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殺我們……”
胖和尚吐出幾口血沫,艱難的開口。
“咔嚓!”
申吉抬起右腳,雙目一瞇,而后重重落下,踩在胖和尚的腿骨上,帶起一串血花。
“啊!!”
胖和尚慘痛哀嚎,卻連起身都做不到。
“我要聽的不是這種廢話,為什么,為什么要劫走小十三?”
申吉面目無比猙獰,條條青筋在臉龐上不停蠕動,暴虐之意未斂。
“修……行,為了修行,我地釋教的源術修行法需要輔之小孩的心肝,才能……”
“師兄,別說了,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瘦和尚即便全身筋骨盡斷,仍顯得很冷靜,出言阻止胖和尚泄密。
“沒問你,給我閉嘴!”
啪!
申吉的腳狠狠踩下。
一個瘦削的西瓜陡然炸開。
血花朵朵綻放。
瘦和尚的聲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你……不能啊!我們的魂燈都在教內,殺了我們你絕對逃脫不了審判!”胖和尚凄厲嘶嚎道。
“老太太說的對啊,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詭,而是人心。可以想象,有多少無辜的孩童命喪爾等之手。
地釋教,不該存世。”
“咚!”
大地狠狠一顫,申吉的大腳再次落下,血花再次綻放。
“源修、源術……賒刀人、扎紙人、血月教、地釋教,為什么這一修行體系要以人族為食糧呢?”
申吉雙眸血紅,直視蒼穹之上的烈陽,殺意激蕩,同時還帶著絲絲悲涼之感。
他自認為不是一個善人,但他也看不得人族淪為詭異、甚至同類的食糧。
若將這一切看成是正常的,當有一日災禍降臨在他的親人朋友身上,乃至他自己身上,他又能祈禱誰來幫助他呢?
是所謂的仙神,還是那虛無縹緲的幻想?
“生而為人,謹記為人。”他低下頭,輕聲自語。
當心中的憤怒漸漸平復,他體表的氣罡也隨之消散,原本鼓脹起來的血肉急劇收縮。
仔細一看,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特別是他的雙臂,皮膚緊貼骨頭,看起來就像干枯的樹杈一樣。
“呼!”
“沒想到老申家的禁術如此厲害,比之那七個殘缺的骨文也不遜半分。”
申吉腳一軟,直接坐到地上,大口喘氣。
“武道,不差!”
“或許,還藏著更深層次的隱秘。”
他反思骨道與武道,試圖尋找其中的異同點,并將它們融合起來。
他老申家的《殺豬功》到了氣罡境就斷篇了,他想要接續這條路,將骨道與武道統合起來,化為獨屬于他申吉的修行體系。
“五濁惡世,非殺不能止殺,殺當為綱。”
“無論武道,還是骨文,都必須依托血肉之軀來運轉,氣血當為本。”
“源修以源種為本,借助源氣壯大己身。我為何不能以自身為種呢?”
“氣血,武者的根本為氣血,與骨道并無差別。”
“我在身上烙印下骨文,就擁有了種種的異力,但這一切的根源都來自我的氣血。”
“無論我以后學會了多少骨文,根源不會變。”
“沒有充沛的氣血的話,即便我烙印下再多的骨文也難以發揮出諸般神通。”
“骨文有萬千種,有鳳凰,也會有真龍,但我是人,難以成為真正的龍鳳,我應該成為主導者,而不是隨波逐流。”
“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我的未來,應該由我來開創。”
……
種種念頭在申吉的識海中激蕩,誕生大量的火花,那都是智慧的靈光。
他在勾勒屬于自己的路,雖然此刻這條路只有大致的輪廓,甚至還未正式踏出。
但是最起碼的,他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而不是陷入非此即彼的思維怪圈。
“殺為綱,氣血為本,骨文、武功輔之……”
他跌坐在地,雙目緊閉,整個人陷入深層次的悟道中。
“申兄、申兄!”
“大哥哥!”
遠處,傳來了張逵等人的聲音,戰斗波動平息下去之后,他們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見申吉盤坐在地,一動不動,連回應都沒有,張逵等人都嚇壞了。
特別是小十三,都哭出聲了:“大哥哥,你怎么了,別嚇十三啊!”
“等等,別動總旗。”鎮西子急忙喝止張逵和小十三撲過去的舉動,沉聲道:
“我觀總旗氣息平穩有力,或許正在以特殊的秘法療傷,莫要壞了他的修行。”
“是這樣嗎?”張逵將信將疑,卻也不敢妄動,只是在邊上看護。
聞言,小十三也停下腳步,眼巴巴的看著申吉。
這時候,他們也發現了不遠處兩具腦袋瓜子碎成一地的尸體。
“總旗用力可真猛啊!”
看著這血腥的場面,鎮西子老道不禁打了個哆嗦,默默在心里給申吉打了個“大兇人”的標簽。
緊接著,他又道:“地釋教在鴻洲的勢力無比龐大,若讓人知道總旗殺了他們的人,肯定會來報復。”
“我等是鎮陰司的人,怕他作甚。更何況此地地處荒野,應該沒人知曉。”張逵開口道。
“未必,直道就在不遠處,剛才肯定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瞞不了的。”鎮西子嘆氣道。
“這……”張逵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么好。
“敢來,那就殺,他們若不來,遲早有一天我也會殺上他們的老巢,平山滅教。”
申吉霍的睜開雙眸,吐出一口濁氣,義正言辭的說道。
“大哥哥!”見申吉醒來,小十三一個飛撲直接抱住了申吉,眼淚不住地往下流,啜泣道:
“他們告訴我,我差點被兩個禿驢擄走,幸好大哥哥拼命救回了我,我好怕再也見不到大哥哥!”
“你們兩個啊,告小姑娘這事作甚,我最怕小孩子哭了。”
申吉看了張逵和鎮西子兩人,不住地搖頭,又安慰小十三道:“沒事了,壞人都被我趕跑了。”
“你騙人,他們還在那里。”小十三擦了擦眼淚,指著不遠處兩具殘尸說道。
“……”
“不對!”突然,申吉猛地站起身來,眸光變得凌厲,盯著前方。
若小十三是正常的孩童,他肯定會認為這是天真的童言。
但,她,并不是。
她說,他們還在那里。
那么,他們就肯定還在那里。
“化詭嗎?”申吉霍的睜開有“德”之眼,終于捕捉到了一絲端倪。
在兩具殘尸的周圍,有絲絲縷縷的黑霧正在聚集,雖然很稀薄,很淡。
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源修-詭異……”他攥緊了手臂,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此時此刻,這個世界真實的面貌似乎才被他發現一角。
“大哥哥,你怎么了?”小十三抓著他的褲腿,關心道。
“沒事,哥哥現在就讓那兩個壞人徹底消失好不好?”申吉彎腰摸了摸小十三的腦袋,笑了笑。
只是他剛才消耗了大量的氣血,現在的臉蛋顯得有些瘦削,笑起來著實有些難看。
“好呀!”小十三露出純真的笑容,如一朵潔白的小百合,讓人倍感舒適。
“張老弟,麻煩收斂一下那兩個禿驢的遺物。畢竟相識一場,先前還幫了我們。
和尚不都講究個火化為安嘛,我就勉為其難送他們一程,也算還了他們先前的恩義。
雖然他們之后又做了惡行,被我懲戒了一番。
但是,一碼歸一碼,親兄弟還明算賬不是!”申吉一本正經的說道。
“呃!”張逵聽得一愣一愣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
不過,申吉既然說了,他照做就是了。
作為申吉座下頭號馬仔,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凡是申吉作出的決策,他都堅決維護;凡是申吉的指示,他都始終不渝地遵循。
不一會,他就將胖瘦和尚的遺物拾掇干凈。
兩個源寶囊,蓮花狀法器和木魚,還有地釋教特有的令牌。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他們穿在身上的僧袍。
張逵還算道義,給他們留下了最后的體面。
當然了,主要還是僧袍太爛太臟了。
不然的話,直接讓他們光著身子去見佛祖。
接下來,就輪到申吉開啟火化儀式。
不過,用的并不是柴火,而是他的氣罡。
肉眼可見的,兩具殘尸變得焦黑,隨后寸寸瓦解,化為塵埃,簌簌飛舞。
“敵手死了都要揚灰……”鎮西子在心里自語,對于申吉的兇殘又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申兄真是仁義無雙,敵手死了還要幫他們料理后事,真乃吾輩楷模!”張逵雙眸發光,對于申吉更加崇拜了。
“對了,那頭大野豬在何處?”解決完事后,申吉確實有些餓了,感覺自己能吞下一頭牛。
“十三也餓了,我要吃烤豬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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