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易忠海就把易軍和小胖子給叫醒了。易軍倒是還好，小胖子眼睛都有點睜不開。
自從沒去學校后，他在家天天睡到大上午才起床，要不是李妍叫不醒他就會直接動手，他天天都能睡到中午吃飯。
小胖子可憐巴巴地看著易忠海，“老舅，現在又不上學，你這么早叫我們起床干嘛。”
易忠海一臉冷酷，“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之計在于晨，聽說過沒？今天老舅帶你們兩個出去吃早點。”
小胖子本來還垂著頭打瞌睡，一聽要出門吃早點，一下子就活過來了，“老舅，我們去吃啥啊？”
“等洗過臉了，你們想吃啥吃啥。”一大媽打著哈欠走出來，端了盆溫水要給易軍和小胖子洗臉。
小胖子還很新奇，在家一直都是李妍照顧他，每次洗臉都是拿條毛巾隨便給他糊弄一下。
他乖乖地把臉湊過去讓一大媽給他洗，他的臉上肉嘟嘟的，一大媽一時沒忍住多搓了幾把。
等給他洗完臉，小胖子臉上已經有點發紅了。
等他們都洗漱完了，一大媽和易忠海一人拉著一個就出門了。
小胖子一路上蹦蹦跳跳，“老舅，這么早真的有東西吃嗎？”
易忠海瞥了他一眼，“你以為都跟你這么懶啊？”扭頭易忠海看看易軍，“軍子，咱們去吃啥？炸糕？燒餅?”
易軍想了想，“舅舅，喝碗粥再整幾個燒餅怎么樣？”
一大媽率先同意，“我也想喝粥，粥多好呀，還容易消化。”
小胖子肉眼可見地蔫巴下來，“喝粥啊，我不想喝粥。軍子，咱們去吃炸布袋吧，我姐買過，可好吃了，我能吃兩個。”
易忠海敲了敲他的腦瓜子，“有吃的不錯了，現在還敢出攤的少著呢，還輪得到你挑挑揀揀。”
易忠海說的也沒錯，等他們上了正街，攤位也就零星幾個，那些攤主看他們走過還都很警覺。
“舅舅，咱們就在這吃吧。”易軍指了個看上去干凈順眼點兒的小攤。
那攤主看有生意，趕忙上前招呼，“您幾位要吃點什么？”
易忠海看了看，攤子雖然不大，東西倒是不少，邊上兩個大木桶里熱著粥，鍋爐上還放了些馬蹄燒餅，油鍋也有，但是還沒開始炸東西。
“來四碗粥吧，再來三套燒餅夾馃子，您這炸不炸？”易忠海指了指油鍋。
攤主趕忙應聲，“炸，馬上就炸，您是帶走？”
易忠海瞟瞟周圍，“你這也沒地兒坐啊。”
那攤主笑笑，一臉的嘚瑟，“有，您要擱我這吃，我就有地兒。”說著他從身后的板車上拉出幾塊木板，麻利地搭了張桌子出來，又從板車上搬了幾個小馬扎，“您先坐，一會兒就好。”
易軍幾個人都驚了，還有這種操作。
“您可以啊，這桌子還挺結實。”易忠海坐下，還敲了敲這張臨時拼湊起來的桌子。
攤主得意地抬抬下巴，“我家老爺子的手藝，還不錯吧。”，易忠海點點頭，“是挺不錯的，你怎么不跟你家老爺子學學這木工，比起這起早貪黑的早點生意不舒服多了。”
“我可學不來這些東西，我家老爺子本來也是想讓我跟著他學的，后面看我天份實在不行，老爺子的心思也就淡了。”攤主邊給他們盛粥邊回易忠海的話，“這木工活我干不了，總得找個營生嘛，我就出來賣早點了。‘’
說著他情緒有點低落，“只是這早點怕也賣不長了。”
易忠海心里知道他的意思，也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那攤主本來也沒指望他能說點什么，他自嘲地笑了笑，“不怕您笑話，剛您往我這邊走我就有點想跑，看到您領著幾個孩子，我才安下心來。”
易忠海嘆了口氣，“往前看嘛，以前那么難都挺過來了，現在還能更差？”
攤主給他們端了粥，又從板車上的壇子里給他們抓了一疊子咸菜，這才轉身去炸馃子。
“是啊，我家老爺子也是這么說的，有時候我一想想，也是，這日子再難過也得往下過。”
談話之間，油條夾馃子就炸好了，攤主還特意端了一小瓷碗白糖出來，“您要是愛吃甜食可以用點兒白糖。”
易忠海跟他道了謝，一家人就認認真真吃早點。
易軍端起碗喝了口粥，攤子上賣的是大麥米粥，味道很不錯，喝到嘴里易軍只感覺米粒潤滑，又韌又黏，用牙齒嚼著粥里的米粒還能感覺到些許的彈性和勁道。
因為不喜歡甜食，所以易軍就著咸菜喝的粥，攤主的手藝真的很不錯，就連咸菜也比三大爺家的好吃。
小胖子和易軍截然相反，他是極喜歡甜食的，攤主那一小瓷碗白糖剛端上桌就被他嚯嚯了一半。
就著甜滋滋的粥，小胖子三下五除二就把燒餅夾馃子吃下了肚，“老舅，我還想吃馬蹄燒餅。”
易忠海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這小胖子吃起東西來呼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虐待孩子呢。
不過再嫌棄，易忠海也不會讓他餓著，又買了兩個馬蹄燒餅，小胖子才消停下來。
吃飽了的他滿足地拍著肚子，安安靜靜地等易軍他們吃完。
易忠海吃完最后一口燒餅夾馃子，從兜里掏出錢給攤主，就領著易軍他們往家走。
一大媽邊走還邊感嘆，“那家的早點還挺不錯的。”
易忠海點點頭，“是不錯，就是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吃到，可惜了。”
一時間兩個人都有點唏噓。
突然后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易忠海還沒來得及回頭，就看到之前那個攤主拖著板車從身邊呼嘯而過。
“站住，別跑。”又是一群人從易忠海邊上跑過去，易忠海仔細一瞅，得，領頭的還是老熟人。
易軍也認出了喊話的人，他的眉頭都忍不住抽了抽。
“你們這是干什么呢？”看那群人快追上賣早點的那攤主，易忠海忍不住喊出了聲。
他這一喊出聲，那群人腳步頓了頓，扭頭就朝這邊看過來。
賣早點的那攤主也機靈，趁著他們回頭的功夫，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看人追丟了，那群人吵吵嚷嚷地就朝易忠海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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