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葉凡唐若雪醫婿 >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三天
  “生命之母的權柄會不會對‘疾病’有作用。”

  “聽起來有聯系,但不一定沖突。試試吧,收集一些相關的特殊物品,有可能的話做一些嘗試。”

  “之前和疾病,也就是‘污穢與瘟病’有關,掌握著相關能力的是子鼠調查員,可能從軀體方面治療疾病的是掌握血肉能力的舟調查員。不過他們都已經犧牲。新的‘子鼠調查員’和掌握到高級調查員程度血肉能力的調查員都也還沒出現……剩下的未羊調查員和卯兔調查員掌握的能力有沒有可能對‘疾病’有些作用。”

  “按啟示先生提供的信息,可能‘污穢與瘟病’最后也不會直接呈現在我們面前,所以我們大概最后需要直接面對的可能不是祂,而是患了各種疾病的病人。”

  “將局里有的,可能對‘疾病’有作用的特殊物品都找出來吧。看是否有可能從病人層面,消減祂的影響,也阻止祂的徹底降臨。”

  異調局里,一眾高級調查員進行著視頻會議,討論著接下來的準備。

  老辰再說了句話過后,其他一眾高級調查員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嗯……”

  再有高級調查員先后點頭應聲。

  爬蟲也應了聲過后,然后重新抬起些頭,

  “還有件事情不得不考慮。我們得到的,關于‘死亡’到來的預言中。人會死亡,房屋會崩塌,植物會枯萎,大地也會失去生機。概念上的,秩序,意識,也會逐漸死去……那‘污穢與瘟病’的降臨,會不會讓‘疾病’的影響,也不僅局限在我們的軀體上……最近幾天,由于對那些怪物的祈禱,進行特殊儀式,導致的特殊事件好像在增多。這里面的原因各種交織在一起,有死亡與疾病,乃至厄運的影響,讓遭遇危難而無處可逃,重病而醫藥無用,陷入深淵的人自然將一絲希望寄托在神秘上。

  但這種現象,算不算是我們整個世界也‘患病’了。而且正在越來越重。

  死亡的影響會導致‘污穢與瘟病’降臨,‘污穢與瘟病’的靠近又會導致死亡加快腳步到來……而整個世界的秩序崩潰,也會讓無數存在的目光相繼投向我們的世界……”

  說著話,爬蟲停頓了下。其他高級調查員也有些沉默。

  千絲萬縷之下,糾纏在一起,讓人能看到的只有絕望。

  “即便不考慮這種‘世界的疾病’,那‘疾病’會不會對我們的‘精神和意志’造成影響,還有建筑,人造物,大地……一切有生命的,無生命的。”

  爬蟲所描述的,幾乎是一種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那是一種概念性的,超出調查員理解,難以形容,難以名狀的存在。

  祂的降臨,肯定會將整個世界都朝著‘疾病’方向轉變……或許這也算是死亡的影響?

  ‘污穢與瘟病’帶來的‘疾病’最后走向的結局也是死亡。

  “各地調查員注意下‘疾病’除身軀外的影響吧。”

  老辰停頓了下,對爬蟲的話回應了句,其他一眾高級調查員點頭。

  爬蟲也沒再出聲。

  旁邊,卯兔調查員沉默了一陣過后,重新抬起頭,

  “各位調查員,關于應對‘污穢與瘟病’的疾病影響下,不停出現的大量病人。你們還記得我們交給生命科學研究所錢以學教授研究的XR物質嗎?”

  卯兔調查員望著一眾高級調查員。

  在場的高級調查員自然都知道XR是什么。

  就是血肉怪物,暴食者身上的血肉,帶著一些還算微弱的血肉污染。

  “之前的發現,XR物質能夠治愈幾乎我們知道的所有絕癥,同時強健體魄。據我所知,在最近的情況下,不少重病的人都想方設法的想往錢以學教授的實驗組中擠。”

  卯兔沒將話說下去,只是再看向其他一眾高級調查員。

  等著其他調查員判斷她的建議。

  老辰望了眼卯兔,就再轉回了頭。

  或許進行實驗的錢以學錢教授還不夠了解XR物質的來源,

  但他們很清楚,而那血肉能夠治愈絕癥的作用,大概也是因為血肉能力。

  事實上不說表現出來難以理解程度血肉能力的啟示,

  就是之前舟調查員掌握的血肉能力,也足夠影響人的血肉,重塑人的身軀。

  但問題是,讓那些重病的人服用血肉物質,

  就相當于將這些人放在血肉力量的影響下,給血肉之主增添信徒。

  大量給患有不同重病的人服用,無異于在幫助血肉之主擴散祂的影響,

  在人為造就一個血肉世界。

  “……大范圍使用這種物質,可能會擴散血肉力量的影響,擴散血肉怪物的污染。可能會在我們用這種血肉力量壓制住疾病的影響之前,血肉之主就先降臨我們的世界。”

  一位高級調查員短暫沉默過后,出聲說道,

  “大量使用血肉物質,帶來的副作用可能會讓我們的秩序更快崩潰。而且,服用血肉物質的病人,也會持續受到血肉的影響……”

  有高級調查員想到了曾經望安市北山附近,那些受到血肉力量影響,瘋狂的血肉信徒。

  卯兔聽著其他高級調查員的話,點頭,也沒再說話。

  “……先按照之前的討論進行吧。關于卯兔調查員的提議,也做好準備。最近多留存一些血肉物質。如果沒有其他可能……”

  老辰再次說道,其他高級調查員點頭。

  “另外,除了‘污穢與瘟病’,還有先前神啟組織提到的,可能同時和祂降臨的‘厄運主宰’,我們也不得不考慮。”

  老辰望向一眾高級調查員。

  保持著視頻會議的爬蟲,重新抬起了頭,頓了下過后,給出了一個可能,

  “我能想到的,可能會和厄運沖突的就是‘命運’。”

  一眾高級調查員想到了之前異調局和神啟組織應對‘命運’時的情況。

  想到了關于命運的預言。

  當時似乎是神啟組織通過命運之外的‘幸運’解決的問題。

  那這次的‘厄運’,會不會也和命運沖突?

  “我暫時離開一下。”

  爬蟲說了句話后,暫時結束了視頻會議離開。

  一眾高級調查員繼續進行著討論。

  “從祂們真名透露出的信息里,好像感覺不到沖突……從樸素的認知中,命運好像和厄運也不沖突。厄運聽起來更像是命運的一部分。”

  “那之前的‘幸運’?”

  一位高級調查員再出聲說著。

  視頻會議一直在繼續,不過偶爾就有高級調查員不得不短暫離開,去處理一些需要高級調查員參與的特殊事件。

  直到爬蟲重新回來,其他高級調查員也都在。

  老辰再看了眼通訊器,結束了這次一眾高級調查員的討論。

  “通過望安河畔那位強大者,以及我們那位全知的祂。已經確定這段時間里,將會第一個同時降臨的,就是‘污穢與瘟病’以及‘厄運主宰’。”

  “望安河畔的強大者給出了可能降臨的時間,就在三天后,到時候,疾病與厄運會覆蓋整個世界……”

  老辰最后再說了句,一眾高級調查員都沒再說話,只是短暫頓了下動作,相繼結束視頻會議,離開。

  ……

  “咳咳……”

  臨天市,靠近隆南山脈的山村。

  這是個自然村,村子修在山坳,離著公路都有些遠,

  僅有幾十戶人家還沒搬離。

  靠近著村頭的一戶人家屋子,堂屋門緊閉,臥室門半開著。

  臥室的床上躺著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和個老太太。

  老太太側躺著,背對著自己的老伴,

  老人平躺著,原本閉著眼睛,這會兒虛弱地咳嗽了兩聲,再微微張開了些眼睛。

  臥室屋里的窗簾沒有拉上,屋外雖然沒有太陽,但依舊覺得光線有些刺眼。

  渾濁的眼珠在微張開的眼皮下微微動著,卻也沒有去將窗簾拉上的想法,

  “咳咳……”

  他就這樣躺著,身軀許久都未挪動過一下,

  渾濁的眼珠大多數時候都不動,只有偶爾虛弱的咳嗽聲在這兒病床上響起。

  他就像具已經死去的尸體,在等著人來將他掩埋。

  不知過了多久,他像是終于想起來什么,手微微挪動了下,在邊上一直側躺著的老伴身上碰了碰,

  側躺著的老太太依舊緊閉著雙眼,沒有任何回應。

  觸碰到的皮膚冰涼,就像是從冰箱里拿出的豬肉。

  再聽了聽,也沒再聽到老太太呼氣的聲音。

  死了啊。

  老人意識到了這點,但只是微微挪動的手再停住。

  依舊沒有動作,更沒有起身。

  屋外的光線照在他身上,他也越來越像是具尸體。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窗外的光線都變得昏暗了些,

  老人在虛弱的咳嗽了兩聲過后,渾濁的眼珠隨著咳嗽微微變動了下方向,

  然后,床腳位置的畫面落在了他的眼睛里。

  那床腳,散落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有個塑料袋子,里邊裝著的是他老伴之前去醫院開的藥,

  有個碗,有雙散落的筷子,碗里裝著兩天前煮得面,面湯都有些干涸,面條泛黃而爬上了一些霉。

  還有床上的被子,也沒蓋到床上兩人身上,就胡亂和幾件衣服堆在墻角,還有些被子都貼在了那面碗里。

  望著這副畫面,老人依舊沒動,只不過渾濁的眼睛更有些恍惚了。

  他大概是也要死了。

  兩天前的早上,他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老伴患了急癥,渾身疼得厲害,還嘔血。

  對這個他也不奇怪嘛,這個冬天,村里好多上了年紀的老家伙都死了,老死的,病死,摔一跤摔死的。

  冬天本來就難熬,他們老兩口也是上了歲數的。

  只不過,他老伴沒有立馬就走了,他總是要帶老伴去醫院治治的。

  他緊走慢走去敲了村子里好些家的門,結果都敲不開,

  最后他借了個三輪車,把他老伴安置在電三輪上,帶去了醫院。

  去醫院,就說沒治了,

  他老伴也沒那么配合。

  他求著醫生給開了些藥,就帶著他老伴又從醫院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他給他老伴喂了次藥,他老伴不愿意吃,

  到中午的時候,他又給老伴喂藥,老伴依舊不吃,

  大多數時候就側躺在這床上,對他的喊聲只有些微弱的回應。

  他除了下床給老伴做飯燒水,就陪著躺在病床邊上。

  不過到晚上的時候,

  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覺得,這么喂藥又有什么意義。

  反正都是要死的,就像是村里其他死了的人那樣,這么病倒了,就要死了。

  就是治好了,又能再活多久。

  然后,晚上煮得面和那些個藥,他就扔在了那兒,在自己老伴身邊躺著。

  整整兩天,他都沒有再動過,

  沒有去做飯來吃,甚至沒有試圖將窗簾拉上,也沒去管堆在邊上的棉被,

  他只是想,就都要死了,不是老死,病死,就是摔死,

  他就覺得自己就這兩天的命了,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于是他就先把自己當做了具尸體。

  而果然,到昨天的時候,就輪到他了,他腦子突然疼了起來,

  然后眼睛,鼻子,耳朵都往外流血,

  血這會兒都干涸了,他也沒去擦過,又有什么意義。

  “……咚咚。”

  “黃叔,黃叔,您能不能……”

  這時候屋外突然響起個急切的聲音,大概是想找他幫忙嗎?

  老人依舊沒有動,甚至后面的話他都沒有聽清。

  然后,他就聽到屋外敲門聲響了一陣過后沒了……但也沒有腳步聲再響起,

  大概是來的那人也想明白了,就在他家門口也沒再走了。

  老人的目光越來越恍惚,不受控制的咳嗽聲也越來越低,

  肺突然在高高鼓起,似乎要吸最后一口氣。

  恍惚間,老人似乎又想起來他發現老伴重病的那個早晨。

  “……”

  他早就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動了下,

  在這兒生死關頭,他好像明白了一些。

  他不是昨天才病的……兩天前的晚上他爬上床再不動的時候他就病了。

  他這個精神,和意識得了病……

  他艱難地,轉著已經完全不受控制的頭顱,

  望向開著窗簾的窗外,

  兩天前的時候,他好像偶爾還能看到窗外的村子路上有人路過,

  這些天,人越來越少,直到今天……好像除了剛才喊門那個,就再也沒有人。

  他腦海中更清楚了些,

  整個村子都得了病。

  他的目光望向床腳那發霉的面,他想朝著那方向掙扎過去,

  只不過……渾身都在顫抖,卻再也沒有挪動。

  他抬起頭,望向了自家門的方向,

  他嘴張開,可能是想朝著那他家門口的人喊,

  讓他快跑,

  只是喉嚨里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而緊跟著,他嘴就那么張著,也沒再合上,

  也失去了掙扎和提醒的欲望。

  又有什么意義呢,提醒了他又有什么用呢。

  反正都是要死的,他能跑到哪里去呢。

  那‘疾病’剝奪了他的一切,

  乃至剝奪了最后求生的欲望。

  他得精神意識先得了重病。

  老人再聽不到什么聲音,

  原本就只是微微張著的眼睛雖然沒有合上,但卻也沒了更多動作,

  黑暗在逐漸淹沒他。

  “呼……”

  最后一口氣戛然而止,病床上的老人也失去了一切動靜。

  死了嗎……

  屋門外,靠在那緊閉著門外的中年人失去了掙扎的想法,

  就癱靠在那門邊,背對著那許久都沒有動靜的門,只是這樣想,

  卻沒有起身,更沒有試圖去那窗邊看看。

  極度消極的想法侵蝕著他一切思緒。

  他去看看又能怎么樣呢……

  “……都注意點。這村子里情況很不對。”

  這時候這村子里口,稍遠處再傳來些聲音。

  是異調局的調查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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