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大佬媽咪又掉馬了 >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只是戍邊人(八)
  收回手臂,丘柘笑著說道:“二哥多慮了,我只是路過此地,碰巧遇見閻家有喜,帶著嬌嬌來坐坐而已。”

  對太子,丘柘很尊敬,發自內心的那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但他并未低聲下氣,這是丘柘的底氣。

  對面貴氣青年微微一笑,“既然都來了,那就帶著徐姑娘好好玩兒玩兒,今年總得回去一趟高浮,去看看父皇了吧?”

  丘柘點點頭,輕聲道:“之后便一路游歷返回高浮,這次回來我師傅說可以時間長一些的。”

  太子點點頭,笑問道:“路癡法師可還好?”

  丘柘也是一笑,嘆息道:“師傅說要四處逛逛,不然我也沒這么多時間可以玩兒。”

  兄弟倆對視一笑,路癡法師,人如其名,一出門兒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即便已經是個登樓大修士,還是不喜歡以煉氣士手段找路。按他的說法兒,走錯了也是一種緣法,哪條路必然是對的?

  閻家父子已經走來,丘柘笑著說道:“二哥先與他們客氣著,我四處逛逛去。”

  說完便抱拳行禮,緩步離去。

  劉景濁看的有些無趣,便開始收拾符箓,不打算再以分身擺攤兒了。

  丘柘花了兩枚泉兒買的符箓,真不算太坑他,那是劉景濁以道門正統畫符法子辛苦刻畫而成。如今劉景濁身懷全數雷霆真意,所畫符箓雖然比不上真正的符箓大家,但也算是宗師了,關鍵時刻是可以救命的。

  其實劉景濁自己也只是試一試符箓威能而已,丘柘能不能用上還是一回事。

  走出很遠之后,徐嬌嬌這才開口說道:“你說的對,那個老頭子不簡單,很可能是個大修士。”

  丘柘有些詫異,“怎么忽然變了?”

  可徐嬌嬌一時半會不知道怎么說,方才經歷的到底是什么,她自己也說不清。

  黑衣分身在無人處化虛返回真身,本體那邊兒,顧衣玨與姚放牛一同發問:“方才那手,是飛劍神通?”

  劉景濁點點頭,輕聲道:“飛劍捉月臺的真正神通,鏡花水月,真真假假。你倆都看出來了,我將另外一把長風剝離了出去,如今除卻那把算是小半個本命劍的清池,就一把捉月臺了。再不磨礪出真正神通,那我這劍修,豈不成了假的?”

  兩位登樓對視一眼,想罵人,但忍住了。

  真他娘的有病!好好的你把飛劍剝離作甚?余恬也不是劍修啊!給他也是雞肋。

  可劉景濁有自己的想法,一來是老大與師傅已經再沒機會相認,長風應該給他,起碼是父子之間的一道羈絆。二來是,走上一條無既定路線的大道,還是得盡量去靠自己。

  現如今倒是沒有以前那么執拗,劉景濁已經有了那種什么東西到我手上就是我的了的感覺,但事關自身大道,既然被師傅灌頂而來的一身修為已經盡數散去,那倒不如干脆點,從頭再來。

  劉景濁忽然抿了一口酒,輕聲道:“有件事我還是有些迷糊,咱們得再去一趟藍鳥河。姚放牛留著,我跟顧衣玨去,速度快些。”

  姚放牛點頭道:“放心,城外那間包子鋪我一直在注意,還有那個什么掌律,不必擔心。姚放牛只是單純的打架弱一些,但,我法寶多啊!拿錢砸不行嗎?”

  青椋山兩人對視一眼,看向姚大宗主是則是一臉鄙夷。

  其實那是羨慕。

  顧衣玨與劉景濁各自御劍,前者負責遮掩氣息。

  顧衣玨沒忍住問道:“山主,破爛山宗主,雖然只是登樓,但作為天底下數一數二的頂尖宗門,他怎的好像很向著你?真就只是因為山主對他的數次救命?”

  好歹也在青椋山待了幾年了,顧衣玨什么事都知道的。

  壁如人間最高處還有一位清溪閣地字,壁如劉景濁在方大劍仙逝世之后便獨身南游,仗著一身被灌頂得來的修為,在歸墟一年而已,戰功卻是不俗。

  劉景濁輕聲道:“覺得姚放牛有些傻是吧?但在我眼里,他是個全才。而且他也不傻,只是他始終會下意識把我當做那個一言不合提劍就上的劉見秋,所以他懶得多想。若是真正與他有什么過節,他肯定打不過你,不過你肯定會死在他手里,而且你都不一定見得著他。”

  說到這里,劉景濁忽然回想起當年戍邊歲月。

  每次把姚放牛從尸體堆里拎出來時,那句話都會說一句:“打架非我擅長之事啊!”

  象城那邊,姜柚這些天每天都要去一趟包子鋪,可就是買不到包子。

  她有些來氣,心說我又不是不給錢,憑什么不賣我?

  今日她一大早練完拳就來了,坐在凳子了,不吃到肉餡兒包子打死不走!

  這不,一坐就坐到了黃昏。

  那個做包子的老人也頗覺得好笑,偏不給她包子,而是去隔壁買了一碗面端來放在桌上,與姜柚說道:“包子你肯定是吃不到的,這碗面不要錢。”

  姜柚這個氣啊!心說你寧愿自個兒花錢買面,都不愿意賣給我包子,你這里邊兒什么餡兒啊?

  姚放牛看了好半天了,實在是覺得無聊,便邁步走進包子鋪,沖著姜柚喊道:“柚丫頭,走吧,人家不賣,你賴在這里做什么?等你師傅回來,讓他幫你砸了這鋪子。”

  姜柚一愣,轉過頭冷笑道:“你真是長本事了,等回去我就告訴瑤姨,看你如何收場。”

  姚放牛也是一愣,忽然泄氣,無奈道:“你跟白小豆絕不會打架的。等啥時候你師父再收一個徒弟,你倆一致對外吧。”

  說話時,姚放牛傳音道:“行了,那包子不光不賣你,誰也不賣的,吃了會炸,你說他賣誰?趕緊走吧,你師父又走了,等他回來了讓他告訴你。”

  姜柚這才沖著包子鋪老板一瞪眼,氣呼呼出了門。

  走到遠處,姜柚板著臉問道:“你既然知道為什么,干嘛要等我師傅回來,直接告訴我不行嗎?”

  姚放牛無奈道:“既然王家舉家被滅,你以為是誰傳信拒妖島告訴的王全?”

  姜柚轉頭問道:“你說包子會炸,別不是他憋著明日在婚宴上扔包子炸著玩兒吧?”

  頓了頓,她就要撒丫子往王家宅子跑去,得趕緊告訴金月冉,到時候得小心包子。

  姚放牛一把按住姜柚,無奈道:“你光學拳學劍了?你師父的那份穩重,你咋就沒學到?那女鬼正在會客,見完人之后她才會真正有個決斷。”

  姜柚不解,“她能見誰?”

  姚放牛只是說道:“王朝爭當話事人,煉氣士爭當執牛耳者,人希望更好,沒有最好。”

  其實這句話本身沒什么問題,求更好,是人之常情。

  但求更好的路上,以害人為代價,那就該殺了。

  劉景濁與顧衣玨已經落地藍鳥河,這次那位河婆娘娘在的。

  兩人并未現身,只是隱匿身形,坐在河岸看著水府而已。

  那位河婆娘娘正在驅離水府一些個小妖,人不多,十來人,幾乎每人都要發三錢水精。

  一條三百余里長的河,一百年能攢幾兩水精?

  “往下游走走吧。”

  顧衣玨點點頭,兩人就這么邁步往下游去。步下生風,但瞧著不疾不徐。

  婆娑洲一洲植被與中土區別極大,河兩岸都是高大樹木,松柏一類的很少。

  顧衣玨說道:“金月冉心里藏著事兒,應該是不全信任我們。”

  劉景濁笑道:“全信也好,不全信也好,都是真的好。一沒有害人之心,二不與尚且不算多熟悉的人和盤托出,已經很好了。”

  抿了一口酒,劉景濁繼續說道:“方才你也看到了,藍鳥河的河婆多半也是要在大婚之日有什么舉動,按照姚放牛的話,藍鳥河到象城近千里路程,她一個人怎么到?只是個黃庭鬼修而已,路上有多少寺廟佛像呢。”

  顧衣玨點點頭,“所以山主是覺得,是這河婆暗中幫忙?”

  劉景濁搖搖頭,“不止,金丹神靈不是傻子,哪怕有必死之心,螞蟻啃樹也得蟻群才行。先前在象城,我瞧見了貴霜太子與貴霜四皇子,太子一黨與大皇子一黨之爭,我早就有聽聞了。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背后另有他事,另有什么人?”

  說著,劉景濁揉了揉眉頭,輕聲道:“本想著來一趟藍鳥河能撞見點兒什么呢,現在看來是白來了一趟,回去吧,明日吃席,先不著急出手,先看。”

  剛要折返回去象城,顧衣玨忽然劃出一道劍氣,將此地隔絕圈禁起來。

  顧衣玨嘆息道:“要是你沒剝離長風,哪里至于讓我來遮掩氣機?”

  劉景濁都懶得搭理他,也不敢祭出飛劍去往前方探視,只是盯著遠處一個肥碩青年看著。

  青年人身邊也有個登樓,不過同境之中,以劍氣劃出的禁制是極難被察覺的。

  那位河婆娘娘神色恭敬,口尊大殿下。

  劉景濁忽然一笑,輕聲道:“回吧,還是沒白來,明日定有一場好戲。”

  這天夜里,真正的金月冉頭一次跨過圍墻,走了一趟隔壁宅子。

  有些事,她要開誠布公,告訴那幾個愿意幫她的人。

  沒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他們不要摻和。本就與他們無關,搭上一條命,不值當。

  這個整天笑呵呵的姑娘可不是傻子,從她被人幫助,成了鬼修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只是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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