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還不會隱藏情緒，心里想什么都表現在臉上。
看到喬盼，季青城嘖了一聲……之前出去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因為喬雨詩三兩句話就動搖的。
可看現在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樣子。
嘖……
動搖了。
喬盼把水放在季青城的辦公桌上。
季青城淡淡的問：“你姐姐跟你說了什么？”
喬盼：“……沒說什么，就是讓我勸勸爸爸不要和媽媽離婚。”
季青城問：“那你答應了？”
喬盼微微睜大眼睛看著季青城，愣了幾下，然后緩緩的搖頭：“沒有。”
季青城看著喬盼，還算有點腦子，沒被喬雨詩三言兩語的就給說動。
喬盼看著季青城。
她心里有點亂。
她拿不定主意。
想問問季青城。
季青城看著喬盼，往常喬盼送了水進來是一刻也不想多呆的，轉身就出去……今天怎么？
季青城挑眉，淡淡的問：“有事？”
喬盼抿著嘴唇看著季青城，猶豫了一會兒才說：“老公，你說……我爸爸和我媽媽離婚之后，會再娶嗎？”
“……”
季青城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倒是沒想過。
不過，他是男人，對于男人更了解，點頭：“會。”
是肯定會的。
喬盼的神情因為季青城肯定的‘會’暗淡了幾分。
“怎么了？”季青城問，難道因為喬薄言會再婚而難受？
其實……他看的出來，喬盼雖然尊敬喬薄言，但她其實并沒有多愛他。
可能因為喬薄言和文巧倩對她都不好漠不關心，所以……她對他們也就只有對父母的尊敬，而沒有對父母的愛和孺慕之情。
“如果……爸爸再婚了，后媽再生下孩子，那喬家……還是喬家嗎？”喬盼說。心里悶悶的很難受。
季青城明白了。
喬家再不好，那也是小姑娘從小生活的地方，是她的家……可一旦喬薄言再婚，再生下孩子，喬家，對喬盼來說，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之前是他太理智了。
他沒有站在小姑娘的角度去想。
喬薄言和文巧倩再不好，也是盼盼的父母。
“所以……我去警告你爸，不準他和你媽媽離婚？”季青城說。
雖然，他沒干過這種事。
但是……為了小姑娘，他不介意。
他一直都站在上帝的角度去分析去看待事情，不摻雜自己的感情。可現在……好像已經不行了。
他已經動了感情了。
喬盼：“……”
她看著季青城，警告爸爸？
“這……不太好吧？”喬盼說。
季青城點頭，說：“我也覺得不太好。”
畢竟，他作為一個女婿去警告岳父不準離婚？
真的不太好。
“那你要我怎么辦？”季青城問。
喬盼：“……”
她望著季青城，嚅囁著嘴唇，吶吶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其實也沒有想要季青城怎么樣，沒有想要季青城去做什么，只是心里很亂，想問問季青城的意見。
“這些話，是喬雨詩跟你說的？”季青城問。
喬盼：“……什么？”
“你爸爸會再婚，會和后媽生孩子，是喬雨詩告訴你的？”季青城問。
喬盼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還有幾分小聰明。”季青城說。
喬盼：“……”
她看著季青城，他是在說姐姐有幾分小聰明吧，明明應該是夸獎的話……可她卻覺得季青城是在嘲諷姐姐。
“你去想想吧，想好要怎么做告訴我。”季青城說：“任他們離婚，或者，阻止他們離婚，我都能辦到。”
喬盼：“……”
她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出了辦公室。
一下午，喬盼都心不在焉，就一直在想喬薄言和文巧倩的事。
一方面，她認為自己作為子女，應該尊重父母的選擇，父母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婚姻。
可另一方面，她又不想他們離婚，不想爸爸離婚之后再娶新的妻子生下孩子，但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以前不懂，現在和季青城結了婚才知道，男人……是離不了女人的。
男人，有欲望。
喬盼糾結猶豫了一下午，也沒糾結猶豫出個結果。
而趙乖乖就看見她的副總夫人愁眉苦臉苦惱了一下午。
中間她也問過。
她以為是副總和夫人之間的感情出現了什么問題，需要她這個經驗豐富的感情大師來為夫人出謀劃策……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已經做好準備了。
可夫人卻不給她說。
她問夫人怎么了。
夫人說沒事。
又問夫人怎么了。
夫人還是說沒事。
有一有二，不可再有三了。
再問，夫人可能會生氣了。
看來……這次的問題很嚴重，嚴重到夫人不愿意跟自己這個狗頭軍師分享。
于是……喬盼糾結猶豫了一下午，而趙乖乖就看著喬盼糾結猶豫了一下午。
一直到下班……
哎……
趙乖乖和喬盼同時嘆了口氣。
喬盼是嘆氣，想了一下午，她也沒想出到底要怎么辦。
趙乖乖嘆氣是自己這個狗頭軍師可能失寵了，夫人不寵幸她了。
哎……
——
晚上。
季青城和喬盼兩人吃完晚飯回到房間。
季青城看著喬盼，從下班開始，喬盼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在車上的時候心不在焉，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到現在，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還時不時的蹙眉，一副煩心憂愁的模樣。
看來……小姑娘糾結了一下午還是沒糾結猶豫出結果。
“還是沒想到要怎么辦？”季青城問喬盼。
喬盼看著季青城，委屈巴巴的點頭：“嗯。”
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要不……”季青城淡淡的挑眉，說：“抓鬮吧。”
“……啊？”喬盼愣了一下，詫異的看著季青城。
抓鬮？
“既然你做不了決定，那就交給天意。”季青城認真的說。
喬盼：“……”
用抓鬮來決定爸媽要不要離婚？
這不叫天意。
這叫草率吧。
這種人生大事，怎么能用抓鬮這么草率又隨意的方式來決定呢？
“會不會……太草率了？”喬盼說。
季青城冷哼一聲，他好心幫喬盼出主意，喬盼居然否認他的決定，還說草率？
他季青城，自從有自己獨立的思想之后，做的任何決定都是慎重而明智的，從來不草率。
“那你想一個不草率的。”季青城說，有點生氣了。
他堂堂季青城，什么時候草率過？
喬盼：“……”
她是很想說一個不草率的方法來打季青城的臉來反駁季青城，但是……但是……她想不出來。
喬盼看著季青城。
季青城微微仰著下巴，看著喬盼……居然嫌棄他的方法草率，她倒是想一個不草率的方法啊，倒是想啊，想啊……
喬盼：“……”
雖然季青城什么都沒說，但她從季青城的眼神里，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不屑和鄙視。
她錯了。
她不應該嫌棄季青城的方法草率。
喬盼眼神尷尬的閃爍，小聲的說：“其實……抓鬮好像也不錯。”
她仔細一想，是真的覺得抓鬮不錯。
為什么要抓鬮？
抓鬮就是人們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幫人們做決定。
決定的好壞……全部交給天意。
“呵……”季青城輕笑一聲。
“……”
喬盼尷尬的紅了臉，感覺季青城就是在嘲笑自己。
她很尷尬，剛才還嫌棄抓鬮草率呢……可現在，她也就只有抓鬮。
“我……我去弄紙團。”喬盼說。一溜煙的跑了，跑到書桌前去弄紙團了。
拿出作業本，撕下兩張紙，一張上面寫上離婚，一張紙上寫上不離婚，然后，把兩張紙揉成差不多的小紙團。雙手合十，把兩個紙團放在手心里，搖晃了幾下，就扔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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