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大佬媽咪又掉馬了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打個比方
  雨勢只增不減,綠衣女子拿著匕首在雨中刨坑,境界太低,不容易的。

  到底同是女子,秋谷小步走去,拿傘遮住了已經濕透的女子。

  也不知怎的,秋谷輕聲開口:“待會兒跟你姐姐走,離我們公子遠點兒。”

  方芽兒疑惑道:“什么意思?”

  秋谷只是輕聲道:“當一個女子接受陌生男子的恩惠時,她的褲腰帶大概是緊不了,特別是那種你還不起更沒法兒還的恩惠。”

  方芽兒不傻,當然是聽出來了這弦外之音,于是點了點頭,繼續埋頭挖土。過了小片刻,綠衣女子從嘴里蹦出來幾個字。

  “謝謝你,秋谷,你是好人。”

  黑衣女子一愣,隨即自嘲一笑。

  兩百多歲的人了,頭一次被人說是好人。

  秋谷還想開口說些什么,可忽然眼前一黑,臨昏過去前,他瞧見了個胡子拉碴,笑盈盈的家伙。

  將秋谷丟去那張裹尸布,劉景濁已經接過那本書,站在方芽兒身后。

  青年人笑著搖搖頭,輕聲道:“別挖了,還沒死。”

  挖土的姑娘聽到這話,先啊了一聲,然后猛然回頭,又啊了一聲。

  第一聲是疑惑語氣,第二聲,是驚嚇到了。

  方芽兒舉起匕首,只覺得喉嚨干澀,結巴道:“你咋回事?是人是鬼?”

  劉景濁都無奈了,“你是個煉氣士,怕哪門子鬼啊?再說了,我也不是鬼。”

  方芽兒一想,倒也是唉。

  “可你不是死了嗎?”

  劉景濁嘆息道:“我在路邊兒躺著睡覺,你跟你姐來了,我剛要起來,這位秋谷姑娘便用了點兒小手段,我就配合一下,裝死唄。”

  方芽兒沉聲道,“什么?你的意思是她要殺你?”

  劉景濁點了點頭,方芽兒卻是扭過頭就要往自家姐姐那邊兒跑去。

  青年人一把拉住女子,笑意不止。

  這就對了嘛!第一時間想到是是自己姐姐,那我就還你一塊兒綠豆糕的人情。

  拉住方芽兒,劉景濁笑道:“你姐沒事兒,待會兒咱們過去。你不是要找金星草嗎?我先帶你去摘。”

  方芽兒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秋谷,沉聲道:“她要殺你,所以你殺了她嗎?”

  劉景濁提起酒葫蘆喝了一口酒,微笑道:“本來是想殺的,臨時改變主意了。”

  方芽兒舒展一口氣,好奇道:“為什么?”

  劉景濁并未答復,只是笑著說道:“路上說還是說完了再去摘?”

  綠衣女子想了想,開口道:“那走吧。”

  這姑娘可不傻,只是有個親人在身邊,用不著她動腦子而已。

  只要為人兒女,不管你在外面多厲害,回到家里,還得是聽吩咐的那個。

  劉景濁將傘遞去,隨意一揮手,方芽兒衣衫便干了。

  青年人開口道:“我姓劉,名字不少,見秋還是赤亭,你選一個叫吧,反正都是假名字。”

  方芽兒一下子就笑了出來,這大哥怎么這么真誠呢,假名字就假名字嘛!還要說出來。

  “赤亭大哥是故意等我們的嗎?”

  劉景濁搖搖頭,“算不上故意,只是幾天前瞧見了你們,就在這兒等等,不能白吃你一塊兒綠豆糕不是?”

  聽到綠豆糕,方芽兒更開心了。

  只不過,她扭頭看了看姐姐所在的方向,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劉景濁輕聲道:“你曉不曉得,你那會兒有一句話,讓你姐姐傷心了?”

  女子啊了一聲,這次只有疑惑語氣。

  劉景濁抬頭看了看天幕,此時大約酉末戌初,要是扶舟縣那邊兒,現在已經黑透了。結果這座白水洞天,都這會兒了還明晃晃,況且還是雨天。

  方芽兒詢問道:“我說錯什么了嗎?”

  劉景濁咧嘴一笑,這不就可以舉個例子、打個比方了?

  灌了一口酒,劉景濁笑道:“我家山頭兒附近有個鎮子,有一戶人家,孩子出生之后,那個孩子的爹失足落水,死了。孩子還小,頂梁柱沒了,家里就剩下孩子的母親與爺爺。為了把那個孩子養大,孩子的爺爺去給人家做苦力,挑糞、倒夜香,什么樣的活兒都干,這才能供著母子二人活著。只是,當娘的與當爺爺的,十幾年同在一處屋檐下,孩子又還小,都不知道該管那個男人叫爹還是叫爺爺。后來那個孩子越長越大,有一天私塾里的學子嘲笑他是個沒爹的,爺爺跟他娘睡一個被窩兒。那個孩子羞憤不已,當時就跑回了家,指著他爺爺跟他娘的鼻子,大罵不要臉。”

  孩子學的倫理綱常也好,別人的非議也罷,其實打小兒就有。之所以有一天會忍不住指責親人,是因為孩子覺得,傷臉了。

  方芽兒沉默了許久,這才問道:“那那個孩子的爺爺與娘,究竟?”

  劉景濁又灌一口酒,輕聲道:“無瑕圣人多在書上,甚至書上都說了人無完人,更何況是沒讀過幾天書,老實巴交的農戶。退一萬步說,十幾年同在一片屋檐下,人非草木。”

  頓了頓,劉景濁開口道:“當然是不對的,但不是不能接受。”

  方芽兒點點頭,輕聲道:“是啊。”

  劉景濁便有些懷疑自己的眼光了,這方芽兒,好像沒那么聰明啊!

  沒法子,他只好繼續說道:“那說姐姐任人占便宜的方芽兒,與那個指著親人大罵不要臉的孩子,區別大嗎?”

  方芽兒一下子就愣住了。

  劉景濁并未多說什么,不遠處就有一枚金星草,想必那位秦公子也早就發現了的,只是當做不知道而已。

  走過去將那株金星草連根拔起,劉景濁又以雷霆之中那股子生機輸入根莖處的泥土,免得這倆姐妹還沒有帶金星草回去,草就枯了。

  很快便走了回去,將金星草遞給方芽兒。

  劉景濁輕聲道:“都還來得及呀,不必如此,你只需要日后多看看,知道了你姐姐的不容易,當然也會像她心疼你那般心疼她。我還可以告訴你,你姐姐只差把家中有困境幾個字寫在臉上了,只要那位秦公子開口說一句愿意為幫忙,想必你姐姐就會委身于他的。”

  方芽兒聞言又要跑,劉景濁無奈將其拉住,“都說了,我在呢,不著急過去。告訴了你一個道理,也得告訴她一個道理不是?所以,不著急,我們先回去那位秋谷姑娘處。”

  方芽兒抿了抿嘴,抬起頭,“你要殺她嗎?我覺得她不壞。”

  劉景濁又喝了一口酒,咧嘴笑道:“好與壞暫且不說,因為我也不能定論。要殺她,我早殺了,不會等到現在。”

  兩人又原路返回,劉景濁走在前方。

  綠衣女子還是有些不明白,秋谷對這位假名字叫劉赤亭的大哥下了死手,換做別人,當然要以牙還牙。赤亭大哥明明有殺她的本事,為何又不殺?

  當然了,她并不想那個說了句暖心言語的姐姐死,她只是好奇。

  “為啥?”

  好像劉景濁就在等她這一問,這不,又可以打個比方了。

  見聲旁青年又灌了一口酒,方芽兒心說,怎么這么能喝?里頭裝的是水還是酒啊?

  劉景濁輕聲道:“算了,還是不打比方了。之所以不打算殺人,是因為,我在試探人心,是我不對在先。換個說法兒,一個奄奄一息的武夫,碰到你這么個愿意救人的姑娘,若是你把我救活,那不就成了那位秦公子的累贅了?若是我沒擺出一副受傷模樣,秋谷便不會出手殺我。一來是,你跟你姐姐看著呢,秦公子要保持一副好形象不是?二是,能不能殺了我還不一定呢。”

  很明顯,方芽兒沒聽懂。

  劉景濁無奈道:“那還是打個比方好了。比如,我將魚餌丟入魚群,不管魚餓不餓,送上門的食,魚兒會放過嗎?若是我沒丟這個魚餌,魚就不會貪圖一點兒食物而咬鉤。”

  方芽兒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劉景濁便不知道再怎么說了。

  走回先前挖坑那處,泡在雨里的黑衣女子,已然渾身濕透了。

  劉景濁撇嘴道:“秋谷姑娘,別試了,人都出不去,傳音出的去?。”

  黑衣女子瞬間翻身而起,手持短刀劈向劉景濁。

  可那個胡茬兒青年不曉得什么時候手里多了一柄劍,沒等秋谷落下刀,劍尖已經抵在她咽喉處。

  出劍之快,讓人難以置信。

  劉景濁笑著開口:“姑娘,不殺你,是因為我有錯在先,你可千萬別上趕著給我一個殺你的理由。我這個人做事兒,是很需要理由的,得理不饒人。”

  秋谷面沉似水,沉聲開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劉景濁微笑道:“我叫劉赤亭,你也可以叫我劉見秋。之所以叫劉赤亭,是因為我家鄉有個別稱,叫赤亭。之所以叫劉見秋,是因為我出生之時,漫山紅葉。”

  都是真話。

  秋谷緩緩放下刀,沉聲道:“是我貿然出手,開罪了前輩,還望前輩看在八業廟的份兒上,不要為難我們公子。”

  劉景濁無奈嘆氣,心說這年頭兒,怎么都喜歡把師門搬出來擋災呢?

  在劉景濁的設想之中,搬出自家山頭兒時,得是做了什么拔刀相助的事兒了,臨走之前,撂下一句,什么山修士,姓甚名誰。

  劉景濁也懶得解釋了,干脆撤掉籠罩此地的神通,沖著秋谷說道:“你現在可以喊他們過來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