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子朝堂。
劉曄手持明黃色詔書,掩住目中的詫異與擔憂,代天子莊嚴宣詔:
“蒙天佑大漢,今四方初定,特收歸各州兵權,并封五位忠勇之將才,為大漢之五鎮將軍,鎮守四方,以安天下。”
眾人低頭聆聽圣意,聽罷不少人都目露驚訝,議論紛紛。
昨日在朝堂上,劉備等人還一面倒地反對收歸兵權,今日天子卻已經下詔,這是演的哪一出?
一時間,低語之聲充斥著整個朝堂,眾人一邊議論著,一邊看向劉備。
“昨天司空不是還反對這件事么......”
“陛下如此尊重司空,豈會不理會司空的看法?這肯定是司空同意的啊......”
“司空豈是如此模棱兩可之人?這怕是天子......”
“噓......”
劉備一身朝服,面容端肅,坐在最前方,感覺到身后一道道目光,心中不禁苦笑。
先前陛下有什么事情跟自己商量,如今突然自行下詔,也怪不得諸臣各懷心思。
劉備微微垂首,默不作聲。
荀彧坐在堂下,聽著周圍文武百官的議論,又望了望劉備的背影,暗暗揣度道:
玄德公行事沉穩,凡事必謀定而后動,即便是收繳兵權,斷然不會如此偏激。
如今這情形,這詔書定然是天子的意思了。
荀彧正在感慨間,突然注意到身側的諸葛亮,坐姿端正沉穩。
荀彧突然明白了。
官員調度正是諸葛尚書份內職責。
不出意外,今日的詔書應該是他親自擬定的。
若是如此,這等大事,想來他已經跟玄德公稟報過了。
但是今日詔書依舊下達,這說明連玄德公都勸不了陛下。
假如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那么兩人之間可能并非簡單的芥蒂了。
天子,怕是已經疑心玄德公了吧...
莫說當初的曹公姓曹,便是姓劉,也難入天子真心啊。
荀彧再次看向了劉備,目光滿是擔憂。
劉協高坐殿上,聽著劉曄一字一句的宣讀,默然不語。
皇叔,朕對你也是仁義備至,照顧有加。
此次分封的將軍,哪位不是皇叔的得力干將?
此番苦心擢拔,只盼皇叔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朕不愿猜忌你,但對于他人,卻不能一再退讓了。
待劉曄念完詔書,劉協看著底下的群臣,揮了揮手,令眾人安靜下來,隨后朗聲道:
“朕親封徐州都督臧霸為鎮東將軍,封司隸校尉馬騰為鎮西將軍,封揚武將軍張繡為鎮南將軍,封徐州大都督張遼為鎮北將軍,封趙云為鎮中將軍!”
“同時,晉揚州大都督關羽為衛將軍。望諸位將軍鎮守四方,安定天下,保我大漢基業萬年!”
聽到幾位盛名遠播的大將分封了將軍,眾文武皆是精神一振。
劉備卻依舊憂心忡忡,默然不語。
蘇府。
蘇哲閑散了多日,感覺身體好了不少,也不會再覺得體寒。
只是習慣了曬太陽,看到今日陽光正好,便忍不住坐在屋門口懶懶地曬起太陽來。
溫暖的陽光柔柔的灑落下來,蘇哲覺得全身都暖洋洋的,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華佗和張機從東側別院走來,便看到這幅閑適的景象,二人捋著胡子相視而笑。
華佗邊走過來邊笑道:
“先生如此愜意,今日身體如何?可有不適?”
蘇哲側頭一看是兩位醫師,立刻眉目含笑,急忙起身迎了上去,拱手一禮:
“華神醫,張神醫。幸得兩位醫師細心照料,今日身體并未有何不適。”
說著,便將二人引到了屋外的石凳旁坐下。
華佗望著蘇哲的面色看了片刻,撫著長須,向蘇哲緩緩伸出了手。
蘇哲見此,瞬間會意,連忙將手伸了過去。
華佗三指切脈,凝神閉目,只覺蘇哲的脈搏節律均勻,強勁有力,從容流暢。
良久,華佗緩緩收回手,滿意地望了一眼蘇哲,又對一側的張機道:
“仲景,你也來把把脈。”
張機看到華佗眼中的光芒,不由眉尾一揚,伸手切脈。
半晌,張機收回了手,抬眼望向華佗,目中也含著一絲喜悅。
華佗對著張機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蘇哲看著這二人“眉來眼去”的樣子,有點不解。
“二位神醫,我這脈象可有異常?你們有什么說什么,可別瞞著我啊!”
二人聞言不由淺淺一笑。
華佗意味深長地安慰道:
“自先生醒來,我二人已經為先生連續把脈十二日了,蘇先生的脈象一日比一日平穩有力,以后應是無礙了,如此,老夫也可放心回彭縣了。”
蘇哲聽此,心中滿是感激。
自己幾次命懸一線,都是眼前兩人費盡心神將自己救回來。
病情最險惡的那段日子,是以精湛的醫術,日夜施針強行激發氣血流轉,才在如此大劫下保得小命一條。
如今聽到華佗宣布他已經可以脫離監護了,蘇哲立刻對著兩人俯身一拜:
“這些日子,勞煩兩位神醫費心了。”
“蘇哲有幸遇見二位,才有今日。二位神醫不妨在許都多留一段時間,讓蘇哲好好感謝一下二位的救命大恩?”
華佗見此,捋著胡子笑道:
“老夫一生行醫,救治之人無數,遇到先生,可算是遇到我這一生最大的難題了。”
“先生幾次三番危在旦夕,差點沒砸了老夫的招牌。如今見先生身體康健,便算是給我最好的謝禮了。”
張機聞言,不由暗笑,想起當時救蘇哲時的情景,仍是后怕不已:
“幸虧先生福大命大。當日我等趕來時,你僅留一息尚存,要不是你已經服下華醫師的藥,及時護住了心脈,天神下凡都救不了你啊!”
蘇哲望著二人粲然笑道:
“如此說來,還是我福氣不淺,能如此好命,得遇二位神醫啊!”
華佗瞇著眼睛微微一笑。
這小子嘴可真甜。
張機望了望蘇哲的氣色,細心囑咐道:
“先生身體雖然已經基本康復,但不宜案牘勞形,先生務必要好好休養,保重身體啊!”
蘇哲一怔,想起張飛提過的天譴之說,暗自苦笑:
“張神醫提醒得是,我定會好好保重,定不能砸了二位神醫的招牌!”
張機忍不住一笑:
“不知先生為何總是叫我二人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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