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大佬媽咪又掉馬了 > 第三百九十七章 符妖也是妖
  大多數時候,南宮妙妙是一臉清冷神色,特別是瞧見那些個隨意動手打殺“本地人”的游人時,更是面無表情,若是覺得該殺,就動手打殺了。

  唯獨與劉景濁言語之時,會有個笑臉。

  這一路走來,其實路上很多事,是有因果可詢的。

  但那個拉著小牛的中年人,與被牛拖著的少年人,到底哪個是因?

  布置這燈影洞天的人,是得有多么高深莫測?

  劉景濁轉頭看了看南宮妙妙,沒忍住問道:“什么時候來的?甘吉呢?”

  南宮妙妙笑道:“甘吉跟著我師傅回了樓觀道,我來的很早,大概比你早來一個多月。”

  兩人并肩而行,南宮妙妙忽然笑著說道:“本來想去看看姜柚,結果沒來得及。等她什么時候返回離洲了,我再去找她。”

  一說話就攔不住了,南宮妙妙接著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可能會喜歡你,而你一定不會喜歡我,所以面對我時,不知怎么辦?”

  說的這么直白,倒是讓劉景濁一時語噎,不知如何作答。

  難道自己不光是個不自信的人,還是個靦腆的人?

  無話可說,只好喝酒。

  哪成想南宮妙妙微微一笑,開口道:“男歡女愛對我來說,只是修道路上的一處風景而已。所以我是不會掩飾自己的內心的,無論是被人算計或是別的什么緣由的喜歡,喜歡就是喜歡,歡愉就是歡愉,不承認自己內心深處是何想法的人,即否認自我,連面對自己都無勇氣,談什么修道?”

  說的是挺對的,但總覺得有點哪里不對勁。

  抿了一口酒,劉景濁拍了拍腦殼,笑道:“南宮道長的自然,是有些隨心所欲了。”

  南宮妙妙轉頭看來,搖了搖頭,輕聲道:“也不是見一個喜歡一個的,那天在山上,我失陪片刻,大致發生了什么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劉景濁充耳不聞,權當沒聽見。

  他娘的,這樣說話,我怎么答話?

  他忽然心頭一沉,轉過頭,沉聲道:“你不要告訴我,你要去拒妖島。”

  南宮妙妙一笑,“要去,但在你到之前就會離開。”

  頓了頓,南宮妙妙繼續說道:“龍丘棠溪我暫時還打不過,等我什么時候可以打贏她了,我會跟她聊一聊的。”

  看樣子是準備走了。

  劉景濁忽然又問了句:“有件事請教南宮道長。一個人的童年、少年、青年,三個時期,能是一個人嗎?又或者說,我們自認為的自己,究竟是他人眼中的自己,還是我自己眼中于鏡中的自己?”

  南宮妙妙轉過頭,反問道:“幼時屎拉褲兜,長大了就不會了。少年時憧憬女色,長大了也不會了。年輕時向往未知,老了就不會了。什么道理?”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答案心知肚明,于是輕聲說了句:“因為學會了克制。”

  南宮妙妙笑問道:“既然答案都知道,為何還要問?”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笑道:“南宮道長,有些事情,知道歸知道,做到歸做到。”

  南宮妙妙笑盈盈點頭,輕聲道:“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忽然發現,我所謂的自然,是錯的。但只當下而已,我不覺得我哪里做的不對。劉景濁,童年時再如何去想少年事,日子總也還是童年日子的。”

  劉景濁笑著抱拳:“我盡量。”

  盡量去活當下,做當下。

  在南宮妙妙臨走之前,劉景濁問了句:“大真人讓道長在此等我?”

  女冠點點頭,“他讓我告訴你,咱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龍丘棠溪不是。”

  劉景濁淡然一笑,“他說了不算,誰說了都不算。”

  南宮妙妙已然遠去,劉景濁也未曾去看,只是繼續朝前。

  哪個我都是我,道理我明白,但這個道理說服不了我自己的。

  剩余幾百里地,劉景濁瞬身過去,結果在離著燈影城尚有三十里的地方,就被一道禁制阻攔了腳步。

  劉景濁這才發現,整座燈影城都被一道屏障圍繞,好家伙,接近大宗師的大陣,至少是個煉虛境界布設了。

  緩緩落地,又發現前方有一石碑,與先前應該是一人所立,碑文依舊簡潔。

  前方燈影城,仙人請落地。

  劉景濁嘴角微微一挑,有趣啊!難不成是個煉虛境界的符妖?

  就三十里而已,步行前去即可。

  倒是有不少修士不理會石碑,御風駕云去往燈影城。

  結果可想而知,除非煉虛,否則只有一個被絞殺的下場。

  劉景濁搖了搖頭,找死,沒什么好說的。

  等走到燈影城前,又是一道石碑。

  在那石碑周遭,白骨累累。

  碑文更是簡潔,上寫著,“不聽勸,下場便是如此。”

  繼續往前,進城之時,有人攔在城門口,是個把眼睛都要瞪去天靈蓋的少年人。

  少年人說道:“燈影洞天,百無禁忌,燈影城自然一樣,但前提是,殺人得花錢。只要在城中殺人,無論是什么人,都得花一枚泉兒。只要錢夠多,殺多少都行。”

  劉景濁點了點頭,剛要進去,結果身后有一白衣男子走上來,隨意一拳砸爛少年人,隨后丟下一枚泉兒,邁步進城。

  劉景濁頭都未轉,繼續進城。

  燈影城中,其實并無看得見的燈影。

  劉景濁直去梅花園,很快就找到了城池中央的一座占地極大的院子。院子并無高墻,木制柵欄,透過墻壁,里邊兒光景一覽無余。

  院中隔幾步就是一處小花苑,花圃之中有被鮮花圍繞的小亭,亭外秋千,亭內軟榻。

  老遠就能瞧見一株梅,與別處格格不入,就孤零零在一處池塘邊上。

  隔著柵欄看了許久許久,劉景濁苦笑著搖頭。那梅樹,并非小菜花啊!

  剛要轉頭離去,花圃之中卻有一道身影緩緩起來。

  女子一身薄薄衣衫,頭發披散著,藕荷色褻衣隱約可見。

  “公子,咱們這兒要酉時才迎客,您來早了。”

  劉景濁笑道:“沒打算進去,找個人而已,這里應該是沒有的。”

  也不曉得為什么,瞧見這種場面,哪怕是不著寸縷的女子,劉景濁半點兒旁的心思都提不起,就好像眼前女子,不是人。

  女子微微一笑,聲音愈加嫵媚,“那公子找什么人呢?這燈影城中,形形色色的人,哪怕沒見過,至少我也聽過。”

  劉景濁便如實說道:“我找一株梅花,但你們院中那個并不是。”

  女子咯咯一笑,“我們院子里,梅花、荷花、蘭花,各種花,一大堆呢,今晚上就有一朵新花,怎么就沒有了?公子不妨先進來?待到酉時,我替你找梅花?”

  劉景濁本來只是一笑,扭頭就要離開。

  可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轉身,邁步走過柵欄,到了女子面前。

  “那我就等一等。”

  女子輕輕往前匍匐,就趴在劉景濁腳下,伸出食指撥弄著已經斷了線的草鞋。

  “公子,我可好些年沒見過這等草鞋了呢。”

  說著,她抬頭看了看天幕,沒來由的面露惆悵。

  “倒不如去屋里等著?眼瞅著就要下雨了。”

  劉景濁一笑,搖頭道:“不了,我就這里等吧。”

  女子翻了個白眼,“無趣。”

  沒過去多久,每個小亭之中的軟榻之上,都已經多了一位女子。

  劉景濁就坐在花圃邊緣的臺階兒上,閉著眼睛,睡著了一般。

  直到酉時,梅花園里門戶大開,步履聲音多了起來,劉景濁這才睜開了眼睛。

  那會兒搭話的女子已經穿好了衣裳,瞧模樣已經梳妝打扮了一番。

  劉景濁微微一笑,輕聲道:“能大大方方的,何必穿的那般涼快?”

  女子撇撇嘴,“你的大方,跟我的大方,那是兩種事兒。”

  只見女子緩步走去梅樹之下,落座之后,面前憑空出現一張瑤琴,隨后便有琴音傳來,清心悅耳。

  原來所謂梅花,就是她自己啊?

  這萬花叢中,唯獨吸引劉景濁的,就是那處坐了兩位女子的小亭。

  一位女子男扮女裝,端坐。另一人就依偎在其懷中,自個兒把其手臂拉來,從自個兒脖領子里伸進去。

  劉景濁無奈一笑,緩緩起身,走大門離開了梅花園。

  在這偌大洞天之中找尋小菜花,無異于是大海撈針了。

  一手拎著酒葫蘆,邊喝邊走。梅花園太大,想要繞過去,得走好半天。

  剛走出沒多遠,琴聲戛然而止,有人高聲喊道:“諸位仙君,海棠姑娘已經到了,價高者得。”

  劉景濁轉頭看去,只一眼,立刻皺起了眉頭。

  他冷笑一聲,瞬間復做原本模樣,緩緩拔出來了獨木舟。

  隨心所欲的惡,與花了錢后問心無愧的惡,哪個要重?我不知道。你定了規矩的人說了算。

  他隨手掏出一枚泉兒丟在地上,隨手一道劍光打去,斬爛了那所謂海棠姑娘。

  在所有人都矚目之下,他再拿出一枚泉兒丟落,手持獨木舟,化作一道劍氣洪流劃破天幕,只一劍便打爛了燈影城上空的穹頂。

  我劉景濁有些事能忍,有些事,忍不了。

  天幕之上,年輕人一身蒼衣,背一把劍,手持一把劍,低頭瞇眼看向梅花園,沉聲道:“錢丟下了,燈影城主的命,我買了。”

  梅花園小亭之中一位女扮男裝的年輕人冷笑一聲,隨手推開懷里女子,一個瞬身落在天幕。

  “哦喲喲,開個小小玩笑,這就受不了嗎?”

  劉景濁面無表情,可對面女子,此時卻有如被人縛住手腳一般。

  符妖,也是妖。

  那位立下三道石碑的燈影城主微微一笑,輕聲道:“我道個歉行不行?”

  劉景濁瞇眼一笑,“自然可以。”

  拿命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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