臨了要走，凌霜嘆息一聲，說道：
“主子要找寒棋，不如去地下賭莊看看。”
地下賭莊？
慕容雅雅有些驚訝。
來到這里后，她派人查了當初幾人的下落，但都沒有消息傳來。
還以為都不在京城，沒想到竟是在地下賭莊。
知道了寒棋的下落，從凌霜那里出來，慕容雅雅沒有耽擱徑直前往地下賭莊。
“我找寒棋。”
走到地下，她隨手拉住一個賭莊伙計，表示了自己的來意。
伙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剛想請人出去，猛地認出眼前此人是皇室公主。
“你是永安公主啊！”
慕容雅雅笑呵呵地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也容不得她否認，畫像貼滿了整個京城，怕是沒有人不認識自己。
她嘆了一口氣，耐心地道：“我想見寒棋。”
伙計表情登時變得古怪。
“寒棋？我們這里沒有叫這個名字的。”
他不知道公主為什么找人找到這里來了。
慕容雅雅眉毛一挑，不相信伙計的話。
凌霜說過寒棋在這里，她沒有道理要騙自己。
旁邊的伙計聽到兩人的對話，提醒道：“你要見的可是岐大當家？”
慕容雅雅聽了很是驚訝，但也維持著表情不露怯。
“讓你們大當家出來見我。”
說罷，就近找了個座位坐下。
姿態舒然，就像在自己家里一般，毫無身為客人的自覺。
兩個伙計眼神凝重，湊到一起商議幾句，便答應要上去稟報。
過了片刻，一道人影順階而下。
渾身上下蓋得嚴嚴實實，是慕容雅雅印象中的樣子。
“寒棋？”
她愣了一下，試探地叫了一句。
“你是？主子！”
寒棋的視線在慕容雅雅的身上來回轉了一圈，露出驚喜的神情。
雖然變了很多，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對方。
是慕容雅雅沒錯！
“主子，您這么多年都去哪里了？”寒棋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疲憊和惆悵，“屬下找了您好多年……”
慕容雅雅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拍了拍寒棋的肩膀。
連續見了凌霜和寒棋，深感時過境遷，雖然她沒有做錯，卻總有一種負罪感。
“辛苦你了。”
“您走吧。”寒棋避開慕容雅雅的手，冷冷地說了一句，轉身上了臺階，“不要再來找我了。”
“寒棋……”慕容雅雅感覺心口有些堵得慌。
比起凌霜的含淚迎接，寒棋的反應完全相反。
“我會再來的。”
慕容雅雅理解他的心情，面對兩人之間的隔閡，訥訥地說不出別的話來。
……
暑氣將至，大雨時行。
傍晚時分，打梆的聲音傳遍大街小巷，響起三更響，天邊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來。
雨水給悶熱的天氣帶來些許清爽。
朱雀主街旁邊的胭脂鋪悶了一天，趁著晚上開窗通風。
“下吧！最好再下得大些。”
反正天氣悶熱，也沒有多少客人，下了大雨正好能關門歇客。
小二托著腮，看著房檐滴落的雨水，在腦海中不斷展開美好的想象。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房檐底下突然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有個人形的影子掛在房檐底下，隨著雨水和微風來回搖曳。
起初小二以為是個人形的風箏，或者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咔嚓！”
天邊閃過一道驚雷，照亮眼前的黑暗。
電閃雷鳴下一張慘白猙獰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充血腫脹的眼球直勾勾地瞪著前方，宛若奪命的陰魂。
“啊啊啊——”
翌日清晨，雨后的地面尚且潮濕。
房檐下的尸首被取下，身上蓋上了白布，掩住猙獰的死狀。
“怎么回事？”
寒凌楓推開人群，來到仵作身邊詢問。
“大人。”仵作拱手行禮，恭敬答道，“初步判斷是毒殺，詳細還要回衙門再看。”
說完，微微抬頭觀察寒凌楓的反應。
主街上出了兇殺案，死狀還是如此慘烈，怪不得驚動了剛晉升的大官。
寒凌楓沒有放話，底下的官兵不敢自作主張行動。
一道道眼神看向他等待指示。
仵作試探地問道：“您看是不是先帶回衙門？”
寒凌楓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尸首身上，聽到詢問，搖了搖頭拒絕。
“把尸體帶到刑部，我要親自調查這個案子。”
“啊？！”
仵作吃驚地張大嘴巴。
周圍的一眾官兵也是十分震驚。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沒想到這位寒大人的火竟然燒到了這種地方。
一個小小的謀殺案，也要刑部侍郎親自出馬審訊。
“把嫌疑人都帶到刑部。”寒凌楓接著吩咐了一句。
……
刑部大牢。
空氣潮濕，滿是腐爛發臭的味道。
審訊室內，隔著中間的桌板，寒凌楓把證詞扔向對面的嫌疑人。
“你殿內伙計作證，昨晚你不在賭莊。”
他手指敲敲桌面，眼神地犀利盯著面前的黑斗篷。
“而且死者的身上發現了賭莊的籌碼。”
寒棋諷刺一笑，反問道：“我根本不認識死者。就算違反宵禁，有作案時間，死者身上出現籌碼，就能代表是我殺的人？”
寒凌楓眉頭一挑，開口否認。
“不能。但你有巨大的嫌疑。”
他的視線在寒棋的黑斗篷上轉了一圈，眼底滿滿寫著可疑兩個字。
除了歡樂谷，還沒有人大白天穿得如此奇怪。
一身黑斗篷，只露出一雙眼睛，怎么看怎么可疑。
再加上店內伙計的證詞，寒棋的嫌疑很大。
“除非你能說出昨晚去了哪里。”
寒棋張了張嘴，猶豫片刻，最后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總不能說半夜潛入皇宮，在二公主房外待了一夜吧。
說出來恐怕比殺人嫌疑還要嚴重。
“如果你不說……”
寒凌楓剛說到一半，就有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他的話。
守衛覆在他的耳邊，悄聲說道：
“二公主來了。”
寒凌楓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回頭看了眼寒棋，吩咐守衛押進牢房嚴加看管。
然后起身走出了刑部大牢。
剛一出門，就看到慕容雅雅在大牢外焦灼地踱步。
“你怎么來了？”
兩人還從來沒有在公眾場合見過，寒凌楓覺得有些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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