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大佬媽咪又掉馬了 > 第三百六十二章 喜穿粉衣之人
  劉景濁走下渡船,看了張五味一眼,無奈道:“別這么玩兒他了,都是自己,至于嗎?”

  張五味淡然一笑,反問道:“你好意思說我?”

  劉景濁搖頭一笑,“顧峰主,飯菜怕是都準備好了,喊上阿達去喝幾杯,我跟他走走。”

  轉過頭,劉景濁說道:“去哪兒?”

  張五味反問道:“你先去哪兒?”

  劉景濁笑盈盈開口:“渝州,梁山?”

  張五味翻了個白眼,撇嘴道:“你可真沒勁。”

  可下一刻,他已經帶著劉景濁,落在了青泥河下游,一個叫做飛龍峽的地方。

  兩人各自懸掛酒葫蘆,年輕道士率先飲酒,一口酒落下,他看向左右山谷,呢喃自語:“四山多風溪水急,寒雨颯颯枯樹濕。”

  劉景濁略微詫異,問道:“你還知道這七歌?”

  張五味咧嘴笑道:“我不知道,他知道,所以我也就知道了。”

  劉景濁便也抿了一口酒,說出第六歌中的一句:“我行怪此安敢出,拔劍欲斬且復休。”

  張五味嘆息道:“一代人,同朝不同命,雖然都求官不得,但那位詩仙好歹不缺錢,還學了劍。”

  劉景濁輕聲道:“有話直說。”

  張五味笑道:“當年那讀書人被貶謫,在此住了一月,餓死一女,留下七歌。再往前推兩千年,此地有一塊兒大石,后被武都太守虞上卿碎之,以開青泥河漕運。那你曉得那塊八卦石,是何人所立?”

  劉景濁想了想,還是搖頭。

  張五味便笑著說道:“道門這邊,樓觀道尹真人。佛門那邊是當年佛門入中土,牽白馬入洛陽的那位婆娑洲僧人。”

  好半晌不見繼續言語,劉景濁只好問道:“儒家這邊呢?”

  張五味開口道:“棲客山首任山長。”

  劉景濁低頭隨意一瞥,冷不丁瞧見一條蝮蛇游弋水面。

  劉景濁沉聲道:“那位虞太守的生平我讀過,陳國武平人,后被國相推舉,做了郎中。此后擔任朝歌縣令長以平叛,后來才到此地擔任太守的。但后來稀里糊涂就被罷官,史書上只一筆帶過,并未詳說。難不成,就是因為碎了這八卦石?”

  張五味點點頭,“本來是要借著天井山魚竅峽穩固國運,也是與外界那位太平教祖做的交換。被那位虞太守得知之后,干脆就給碎了。八卦石碎后,國運一落千丈,茍延殘喘只百年而已,中土便大肆亂了起來。”

  劉景濁沉聲道:“黃龍散道,原本是為延續國運,結果卻如同今日一般,有了一場甘霖?”

  張五味伸手取出兩塊兒碎石,點頭道:“巨石雖大,但真正的壓勝物就腦袋大小,共分為八塊。這兩塊是姬秊與棲客山那位楊老漢給的,分別是震、兌,兩塊兒。別裝,我知道你知道他們來了。景煬皇室還藏有一塊,應該是離石。剩余五塊,離洲風氏有其一,巽石。龍丘家有其一,坎石。還有四塊,在哪兒我也不知道,需要去找。”

  劉景濁問道:“風苓家那個風?”

  張五味笑著點頭,“聰明。”

  張五味又說道:“再給你交個底兒,倘若景語走江受阻,余恬也會大道受阻。反之,只要景語躍過龍門,余恬必然得受反哺,連跨兩境,一步入登樓。”

  劉景濁一皺眉,沉聲道:“帶我去魚竅峽!”

  張五味卻搖頭說道:“晚了,不知道你們景煬王朝那位龍師用了什么手段,景語入黃龍潭之后,已經得到傳承。只要得了傳承,就由不得她愿不愿意與余恬簽訂主仆契約了。”

  劉景濁沉默了好半天,沒忍住罵了一句娘。

  狗日的許經由,這不是挑撥離間我們兄弟嗎?

  景語若是成功化龍,與景煬王朝國運息息相關,就成了景煬國獸。可他娘的,余恬卻是景語的主人,我劉景濁是她私自認定的恩人?

  劉景濁轉過頭,沉聲問道:“你是從什么地方知道的這種事?”

  張五味喝了一口酒,笑著說道:“你想知道,我跟他為什么一定要爭個高下嗎?”

  劉景濁靜待下言,于是乎,二人順著青泥河折返,劉景濁聽了個故事。

  是很久很久以前,一個木訥道士與個喜歡種花的女子的故事。

  張五味狂飲一口酒,沉聲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明明喜歡卻非要覺得自個兒是個道門中人,要清心寡欲潛心修道。那一世我打贏了,也輸了,贏了另一個張五味,輸了藤霜。”

  劉景濁差點兒一口酒噴出來,他瞪大眼珠子問道:“不是吧?我這青椋山,真就成了你們轉世投胎之人的收留地?你說舒珂是種花人轉世?”

  有完沒完?我身邊就沒一個正經人嗎?好家伙,只要是外面帶回來的,全他娘的是轉世身。

  玩兒呢?

  張五味點點頭,“近六千年了,不知道輪回多少趟,每次都是死之前,他才想到她的。所以其實我們都不輸不贏。之所以知道八卦石的事情,畢竟是江湖人,三千年前有過一世,我們都是這地方人,我六千來一直是清醒的,見了立八卦石,后來也見了碎八卦石,所以知道的多一些。”

  六千年了,若次次都是凡人,哪怕每次都活一百歲,那也得六十趟輪回了。

  劉景濁嘆息道:“他說再走一趟江湖,要是還忘不了她,就脫了道袍。”

  張五味點點頭,笑道:“所以啊,他這趟江湖,生也好死也罷,我絕不會再出來。若他一趟返回,還不第三次西下渝州,那我便會來一場自斬。”

  “要是去了呢?”

  “依舊是一場自斬。”

  聊了幾十里地,天亮之前,終于返回來青椋山。

  送張五味回了木屋,已經關上了門,劉景濁還是沒忍住說道:“何謂三司之江湖人?”

  門內道士笑道:“我師傅說,于江河湖海,誅殺游竄人間的神靈。放心,江湖人一脈,不忘本。”

  遠古三司,守門人一脈看守門戶,江湖人一脈找尋漏網之魚。至于尋路人,字面意思,找尋出路而已。

  想到這里,劉景濁忽然問道:“最早那個指著天幕發問的,是尋路人?”

  門內聲音漸弱,“聰明,所以最早的道人,其實是遠古三司之尋路人,也是三司創建之人。”

  天微微亮,九月初四了。

  劉景濁扭頭兒離開,沒來由就想到了昨夜張五味的那句話,在得道多助前面加了有道二字。

  那,無道呢?即是失道?不一定吧?

  掂量了一番手里碎石,劉景濁嘆息一聲,看來想多待一待都不行了,景語化龍一路,自個兒恐怕是得跟著了,等她躍過龍門才算完。估計最快也得月余時日。

  龍丘棠溪身懷水神真意,恐怕又得麻煩她一趟。

  還不止,龍丘家手里那枚八卦石得想法子要來,又得欠老丈人人情,這叫我咋個還?

  老大啊老大,你登樓之后要不請我喝酒,呵呵。

  不過也好,可以順路去洛陽行宮見見老爹。

  正往遲暮峰走呢,劉景濁稀里糊涂就給人扯去了半山腰客邸,是姚放牛與徐瑤的住處。

  劉景濁剛剛落地,先后兩把仙劍祭出,又有兩柄飛劍,共計四層劍陣。然后徐瑤還往四道大陣各自打出一道咒印。

  劉景濁當即問道:“從那道神念之中看出來些什么了?”

  徐瑤反問道:“你印象中,穿粉衣的男子,都有誰?”

  劉景濁脫口而出:“簪花穿粉西……”

  瞧見了龍丘棠溪那吃人眼神,劉景濁趕忙打住,訕笑道:“喜歡穿粉衣的,讀書人也不少。”

  某人腹誹道:“其實我也沒看過那所謂禁書啊!小時候的道聽途說,道聽途說而已。”

  龍丘棠溪輕聲道:“往大了想,往山上想,身份往高了想。”

  劉景濁又不傻,現在只覺得腦殼痛。

  喝了一口酒,壓壓驚,然后問道:“確定?是所用咒印,乃是道門正統?”

  徐瑤點了點頭,“很確定,但不曉得是誰家后人,或是誰的徒弟。”

  劉景濁又喝一口酒,咧嘴笑道:“管他誰家后代誰的徒弟,我必殺他。天王老子的兒子弟子也得殺!”

  “在我手里,死罪就有三條了。”

  殺彩蝶,此其罪一。

  辱殺露臺觀女冠,此其罪二。

  下套亂南宮妙妙道心,用那靡靡花卷挑撥我跟龍丘棠溪,此其罪三。

  顧衣玨忽然說道:“樓觀道那邊?”

  劉景濁搖搖頭,“那不會,護國真人跟大真人都不穿黃紫。行了,知道了,就不用再去猜是誰了,待我歸墟返回,砍他狗頭之時,背后是誰自然會一目了然。”

  徐瑤繼續說道:“我已經用了一種法子將其打散,不會被人知曉。”

  劉景濁點了點頭,徐瑤畢竟是煉虛咒師,有這手段的。

  緊接著,龍丘棠溪又補了一句:“我忽然想起來一個人,只不過風馬牛不相及。”

  兩人對視一眼,好像已經都知道是誰了。

  姚放牛沒好氣道:“眉目傳情還是傳信?要點兒臉行不行?誰啊!”

  劉景濁輕聲道:“不知道是誰,我們只是忽然想起來了,沒有半點兒關系。但渡船得改一改,林沁靈星負責洲內行駛,魏薇已經破境元嬰,跨洲遠航吧。”

  姚放牛破口大罵:“你他娘的能不能有一句不含糊的話?”

  劉景濁頗感無奈,攤手說道:“靈星是天生鼎爐,早被綠湖山賣給一位所謂老前輩,但那老前輩是誰,我真不知道。我們只是忽然想起來了那花錢買了靈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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