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沒料到云綰寧會這樣問。
慧娘臉色變了變，連忙回答道，“太子妃，我冤枉啊！我，我從未想過利用阿明來對付你們，或者利用阿明做其他的什么事。”
“我和阿明……”
頓了頓，她咬著唇搖了搖頭，“我接近阿明，絕非不懷好意！”
“我也沒有想過，我會與阿明有這樣的一日。”
說起她與顧明的認識，慧娘熱淚盈眶。
“能與阿明相識相知，能有今日，我三生無悔！也是我三生有幸！”
云綰寧明顯看出，慧娘雙眼帶著光亮。
可見舅舅對她而言……
的確很重要！
云綰寧心下微微一軟，但面上并未表現出來，“你若當真覺得與舅舅認識三生有幸，就不該瞞著我們這么久。至少，你該告訴我。”
她語氣聽著仍舊冷漠，“你既然了解舅舅的為人。”
“那么你便應該知道，舅舅眼里揉不得沙子！”
“嗚嗚嗚太子妃，我也很后悔！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也恨不得回到從前……可若是回到從前，我若改變主意不來京城，那我便也不會認識阿明！”
人這一生啊，怎么選擇都有不如意的時候。
她當初若不聽從百里潼的吩咐，不來京城給百里潼做眼線，她又如何認識阿明？
可她以“眼線”的身份潛伏在云綰寧身邊。
她的身份一旦敗露，與顧明之間的感情也將毀于一旦！
所以，這世上總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從前怎么選擇，如今都會成為嚴寒，所以我不想再去糾結從前的事。”
慧娘哽咽著，低聲說道，“太子妃，這件事我糾結已久，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告訴你。但是昨晚過后，我知道我必須要告訴你了。”
“所以今晚，我來了。”
“好，我挺你解釋。”
云綰寧抬眼看了她一眼。
可真讓她說了，慧娘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她猶豫良久，才輕聲說道，“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都從未做過傷害你的事兒。”
“包括……給百里潼傳信。起先他問過我幾次，說怎么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可都被我含糊過去了。”
云綰寧點點頭，“嗯。”
“太子妃，從當初你讓我跟著露露他們一起住進太子府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慧娘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了頭，“我從未感受過世間溫暖，但是除你之外。那會子，我其實沒臉面對你。”
云綰寧靜靜地聽著。
慧娘說了許久，直到耳邊傳來雞鳴聲……
云綰寧才打了個呵欠，“你想知道，我為何直到你的身份嗎？”
慧娘趕緊點頭，表示想知道。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我之所以直到你是百里潼的眼線，是有人告訴了我。但是那個人……”
她頓了頓，“這事兒先不提，你也知道我為什么沒有來找你對質嗎？”
這事兒，慧娘就更加不知情了。
云綰寧沉聲解釋道，“因為那個人不愿意把你說出來。他既然只告訴我我身邊有叛徒，卻并未說出是誰，甚至還搪塞我，說那個人是小十七。”
聽到這話，饒是慧娘也忍不住驚愕地看向了她，“小十七？！”
天啦！
那個人是真敢說！
她目瞪口呆，“他為什么會說是小十七？！”
“因為他知道，我不會相信那個人是小十七。換而言之，他也知道你從未做過傷害我們的事，所以不愿意把你說出來，讓此事變得更加復雜。”
聞言，慧娘沉默了。
她本想說，既然那個人不愿意讓局面變得復雜。
也知道她京城這么久，從未做過任何傷害他們的事……
為何不把此事爛在肚子里，不要說出來？！
但慧娘更知道，是她對不住云綰寧他們。
挨打要立正——她的身份敗露，倒也怪不得旁人。
“那個人，是誰？”
她輕輕地問道。
云綰寧沒有正面回答，她只繼續問道，“你可知為了你，舅舅做過些什么？”
她的話題跳躍的很快，跨越性也很大。
慧娘搖了搖頭表示不知，但眼神卻多了幾分期盼，瞧著明顯是想知道的。
云綰寧輕笑一聲，“想必你也不知道吧，關于我舅舅將來該娶什么樣的女人，其實我外祖父早就已經給出了標準。”
“而你，在標準之外。”
慧娘臉頰微微一紅。
她有些羞愧的問道，“那，是什么樣的標準？”
“你真想知道？”
“想。”
慧娘咬著唇，眼神閃躲著。
云綰寧微微一笑，“你要知道，外祖父的幾條標準，你一條都沒有達到。”
聽到這話，慧娘一張臉更紅了！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她居然一條標準都沒有達到？！
到底是她這個人當真太差勁了，還是顧伯仲的標準太過嚴苛？！
對上她羞愧而又好奇的目光，云綰寧輕笑著，說出了顧伯仲的標準，“所以你說，你哪一條是符合了外祖父的標準？”
慧娘：“……”
她的沉默，已經回答了所有。
“舅舅之所以到現在還未婚娶，一是因為外祖父的標準太過嚴苛。第二，則是因為從未有任何女子，走進過他的內心世界。”
云綰寧義正言辭。
慧娘明白她的意思。
她雖然沒有把話說明白，可她知道云綰寧這是在提醒她，不要辜負顧明的一片心意！
“你，是第一個。”
見她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了，云綰寧這才繼續說道，“為了讓外祖父答應這門婚事，舅舅在外祖父床前長跪不起。”
這話，屬實有些夸大其詞了……
畢竟，顧明雖擔心顧伯仲不會答應他與慧娘的婚事，卻也只是愁眉苦臉，并沒有在顧伯仲的床前長跪不起。
因為，他知道自家父親是個老頑固。
顧伯仲若是不答應的事，就算他長跪不起也沒用！
故而，顧明索性不跪了，只將他的顧慮告訴了云綰寧。
眼下傳到慧娘耳中，便成了顧明為了她長跪不起……
不得不說，云綰寧真真是一如既往地奸詐啊！
她這一番話，讓慧娘如何不感動？
她眼眶一熱鼻尖一酸，忍不住捂著嘴低低地哭了起來。
也不知是被顧明的行為所打動，還是因羞愧所致。
不過，正因為慧娘被“感動”到了，這才徹底打開她的內心，打開了話匣子，告訴了云綰寧另外一個驚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