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還不趕緊帶孩子進屋里，你們爺孫坐下來好好聊。我去買點下酒菜，今天中午就在家里吃。”
說著，老太太就將沈梟然拉進了屋子。
沈梟然一米八幾的個子，看著眼前兩個年邁的老人，忽然生出了幾分孺慕之情，乖乖地跟在老爺子身后，這院子不大，但很溫馨，里面種了不少花花草草，而且打理得很好，看樣子主人家很喜歡幽靜的生活。
“來，喝杯水，小軍，你這些年都去哪兒了？”
“我……在育幼院呆了幾年，之后就被人收養了。”
“唉，當年是爺爺沒有照顧好你，辜負了你母親的囑托。”
說到母親，沈梟然心尖微微一顫，有些緊張地看向老爺子，猶豫了片刻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爺爺，我離開的時候年紀太小了，很多事情都已經記不得了，我母親，是個什么樣的人？我父親呢？您知道嗎？”
老爺子放下手里的杯子，輕輕嘆了口氣，看向沈梟然，說道：“你母親也是個苦命人，她不是南城人，十六七歲的時候就出來打工了，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孩子呢，怯生生地來，我見她可憐，便故意少說了幾塊錢的房租，她就在我這里住下來了。這一住就是好幾年。”
“她說老家已經沒人了，想找份活養活自己，但又沒什么文化，大部分的工廠都不要她，最后……只能跟著另外幾個來打工的小姑娘一起進了酒吧上班。那種地方，進去了，想再出來就難了。”
“后來聽說她好像交往了一個有錢的男朋友，我們都以為她要脫離苦海了，誰知道她懷孕之后，那男人就消失了，她生孩子，坐月子，都是酒吧里的那些小姐妹照顧的。你出生之后身體不好，隔三差五就要看病吃藥，她前些年攢下來的錢很快就花光了，為了養活你和她自己，她只好繼續去酒吧上班。本來倒也相安無事，誰知道后來會出那件事。”
老爺子一臉惋惜地講述著三十年前的往事，雖然和余煙晚所說的稍有出入，但大體上都是一致的。沈梟然是混社會的，他比誰都清楚，那些混混敢這么明目張膽地胡作非為，背后肯定有人指點。包括他的失蹤，以及之后的流離失所，恐怕也都是有人蓄意為之。
只是沈梟然始終不愿意相信，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父親安排的！
他敬愛了這么多年的義父，居然就是造成他幼年時期悲劇的罪魁禍首。
“你母親要是知道你回來找她了，肯定會很欣慰的。”
沈梟然呆愣地坐在沙發上，手里緊緊握著那條項鏈，這是他從小到大都戴在身上的項鏈，也是唯一一個母親留下來的念想。
他曾經怨恨過母親，認為她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可現在，他寧愿她是不負責任，也不愿意承認她是因為他，才出事的。
沈梟然在沈華封身邊這么多年，很清楚沈華封的為人和性格，以他心狠手辣的程度，為了得到自己，利用這種手段，逼死母親也不是不可能。
“爺爺，我母親走的時候，痛苦嗎？”
沈梟然猶豫了許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