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們來了。”
封衍朝著里頭喊了一句，從廚房間跑出個胖胖的婆婆來。
一看見封衍，胖胖的婆婆眼睛就亮了，肉眼可見的歡喜。
“少爺，你來了！老爺在樓上書房呢，我讓人去喊。”
“哎呦，這是少爺的未婚妻吧？長得真漂亮，人也小巧，一看就是郎才女貌。”
宋允安在封衍邊上站著羞澀的抿了抿唇。
“這是莊嬸，是照顧爺爺的老人了，爺爺不喜歡有太多傭人，莊嬸就專門照顧爺爺的生活起居。”
“莊嬸。”宋允安照著封衍也喊了一聲。
莊嬸笑呵呵的，“少夫人，你和少爺先坐，老爺馬上就下來了，飯也快好了。”
“來就來了，這么大動靜干什么？小莊，就你疼他，一大清早就去買菜。”
宋允安順著抬頭在，在二樓的欄桿處看見了老爺子。
一頭白發，脊背挺得筆直，老爺子滿是溝壑的臉龐，依稀還能看見幾分封衍的容顏。
宋允安轉念一想，不對，應該是封衍像爺爺。
“老爺，你可別嘮叨我了，今天知道孫媳婦要來，你還不是一大清早就起來。”
莊嬸直接拆穿了封老爺子。
聞言，宋允安忍不住眉眼帶笑，封老爺子嚴肅的面容有些維持不下去了。
“去去去，說的什么話，我本來就起的早。”
封衍揉了一把宋允安的手掌，“我就說用不著擔心吧。”
宋允安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封老爺子從二樓下來以后，三人坐在飯桌上邊吃邊寒暄。
宋允安本以為見長輩要恪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沒想到老爺子反而是在飯桌上最活潑的那一個。
“爺爺，我記得莊嬸您最近的血糖高了，這道松鼠桂魚，爺爺，你都快吃大半條了。”
說話間，封衍直接把盤子拿到了自己身前來，“爺爺，吃點青菜。”
一筷子綠油油的菜葉子落入老爺子的碗里。
宋允安總感覺，爺爺的臉色都隨著那一筷子青菜變綠了。
“你這小子翅膀硬了，反倒還管起我來了，允安，你瞧瞧，我都這么大年紀了，想吃塊魚還不給吃。”
在見到老爺子之前，宋允安擔心不已，在見到之后，她的那些擔心早就已經煙消云散。
封老爺子根本不是什么固執刻板的長輩，和封衍的相處反而像是個老頑童。
“爺爺，您就算和我告狀也沒用，血糖高了得克制口腹之欲。”
宋允安在邊上幫腔。
封老爺子的筷子撥弄了兩下碗中的青菜，仿佛那不是簡簡單單的菜，像是什么毒藥一樣，露出了濃濃的厭惡來。
封衍無奈，“爺爺，你這么大年紀了，得養生。”
莊嬸在邊上偷笑，“小少爺和少夫人回來以后，總算是有人管管老爺了。”
一頓飯是在老爺子的郁悶之下吃完的宋允安的碗里面被封衍夾了不少菜，在夾到那道松鼠桂魚的時候，宋允安能感受到老爺子幽怨的視線。
魚肉外脆里嫩，掛上了酸酸甜甜的醬汁，宋允安總感覺更好吃了些。
“原本我還擔心這臭小子帶些亂七八糟的人回來，不過我一瞧見你就知道，他眼光不錯。”
封老爺子打量著宋允安，眼睛微微瞇起，像是在回憶過往。
“宋允安，你是宋行中的女兒？”
過了半晌，老爺子總算想起來為什么會女的宋允安眼熟了。
宋允安更為驚訝，“爺爺認識我的父親？”
“圈子里來來往往就那么些人，不過我認識的不是你爸，是你母親。”
“你是姜嵐的女兒對吧？”雖用的是疑問句，但老爺子的語氣篤定。
“你和你母親到是長得有七八分相似，怪不得我覺得眼熟。”
平靜的一句話，宋允安顯然沒想到，能在封老爺子的口中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她心思有些亂。
“爺爺怎么會認識我媽媽？”
封老爺子緩緩一笑，眼神有著些許懷念，他撫了撫手中的茶杯，“一晃也這么些年了，姜嵐的女兒都長那么大了，緣分啊。”
“我見你媽媽的時候，你媽媽還是個小姑娘呢。”
“……沒想到你都這么大了，還成了我們家的孫媳。”
“你媽還好吧？”
一句話，讓宋允安淚目，“爺爺，我媽去世了。”
……
拼完了這些年宋家發生的事情，封老爺子感慨萬千，曾經那個活潑的小姑娘結婚生子以后卻不得善終，怎么不讓人唏噓呢？
“封衍，你可要好好護著你的小媳婦啊。”封老爺子慈愛中帶著幾分憐惜。
“我知道的爺爺。”封衍鄭重的回答。
“沒想到，可惜了。”封老爺子嘆息一聲，約摸是坐久了，起身的動作有些緩慢。
宋允安想去攙扶，被老爺子拒絕了。
“人老了，動作也不利索了。”
“封衍，你帶著你媳婦去花園逛逛吧，我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