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將果盤送到顧念面前,并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目光含笑的看著她。

    他剛才表演這一手削蘋果絕活時,并沒有錯過顧念臉上露出的驚嘆表情,仿佛自己做了一件是分成了不起的事情,于是嘴角不自覺的揚起幾分得意之色,雖然他并不覺得自己那一手有多厲害,但是她剛才那驚到合不攏嘴的表情,很是取悅他。

    這大概是對他最好的肯定了吧?她老公一定不會這一招對不對?

    仿佛終于能在某一方面碾壓傅言梟了,心里沒來由的騰起一股迷之優越感,臉上的得意之色便更加明顯了,絲毫不掩飾。

    他朝顧念呶呶嘴,示意她快吃,眼睛也亮晶晶的,像一個等著表揚了孩子。

    顧念瞥了他一眼,然后垂眸看向果盤中那一個個心形狀果肉,造型十分可愛,仿佛都在向她招手,而那果皮點綴的小心形便像一個小嘴兒,像是在朝她呼喚“來呀,來吃我呀!”……

    這是什么鬼?好魔性噢!

    顧念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抬眼看向祁夜,微笑著婉拒:“剛吃了飯沒一會兒,我現在不想吃水果,你自己吃吧!”

    昂?不吃?

    祁夜臉上的笑滯了一滯,然后語氣執著的道:“念念,這是我特意削給你吃的。”

    顧念面上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

    唐乾面無表情的瞥了祁夜一眼,沒有說話,隨手又拿起一個蘋果,沒有削皮,在衣服上蹭了兩下,便大口咬了下去。

    而在場的傅億陽夫婦,臉上的表情卻不那么好看了。

    削蘋果就削蘋果,你切出個心形狀的是幾個意思?念念都說不吃了,還堅持送上去……這小子,當著他們老倆口的面,調戲他們兒媳婦?

    若是旁的什么人,敢這么干,傅億陽肯定早就叫人把他狠狠揍一頓再扔出去,最好把他表演削蘋果絕活的那手也一并給剁掉。可這人是祁夜,他不但治好了傅億陽的病,還救了顧念的命,說是他們傅家的恩人也不為過。如果為著這點事兒教訓他,是不是有點兒忘恩負義了?

    傅億陽這般千回百轉的想了一番,盡管心里好氣啊,但是面上仍然保持著微笑。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還不如在醫院住著,一直把身體養好再回家呢!傅億陽的身體還沒有康復,離不得醫生,才同意祁夜搬到家里來暫住,可現在看來,忽然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這么一想,傅億陽的臉上的笑便有些崩裂了。

    朱如玉暗暗握了一下丈夫的手,然后起身走到顧念身邊,笑著伸手拈了一塊兒蘋果,道:“這蘋果削得真好看。祁醫生,你真厲害,手術刀用得好,水果刀也玩得這么溜。這個蘋果可以送給我嗎?我們言梟也愛玩刀,我把這成品拿去給他看看,讓他勤加練習,以后也叫他給念念削蘋果。”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朱如玉笑了一下,又補了一句:“也削成這種心形狀的。”

    “心形狀”三個字似乎刻意咬重了音。

    朱如玉并不知道自己兒子在外國的那些經歷,但是在她心里,自己兒子一向都是最優秀最厲害的,是讓人聽到他名字便會生出幾分忌憚的人物,她不知道祁夜怕不怕她兒子,姑且一試罷了。況且,她這么說,也是想提醒祁夜,顧念是傅家的兒媳婦,這里是傅家,希望他自重。

    果然,祁夜聽到朱如玉這話,臉色微微一變。

    朱如玉沒有錯過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心里便悄悄松了一口氣,面上微笑更加從容淡然。

    祁夜臉上的表情有些僵,干笑了一下,假意咳了兩聲,說:“我有些口渴了,這蘋果還是留給我自己吃吧!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等這藥水滴完了再來叫我。”

    說完,端著果盤便大步走出傅億陽的臥室,朝客房走去,一時間,后頸的冷汗把衣領都浸濕了。

    唐乾看到祁夜那副嚇得落荒而逃的模樣,便覺得好笑。這小子,總是這么喜歡作死,明明那樣忌憚傅言梟,卻又總是去撩人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