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忽然想到了那個嫁入王府半月的王妃。
會是她嗎？
紫氣升起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又自然消散。
國師幽幽一嘆，復又闔上雙目。
天微微亮，便有人遞了慈壽宮的腰牌，低調地入了宮。
太后往常都是這個時辰起，深知太后習性的玥靈就是掐著點來的。
聽說玥靈在外候著，太后由芳嬤嬤扶著到軟凳坐下，擺手道：“讓玥靈進來吧。”
宮女出去傳話，芳嬤嬤拿起銀梳，細細地為太后梳起發來。
玥靈進入內室，對著那雍容華貴的背影跪下，恭聲道：“奴婢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一大早的入宮，是有何要事？”
太后的聲音慵懶，卻不怒自威。
昨兒個才將玥靈打發去了王府，今日一早又回來了，若玥靈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休怪她不顧往日情分。
“啟稟太后，奴婢確有要事相告。”
當下，玥靈就將昨夜王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待她說完，太后的面色已是冷若冰霜。
“啪！”
憤怒的太后一掌拍在紫檀木制成的妝臺，驚得室內宮女齊齊下跪，唯有芳嬤嬤心疼地撫著太后的手。
“太后再惱王妃，也莫要傷了自個兒的身子。紅玉，快去取藥來。”
太后語氣慍怒：“她好大的膽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用些妖法傷哀家的兒子！哀家這次定不能輕饒了她！芳檀，速去王府傳哀家旨意，讓王妃入宮見哀家！”
“太后息怒。”芳嬤嬤和聲勸道，“王妃仗著是太后親賜婚事，又有圣上和紀府為后盾，行事難免張狂些，若是太后因此將王妃召進宮訓斥，豈非是正中王妃下懷？”
太后年輕時也是宮斗的好手，可到了后期她在后宮已無敵手，加之年紀漸長，許多事情便懶得費心神了。
如今連當今皇帝都要讓她三分，對于一個區區的紀氏女，太后又豈能有多重視。
是以也沒有刻意保持冷靜，怒道：“難不成就讓哀家當做什么也不知道？琛兒自小到大，何時受過這等屈辱！從前先皇在世，哀家都沒讓他被人欺凌，如今反而……哀家咽不下這口氣！”
“王妃乖戾，自是要好好教訓的，否則早晚有一日踩到太后頭上。”芳嬤嬤語氣里也有著絲絲怨氣，昨日在王府受的屈辱，她可沒有忘記。
“不過此事，奴婢有更好的法子，太后且先聽一聽，若覺著奴婢的法子不夠解氣，便再將王妃召進宮。”
太后勉強按下怒氣，“你說。”
芳嬤嬤便附耳低語一番。
玥靈悄悄抬頭，希冀的目光落在芳嬤嬤身上。
芳嬤嬤邊對太后耳語，邊與玥靈對了個視線——方才玥靈一進宮，就先拉了芳嬤嬤去說悄悄話，又給芳嬤嬤塞了一個太后賞賜的玉鐲。
如今芳嬤嬤所說的法子，自然就是玥靈昨日在王府靈機一動生出的主意了。
連老天都在助她，竟然讓王爺又被王妃傷了，雖說她想不通王妃是如何做到的，可這不妨礙她利用此事激化太后對王妃的不滿。
而伴著芳嬤嬤的講述，太后的眼中逐漸亮起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