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漫看著他微微勾著的嘴角，瞪了他一眼。
只是并沒有什么殺傷力，更像是嬌嗔。
黎漫覺得自己太不爭氣了，控制不住的呼吸急促，心怦怦直跳，身體本能的先于心渴望親密。
風吹葉搖，月色如水。
男人的唇落在她光潔的脖頸，室內的溫度隨著浴缸的水慢慢攀升。
透過對面的鏡子，黎漫看著自己。
她的眼睛如同蒙上一層水汽，眼神迷惘而溫柔，紅唇微啟，像離水的魚，急需氧氣，大口呼吸。
很難想象那個平日里冷肅如冰山一般的男人竟然也會有這樣狂熱的一面，像做夢一樣，陌生又不真實。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才回到大床上。
許久，當一切歸于平靜，她仍舊被男人緊緊圈在懷里。
“沈暮霆。”黎漫窩在沈暮霆懷里，低低的叫他的名字，氣息還有些不穩。
“嗯？”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深夜里致命的性感。
“我們離婚吧。”黎漫輕聲道。
言罷，她明顯感覺到抱著自己的身軀一緊。
偌大的臥室里，安靜的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掉根針都清晰可聞。
過了好一會兒，才響起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嚴肅，低沉，“你要跟我離婚？”
“是，我要跟你離婚。”黎漫躺在那里沒動，她不敢看他的臉，怕自己露怯或者露出任何破綻。
她覺得在經歷那么多事后，自己足夠勇敢了，沒有什么事是不能面對，不能解決的。
可今天說出這番話，仿佛用掉了她大半輩子的勇氣。
“為什么？”沈暮霆一字一頓，“難道，因為揭露了當年的真相，你的目的達到了？”
黎漫心想，你不是在等我提離婚？如今這么問，是什么意思？
自欺欺人，擺出一副責任都在我，而你是個負責任，又疼老婆的新時代好男人？
黎漫覺得好笑，也就真的笑了，很輕的笑聲。
沈暮霆聽到她笑，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
這個時候還笑的出來？
是啊，她的目的達到的，是該高興。
黎漫干脆順著他的話道，“嗯，當初我花了大價錢拿到你的行程，聽說你當天晚上會去水天一色，去水天一色就是為了接近你，想借助你的手澄清當年的真相，拿回本該屬于我的一切。后來的事，你都知道的。”
沈暮霆沒說話。
周圍死一般安靜。
沈暮霆坐了起來，一雙黑眸幽沉似海。
黎漫躺在床上，蓋著薄被，只露出一個腦袋，臉頰上還帶著未完全褪去的一層緋紅。
過了片刻，頭頂傳來男人低低沉沉的聲音，無波無瀾的一個字，“好。”
黎漫道：“離婚協議我已經打印好簽字了，我們之間沒有財產糾紛，也不存在孩子撫養權的問題，明天周末，我會和奶奶搬出去。”
“你什么時候準備的離婚協議？”
沈暮霆聲音又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