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瑞陪著笑臉，說話依舊小心翼翼的。
“晴晴，他，的確是我們的親爸。”
藍崢輕輕地說了句。
他知道妹妹沒有開口叫爸的原因，是怪父親太渣，沒有護住母親。
“爸獨自過來，是冒著很大危險的。”
他終究是替父親說好話，希望妹妹能叫一聲爸，讓爸不至于白跑一趟。
慕晴別開臉，視線望著窗外的街道，人來人往的。
也有當爸爸的人，或牽著或抱著女兒從她的店門口走過。
爸爸在孩子的心目中那是一棵大樹，一座大山，能給他們遮風擋雨。
深吸幾口氣，慕晴扭頭，再次與親爸對視，張嘴，叫了一聲：“爸。”
藍瑞疊聲應著，他抽了幾張紙巾擦擦自己的眼睛，臉上卻帶著笑，說道：“爸沒有睡好，眼睛澀澀的，容易流淚。”
“坐，晴晴，坐，陪爸爸說說話。”
藍瑞冒險過來，就是想見見女兒。
父子三人都坐下。
“晴晴，藍大哥，你們是要溫開水還是要咖啡？”
“我要一杯溫開水。”
慕晴向好友點頭致謝。
藍崢昨晚喝醉了，現在頭都還有點痛，他揉了揉太陽穴，溫和地回應著楊希：“我要杯苦咖啡。”
“好。”
楊希轉身走開，讓一家三口可以好好地聊聊。
臨近中午，店里的客人也少了很多。
兩名保鏢遠遠地坐著，店小妹也給他們拿了兩碟子糕點，給他們沏了一壺茶。
“晴晴，爸對不起你。”
藍瑞向女兒道歉。
慕晴沉默了一下后，說道：“你更對不起我媽。”
提到瘋妻，藍瑞眼里染上了痛苦，他都不敢看著一雙兒女，低首看著他那杯才喝了一口的咖啡，他澀澀地說道：“是，我最對不起的便是你媽。”
很快，他又抬頭看著兒女，問著：“你們出來了，你媽知道嗎？有沒有跟她說，我過來了？”
藍崢說道：“就算跟我媽說，你以為她記得你？”
親媽清醒的事，兄妹倆都選擇了瞞著父親。
他們得試探一下母親對父親的態度。
聽了兒子的話，藍瑞的臉色白了白。
自從妻子瘋了之后，不僅是記不住兒子，也記不住他。
等到兒子長大后，妻子便把兒子當成了他，只會對著兒子叫老公，看到他卻是畏縮害怕。
造成這個結果的人是誰？
是他呀！
“我媽現在過得很開心，跟慕媽媽他們很合得來，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般開心過，輕松過，我要是跟媽說爸過來了，就是提前剝奪了我媽難得的快樂。”
大概是父親慘白的臉色及痛苦的表情讓藍崢心軟了吧，他補充了一句。
藍瑞聽著兒子這句話，卻兩眼一亮。
他看著兒子，父子倆對視。
慢慢地，他的臉上又有了笑容，是欣喜的笑。
妻子清醒了！
真好！
找回了女兒，妻子又清醒了。
他們一家四口的苦日子眼看就要熬到了頭。
慕晴看看父親又看看哥哥，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知道她媽清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