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
獐頭鼠目的男人蹙眉問:“梁子,咱們這么大老遠的跑來,現在就這么算了?”
之前跟著梁友天來,是說好了,撈到房子會分好處費的。
現在這樣。
那還有好處費可以拿?
別人不知道梁友天,他還不知道?
賺一天錢,三天花光,兜比臉都干凈。
回去的車票錢,都不一定有。
“算?憑什么!她根本和我爸媽沒關系,那房子就只能是我的!”
“那咱們現在該怎么辦?”獐頭鼠目問。
梁友天黑著臉。
回頭看了一眼鑒定中心。
“有絆腳石,搬掉扔得遠遠的不就好了?”
*
榕城的深秋,街道兩旁的銀杏樹,葉片全黃了。
葉芷萌裹著寬大的圍巾,就露出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
“我想走走。”她看向厲行淵。
“好啊。”厲行淵點點頭。
葉芷萌分辨了一下方向。
帶著厲行淵,朝著小吃街的方向走去。
“那個梁友天,大概真的以為,外公外婆是什么多有錢的人。”走著走著,葉芷萌突然嘲弄的開口。
厲行淵看向她,沒說話。
當年,她跟他時,除了外婆的治療費外,還有一筆七十多萬的欠債。
對他來說,七十多萬自然不算什么。
可對于那個時候的葉芷萌來說,卻是不可承受之重。
“小時候,家里是挺不錯的,可從外公生病開始就開始不好了。”葉芷萌伸手,接住了一片飄落下來的銀杏葉,“積蓄花光了,還借了外債,苦熬了小半年,外公還是走了。”
厲行淵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
他抬手,寬大的手掌,蓋在葉芷萌的頭頂,輕輕揉了揉。
“干嘛?我又不是小狗!”葉芷萌抬眼瞪他。
厲行淵趁著她不防備,拉下口罩,湊過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親完,厲行淵立馬站直,戴好口罩。
葉芷萌站在那里,有些茫然。
她怎么突然有一種,情侶打鬧的既視感?
“當時的欠債,就是那個時候來的?”厲行淵裝得好似,自己剛才什么也沒做過似的,又把話題往回帶。
葉芷萌微微怔了怔。
“不是。”她垂下眼瞼,“外婆和我到滬市后,一直在做外貿生意,很早就把錢還完了。生病那年,一船貨在海上沉了。原本是有保險可以賠的,可外婆的助理見每次都買那么大額的保險,也沒出事,那次就悄悄的吞掉了這筆錢,只買了基礎的保險。最后家里錢的賠完了,房子車子都賣了。”
原本外婆還安慰她。
只要人在,就可以東山再起。
可她終歸還是沒等來這一天。
雖然厲行淵一直都知道,葉芷萌的從前不太順遂。
但聽她平靜的娓娓道來。
厲行淵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好了,不想了。”厲行淵輕聲安慰。
“嗯,不想了。”葉芷萌深呼吸一下,“前面的小吃街,是我小時候的最愛!厲總,我請你?”
厲行淵側目垂眸看她。
她的臉本來就小,現在藏起一半,露出在外的一雙眼睛。
像極了森林里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