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大佬媽咪又掉馬了 > 第三百二十九章 呵呵,吃菜滅魔
  兩道身影落在濟水中游處,原本是想與濟瀆龍神打聲招呼,但想來想去還是算了。

  上千年的鄰居,二者之間沒有鬧翻,那就說明關系算不上差的。貿然現身又對顧氏一族的事情問來問去的,容易讓那位濟水龍神難做。

  行走江湖嘛,不是非得撕破臉的事兒,就少讓別人尷尬。

  顧氏一族自認為是隱世家族,舉家上下不參與朝政,也不擴張,只在濟水附近活動。

  濟水三隱三現,百折入海,神秘莫測。

  而顧氏一族所在之地,便是濟水二次潛流地下的那片地方,過河水而不渾。

  龍丘棠溪還在想之前那對母女,她實在是不敢相信,假若當娘的一直是這個樣子,那毛阿雨長大之后,該當如何?

  劉景濁輕輕拉起龍丘棠溪手臂,輕聲道:“不怕他做個雞蛋里挑骨頭,凡事吹毛求疵的人,就怕他成為一個覺得黑是黑白是白的人,其中丁點兒雜色都不能摻和。”

  即便是想做圣人,也不該是這種法子的。

  龍丘棠溪搖搖頭,“我不擔心他最終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我擔心他的成長路上,總是陰云密布,我看著都喘不過氣。”

  白鹿城里的高墻自古就高,那不是爹娘強加給自己的,之所以會覺得墻很高,更高,只是因為娘親沒了。

  毛阿雨不一樣,他的城墻,是站在身邊,他一旦不聽話,就會有如天河泄露而下之飛瀑一般的言語襲來。如,“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只求你好好讀書。”又如“你連雞都沒有殺過,誰家的孩子能像你這樣?我不就是想讓你好好讀書,日后做個大官,清官。”

  這些言語之中的怨氣,當爹娘的往往都察覺不到,因為我們都習慣了用自以為是一句話去概括全局。

  我還不都是為了你?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輕聲道:“白小豆不敢吃肉,后來對她最有誘惑的吃食就是糖葫蘆了。結果毛阿雨偷了五枚銅錢,請了她一串糖葫蘆吃之后,她就再也不吃糖葫蘆了。趙長生跟我說了,上次他們從長安去往洛陽,路過這地方時,那丫頭死活不敢去找毛阿雨。我明白,她怕再一現身,又害得小時候的好朋友,她的毛毛雨,搬去更遠的地方。”

  龍丘棠溪忽然皺起眉頭,沉聲道:“不行,我要回去。”

  劉景濁問道:“回去干什么?跟當娘的講理,講得通?勸毛阿雨?哪怕勸成了,他長大以后會不會覺得是自己不孝呢?”

  又抿了一口酒,劉景濁沉聲道:“有些事不是勸一勸,多管一次閑事就有用的。毛阿雨的娘親太執拗,這些年來生怕遇到品行不好的人帶壞了他的兒子,所以時時刻刻緊繃著心弦。等到她什么時候到了人多的地方,什么時候愿意敞開心扉了,那就會好。就行佟泠,她小時候見到張探酈那可是抄起板凳就要砸的,現在呢?一趟大雪山之后,居然主動去接納了張探酈。”

  龍丘棠溪撇撇嘴,“劉先生舉完例子了,麻煩做個總結。”

  劉景濁無奈一笑,輕聲道:“天地與人,看似不變,實則時時刻刻都在變。今日長出一棵池邊草,明日多了一朵向陽花,時日一長,人間總會花花綠綠,色彩斑斕。人心如是。”

  龍丘棠溪敲了敲腦殼,嘆息道:“你劉景濁以后安穩下來了,就去寫一些隨筆吧,論文筆,你比莫問春強。”

  劉景濁笑道:“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小說家。”

  頓了頓,劉景濁又說道:“其實我覺得,只要把某些事往好處去想,結局便也壞不到哪里去。我一直希望日后小豆子再遇見毛阿雨,白小豆會拿著一袋子錢,說要請他吃大餐。毛阿雨也會捏著一串糖葫蘆,說你欠我一頓飯,這是應該的。”

  只不過,想象中的事情很美好,事實如何,很不好說。

  劉景濁輕聲道:“別多想,他們要回長安,與左鄰右舍難免要打交道的,與人打交道多了,心境會變的。”

  言談之間,兩人已經到了那條忽然出現的濟水之畔。

  近五月的天氣,沒到最熱,但也不涼。此時已近黃昏,在河邊洗衣裳的婦人蹲了一排。

  好像此地百姓,習慣了一天只吃早飯與午飯。

  顧衣玨那家伙如今就在顧氏祖地,一尊登樓修士,說實話,只要愿意,幾劍就可以削平了顧氏。

  但劉景濁知道,他顧衣玨一樣做不出來這種事的。

  沿著河水往下走了幾里地,天色已晚。劉景濁便取出一塊兒毯子鋪在河邊,笑著與龍丘棠溪說:“等一等,天亮之后咱們去顧家看看,還得你拿出來可以遮掩氣機的寶物,我的符箓對煉虛無用。”

  龍丘棠溪冷冷看了某人一眼,沒忍住抬手掐住他耳朵,使勁兒扭了一圈。

  “長風呢?你什么事都要瞞著我是嗎?”

  劉景濁趕忙拱手告饒,哭喪著臉,輕聲道:“師傅沒給老大留什么,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龍丘棠溪冷聲道:“那為什么破境神游之時,寧愿不要第二把本命劍?”

  劉景濁嘆息道:“也不算沒要,只是給自己留了一道難題。那把劍用于開辟我體內那方天地,所以于我而言,那就是先天地而生的劍。可能日后扣開天門,那把劍就能拿出來了。”

  龍丘棠溪松開手,板著臉說道:“死性不改!那咱們等著!”

  往北幾百里,顧氏一家就隱于山中。

  其實顧衣玨在雷州渡口斬了兩尊浮屠洲妖族細作之后,便提著妖族頭顱到了顧氏。只不過,如今坐在顧氏祖地的,只是一尊分身。

  老話說得好,跟什么人學什么人,他也一樣。跟在劉景濁身邊這么久,別的沒學會,但分身出去辦事兒,學的賊溜索。

  天魂分身是在沇水下游,一個小鎮之中。

  天魂至此,已經半月有余,就住在一間客棧之中。

  有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發現,他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傳信劉景濁呢。

  這客棧隔壁,有個飯鋪子,做些家常菜。飯鋪掌柜的前些日子被親戚帶著去信一個叫做明教的勞什子教派,據說只要信了教祖,日后米面缸里,只增不減。

  前些日子有位自稱明使的人,教給了飯鋪掌柜一個以錢生錢的寶貝,是個帶鎖的錢箱子。

  說是只要把錢裝進箱子里,放到后山一塊兒大石頭下,然后在家虔誠祈禱,錢財就會翻倍。

  兩天前那人拿了三文錢,打算試一試,就按照明使說的做了。結果次日去后山打開錢箱子,三文錢變成了六文錢,可把他高興壞了。只不過這等天上掉餡餅的事兒,他還是不信,便又一咬牙,放進去了一兩銀子,心說要是騙子的話,一兩銀子也算及時止損了,結果出乎意料,一兩銀子成了二兩銀。

  這下隔壁飯鋪子那位掌柜當即深信不疑,干脆拿出來了全身家當,七十兩銀子盡數放進錢箱里邊兒。

  可這次,出事兒了,別說銀子,連他娘的錢箱都不見了。

  這不,如今隔壁掌柜四處罵那狗屁明教,白天還蹲在縣衙要告狀,可明使是個啥,當官的聽也沒聽過啊!

  夜里灰溜溜回來了,翻來覆去,死活睡不著。

  可把顧衣玨看樂呵了,他看著桌上錢箱,心說那所謂明使,現在估計也在郁悶。

  其實這不是唯一一件。

  他住的客棧是一對夫婦經營的,男子的娘親也信了所謂明教,一天天魔怔了一般。前些天把養了一年多的肥豬賣了,得了三兩銀子,是兒媳婦幫她賣的。時候客棧老板娘讓大兒子把錢拿給他奶奶去,結果那老太婆非說大孫子沒把錢給她,可把十五六的小胖子委屈壞了,哭了整整一宿。

  其實錢哪兒去了,顧衣玨清楚。

  老婦人要把錢獻給教祖,被他半路截胡了,這下子錢沒了,她也只好冤枉大孫子,想訛兒子兒媳三兩銀子。

  也是顧衣玨實在看不下去了,干脆跑去把錢放在老婦人身上。后來老婦人跟兒子兒媳吵架到一半兒,錢掉出來了……尷尬,特別尷尬。

  其實明教之事,顧衣玨知道,因為山主曾經提起來過。

  只是他也沒想到,這么快中土就有了這邪門歪道。

  且,此事與那顧家,怕是有什么關系。

  顧衣玨本體那邊,進門就把當今家主,也是他那個大侄子,狠狠揍了一頓。

  顧沉岳也算是干脆,說那都是古時候的事兒了,是顧家對不起伯父,顧氏一族很快就會刊發邸報,為伯父平反。

  這么一來,倒是把顧衣玨搞得不會了。

  原本是打算大鬧一場的,現在還咋個鬧?

  那些個后輩們,算起來跟自個兒八竿子打不著,但人家一口一個老祖宗,總不至于稀里糊涂照著人家臉上就扇巴掌吧?

  正坐在屋子里無奈之時,顧衣玨忽然瞇起了眼睛。

  此時此刻,顧氏祖地中央那處大廣場,已經聚起了半數族人。

  雖然有一道明顯是防著顧衣玨的陣法,但堂堂登樓劍修,會把這陣法當回事?

  顧衣玨分明聽到,自己這些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后輩們,在吃菜事魔。

  呵呵,吃菜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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