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看著掛斷的電話，倒是顯得格外安靜。
大抵是懷孕的關系，她的反射弧度很長，所以在掛了電話后，姜寧才反應過來。
一個女人去婦產科，確確實實太讓人覺得詭異了。
這下，姜寧的心思忽然變得復雜起來，低頭顯得格外沉默。
顧言深也覺察到姜寧的安靜，淡定的看向了姜寧：“怎么了？”
姜寧已經把手機收好，沒說什么，眸光個平靜的看著前方。
“葉栗和你說了什么？”顧言深并沒就這么算了，淡淡的問了一句。
“沒什么，問我要不要吃飯。”姜寧撒謊。
“去吧，我來買單。”顧言深低低的笑出聲，“她喜歡吃什么，她選就好。”
姜寧這一次沒回應顧言深。
顧言深的態度倒是像在不斷的討好自己身邊的朋友，想融入自己的圈子。
真的犯不著。
姜寧的手心微微攥成拳頭，越發顯得安靜。
這樣的顧言深，很難不讓人胡思亂想。
顧言深倒也沒繼續說什么，車子很快從容的停靠在瑞金醫院的專屬車位上。
顧言深下了車，給姜寧開門。
姜寧下車的瞬間，周蔓蔓的車子剛好進入停車位。
姜寧和顧言深都看見了，周蔓蔓下了車，表情倒是淡定。
“嗨。”她打了一個招呼。
而后就只是頷首示意，甚至都沒顧言深再多說什么，從容不迫的朝著電梯間的方向走去。
姜寧站在原地，看著周蔓蔓的背影，也很安靜。
“走了。”顧言深主動牽著姜寧的手。
姜寧要掙扎，但是下一瞬，顧言深的手卻逐漸收緊，根本不給姜寧掙扎的空間。
很快，兩人也到了電梯前，倒是沒想到周蔓蔓還在，好似就在電梯邊上打電話。
電梯的門被打開，顧言深帶著姜寧朝著電梯間走去。
周蔓蔓恰好掛了電話，從容不迫的跟了進去。
“爺爺這兩天狀態不錯。”周蔓蔓這才開口。
“嗯。”顧言深應了聲。
周蔓蔓是顧展銘的主治醫生，甚至之前的手術也是周蔓蔓做的，所以周蔓蔓了解顧展銘的情況是正常的。
“所以還是姜小姐回來，給了爺爺希望。”周蔓蔓笑。
姜寧沒回應周蔓蔓的話。
周蔓蔓是自顧自的說著：“畢竟對于病人而言，求生的欲望才是最重要，姜小姐回來，我覺得你爺爺可以堅持很長的時間。畢竟有念想。”
顧言深也就只是嗯了聲，很平淡。
不知道是在姜寧面前故意和周蔓蔓撇清關系還是別的。
周蔓蔓也不介意。
在電梯快到的時候，周蔓蔓忽然捂住了嘴巴，電梯門才開，她就匆匆走了出去。
速度很快，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
姜寧注意到了，她忽然想到了自己懷孕的時候，好像也是周蔓蔓現在這樣的狀態。
而早上葉栗和自己說，周蔓蔓去見了人民醫院的產科主任。
所以——
姜寧發現，人不能聯想，人一旦聯想，就會出現各種奇奇怪怪的念頭，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就好比現在。
那種不痛快的感覺夾在姜寧的心口。
姜寧也變得安靜下來。
顧言深倒是沒覺察什么，帶著姜寧去了顧展銘的病房。
這個點，顧展銘極為清醒，看見姜寧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狀態也很好。
“寧寧，你來了？”顧展銘笑呵呵的看著姜寧，“怎么起來的這么早，不多休息一會？”
“爺爺，有時差，睡不著，不如就不睡了。”姜寧笑。
而后姜寧就朝著顧展銘的方向走去，顧言深安靜的陪了一陣，一直到徐誠來了電話。
顧言深才低頭看向姜寧，仔細交代自己的行程：“我回公司開會，中午的時候再來接你吃飯？有事的話給我電話，聽見沒？”
很溫柔的口吻，帶著幾分的霸道，倒是把自己的意思表達的清清楚楚。
姜寧沒應聲，顧展銘也不客氣：“現在那么溫柔做什么？早些時候干什么去了？”
“爺爺，你要拆我臺，回頭孫媳婦追不到，你就不要找我麻煩。”顧言深倒是不客氣。
“你……”顧展銘氣的臉紅脖子粗，“走走走，看見你我就煩。”
顧展銘直接就趕著顧言深，顧言深并沒著急，眸光仍舊溫柔的看著姜寧。
“不要太累，知道了嗎？”顧言深低聲哄著。
姜寧微微咬唇，最終嗯了聲，好似她不回應，這人就不會走。
這下，顧言深見姜寧有了反應，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很快，病房內就剩下了顧展銘和姜寧。
姜寧在一旁陪著顧展銘，顧展銘看著姜寧，倒是安靜了片刻。
“爺爺，你想說什么？”是姜寧主動開口。
“你和言深真的不可能了嗎？”顧展銘這才低低開口，問著姜寧。
姜寧還沒來得及回答，顧展銘咳嗽了幾聲，管家緊張的走上前。
姜寧到嘴邊的話，忽然就這么吞了回去。
她害怕自己刺激到顧展銘，那她就是真的是千古罪人了。
好似顧展銘就成了自己和顧言深之間的橋梁，讓她沒辦法轉身。
“你們都有孩子了，為了孩子，孩子也要在完整的家庭里面長大。”顧展銘嘆口氣，“言深小時候就沒有在完整的家庭下長大，一直跟著我，所以才會造成現在的性格。”
顧展銘說到了顧言深小時候的事情。
姜寧就在聽，這是顧展銘第一次這么認真的和姜寧說顧言深的事情。
又好似一下子就明白了顧言深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所以姜寧低斂下眉眼，好似在認真思考。
她的手下意識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小家伙感覺到姜寧的氣息，手舞足蹈很是歡樂。
“寧寧，有些事，爺爺不知道該說不該說。”顧展銘嘆口氣。
這話，讓姜寧的神經緊繃，瞬間想到了昨天。
昨天顧展銘也好似要說什么，但最終沒堅持下來，這話到了嘴邊，也不了了之了。
所以現在顧展銘開口的時候，姜寧安靜了一下。
“你媽媽跳樓的事情……”顧展銘沒遲疑，說的開門見山。
姜寧看向了顧展銘，眸光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