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別葉離開的背影，白昊安使勁攥著拳頭，背后漸漸散發出鼎魂的光彩。
“小白啊，忍一忍。”周懷鄉其實也很生氣，但畢竟是幾十歲的人了，還壓得住。
白昊安長吁一口氣，“他遲早會死。”
“對。遲早的事。”
真正的麻煩，是不能離開福州。
不過宣旨后，蒙鯨那邊文書也下來了。
至少名義上，白昊安三人算是脫離了碎身營。
寇鑫跟吳遷還是打算跟著白昊安。
他們相信自己的眼光。
鼎士，只能歸朝廷所用。
要么在軍營，要么進鎮妖衛。
或者受朝廷封賜。
封賜也就意味著需要鎮守被封賜的地方，也是要出力，流血，甚至是賣命的。
不過千年以來都是如此。
至少朝廷不會虧待立功的、戰死的鼎士。
就連白昊安這種牽扯“謀逆”罪名的，都可以靠著殺妖立功，贖罪。
遑論是其他罪行。
眼下白昊安三人要么選擇一支軍隊加入，要么進入鎮妖衛。
可鎮妖衛也有規矩。
通常只招收“飛禽走獸”。
像寇鑫和吳遷這種“刀槍劍戟”類鼎士進入，往往就只能走比較邊緣的“執行者”行列。
而白昊安的另類鼎魂，大多數是搞個“后勤”。
加入鎮妖衛，肯定是要托人的。
劉家兄弟的級別，還差了點。
千年以來，鎮妖衛已經形成了完整的體系。
因為受“飛禽走獸”的限制，所以各地的鎮妖衛數量都不多。
像福州這么個邊境城市，又是交戰區，所以福州這個鎮妖衛不僅人數多，而且有兩位紫袍坐鎮！
紫袍，需要三等鼎士才有資格穿上。
換而言之，光是鎮妖衛和邊軍，福州就有三位三等鼎士。
而有些比福州還大的城市，別說三個三等，一個沒有都有。
鎮妖衛里的兩位紫袍，劉更生兄弟比較熟悉的，還是福州衛主宰朱國章。
而另一位三等紫袍，則是福州衛供奉林曉峰。
林家在福州也算是個大族
不是背景大，而是家族人口數量多，歷史悠久。
據說家譜可以上溯一千多年，在始皇帝一統天下之前，就已經在福州開枝散葉。
以前亂的時候，林家男丁人人習武，打熬力氣。
林家祖訓不惹事，不怕事，硬生生在福州扎根下來，慢慢成為福州大族。
后始皇帝征戰八方，兵臨福州時，林家舉族來投，為秦軍拿下福州立下大功。
再后來，林家有人入仕，但卻始終不高。
要么就是外放去別的地方，要么就是在咸陽城中當個小官兒，基本上不會回福州。
據說這也是林家的家規，以免樹大招風，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甚至在鼎試這方面，林家都不是最積極的。
要子弟習武強身卻不求鼎試通過率。
否則以林家底蘊，每年增加十幾個鼎士跟玩似的。
林曉峰可能是林家唯一一個修煉到三等境界的鼎士。
年輕時候的林曉峰一直留在福州鎮妖衛。
鎮妖衛不同于朝廷體系，基本上不受朝廷影響。
以林曉峰在福州鎮妖衛的履歷，福州衛主宰原本是該他來擔任的，鎮妖衛上下都沒意見。
但林曉峰自己堅決不同意，最后才換成了朱國章。
為此，朱國章一直很感激林曉峰。
因為他當上福州鎮妖衛主宰時才剛剛踏入三等。
甚至還是在林曉峰的幫助下，才踏入三等的。
一旦成為主宰，各種資源幾乎不用愁，關鍵是權力也大。
基本可算是三足鼎立，軍，政，鎮妖衛。
別看周懷鄉看起來好像是剛來福州，說起福州這片的事情，還真是頭頭是道。
真正是把目前福州的情況，一點點掰碎了講給白昊安聽。
他對林曉峰的做法，表示認可。
說如果他是林曉峰的話，大概也是如此選擇。
畢竟林家在福州的“民間勢力”太大，大到足以引發福州動蕩的程度。
如果再當上鎮妖衛主宰，不管是邊軍李家還是朝廷，恐怕都會死死地盯著林家不放！
到時候，林家上下任何錯誤都會被無限放大，成為別人攻擊的把柄！
反倒不如像現在這樣。
一個三等鼎士坐鎮全族，不管族里人做什么，只要吃相不難看，別人都會給林曉峰三分薄面！
同時，深受林曉峰大恩的朱國章，只要不是那種大是大非的問題，必然也會站在林曉峰這一邊。
下面的人或許看不懂，但只要是能看明白的人，就會知道，林家背后等于是有，至少一個半三等鼎士！
這是什么概念？
福州李家，軍方大佬，邊軍軍主，也只有一個三等鼎士作為靠山！
蒙家，帝國千年大家族，福州最強者也不過是個五等鼎士，蒙鯨。
掌控民生的府衙就更不用說，基本沒有高端戰力。
表面上官方沒什么力量的林家，在高端戰力上反而是最強的一方。
這樣的結果，誰敢招惹？
更不用說，林家林曉峰之下，還有四等、五等、六等的鼎士，數量不清。
同時，有朱國章作為助力，其他人誰又敢不給林曉峰三分面子？
畢竟那可是福州鎮妖衛主宰恩師一般的存在！
尊師重道，這可是帝國一直提倡的。
“所以，我們要進鎮妖衛，可能還需要讓林曉峰同意？”
白昊安最后總結道。
“照理說是不需要的。但只要林曉峰開口，朱國章肯定沒有問題。”
“但如果林曉峰不同意，朱國章那邊多半是不會點頭的。”
周懷鄉這么一解釋，白昊安算是明白了。
看樣子林曉峰估計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果然人都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表面上大公無私，力推朱國章成為福州鎮妖衛主宰，其實他才是福州真正的無冕之王。
這樣說或許有些夸張，但福州亂不亂，林曉峰說了還真有可能算。
“真正能夠穩壓林曉峰一頭的，也就只有李長興。”
無論個人實力、朝廷官職、掌控的武裝力量，作為東南邊軍軍主的李長興，都在林曉峰之上。
只不過李長興代表的是軍方，地方的事情大多不便插手。
沒看李匯去找蒙鯨的麻煩，都只敢帶上四十八個人，多一個都不行。
而在白昊安等人加入鎮妖衛這件事情上，最沒有發言權的，當屬李長興。
碎身營出來不投軍，反而去了鎮妖衛。
還是邊軍軍主支持的，這事情要是傳出去，李長興的臉還要不要了？
“明天，我帶你去找林曉峰。”
最后，周懷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