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不把你錘得血媽爆炸、螺旋升天,大兇人讓你當得了!”
“哧啦!”
下一刻,申吉整個身軀急劇膨脹起來,體表骨文如龍蛇蠕動,不斷綻放神輝。
遠遠看上去,他如同一尊下凡的小巨人。
“鏘!鏘!鏘!”
他抬起拳頭,落下,又抬起,周而復始,像是在打鼓一般。
振聾發聵的金石撞擊響徹整片山林,滾滾如雷。
一圈接一圈的漣漪擴散開去,令得周圍的草木、頑石紛紛破碎,而后化為塵埃,紛紛揚揚。
火星迸射,音波沖霄。
“出來啊,敢不敢出來!”
狀若癲狂的嘶吼從申吉口中吐出,他將自己的拳頭錘得鮮血四溢,蚌殼上卻只出現幾道細微的裂紋。
要知道,他的力量,連胎息第九層的源修都難以硬抗,此刻卻在此受阻。
這讓他更為暴躁。
“不出來,那就別出來了!”
霍的,他抓起后背上的石鍋,粗暴的砸落。
“咔嚓!”
下一刻,一聲清脆的響聲傳出。
蚌殼上,出現了一道大裂縫。
液態狀的三色液體隨之噴射而出,伴著的還有一聲沉悶的哀鳴,其音咕嚕,像是在吹泡泡。
“蚌語?”
“你不會說人話嗎?”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不必多說了,接我一鍋!”
“嘭!”
又是一鍋砸落,不偏不倚,簡單而干脆,此為“砸鍋術”。
“咕嚕!”
伴著一聲沉悶的泡泡聲,一扇蚌殼隨之瓦解,露出其中的橘黃色血肉。
“哧啦!”
申吉五指并攏,化掌為刀,猛的斬落。
“單刀直入!”
沒有蚌殼的保護,蚌肉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力,直接就被切成兩半,停止了蠕動。
“這就是亂噴霧污染環境的下場。”
申吉吐出一口濁氣,內心的暴虐之意終是化去了大半,雙眸漸漸恢復了清明。
“咦,珍珠?”
突然,他發現蚌肉內現出一抹晶瑩的亮光,趕忙探手抓了出來。
這是一枚鳥蛋大小的透明蚌珠,通體晶瑩如玉,無垢無染,流轉出一股特殊的氣韻。
“這!”
剛一入手,申吉就感覺到一股清涼感,識海中殘留的暴虐之意竟在這一刻加速消融。
漸漸的,這股清涼蔓延至他全身,躁動的氣血也隨之平復下來。
他整個人像是走進了神祗凈土,種種負面情緒都被滌蕩掉,心中只留下了平淡歸真的感覺。
安寧,靜謐。
不過,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
很快,申吉就發現手中的蚌珠暗淡了少許,不復先前那般晶瑩透亮。
“迷霧惑人,蚌珠解惑,兩者卻都出自河蚌,真是稀奇。”
申吉盯著蚌珠,臉上多了幾分喜悅。
因為,他發現這蚌珠竟能平復他體內的躁狂,對于他來說,等于無價之寶。
每一次大戰,他整個人都會陷入癲狂狀態。
而且,隨著他境界的提升,這種狀態越發難以控制。
明明他的理智告訴他應該把控自己,但就是控制不住,就好像有個魔鬼潛藏在他的身體里,催促他去戰斗。
血不流干,死不休戰!
他又不是老秦人,他也很無奈的。
這次,得到這枚蚌珠,他對于控制自己這件事,終于多了一絲盼頭。
低頭,看向被他切成兩半的蚌肉,喉嚨不由聳動了幾下。
他知道,晚餐有著落了。
“沙沙!”
不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只見一頭長著魚頭的豬仔狂奔而來,嘴里甩出大片口水,濕了一地。
“大人!俺麒……豬魚蛋來也!”
見到此豬,申吉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幾下。
若不是這死豬仔說什么“爆奶功”,他也不會在戰斗時失神,讓黑袍女有機可趁。
雖說那女人最后還是沒跑成,但他就是有些不爽。
在心里,他給這頭死豬仔定了個標簽“亂神豬”。
“唰!”
突然,本來還殘留著余光的夕陽在此刻猝然墜入西山,就像是被人拿著大棒子敲了一下似的。
眨眼間,夕陽就消失在天際,夜幕垂落,遮掩天地。
“今天的日頭怎么這么短?”申吉蹙眉道。
山中的夜里,是非常危險的,特別是在龜甲山,福地的開啟,吸引了大批人族強者。
此外,還有一些能夠自由行動的詭異,它們能力各異,千奇百怪,稍不注意就可以死于非命。
申吉環顧四周,山林寂靜無聲,遠處鬼火點點,說不出的陰森。
“豬魚蛋,你就這么過來了,我的馬車呢?”申吉問道。
“還在那邊。”豬魚蛋不假思索的說道。
“去,趕緊把我的車牽引來此。”申吉開口道。
豬魚蛋看了眼前方的大河蚌,有些不舍。
“還不快去!”申吉眼睛一瞪。
“是!”豬魚蛋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狂奔起來。
轉頭,申吉看向地上的黑袍女,她的后腦勺被洞穿,但是臉上仍保留著會心的微笑。
死的很安寧的樣子。
“便宜你了,若是落到我手上,奶爆僅僅只是開始……”
申吉走了過去,撿起被她攥在手中的血色短劍,這把劍只是多了幾個缺口,并沒有完全毀壞,勉強可以一用。
這也是一件源器。
接下來,就是兒童不宜的摸尸了。
“血月教的人真是窮的可以,連個源寶囊都沒有。”
申吉咕噥了幾句,很是不滿。
黑袍女身上除了一把短劍外,就只剩下一個鐵制令牌,上書“血影”二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噗嗤!”
大片氣罡從申吉掌中沖出,籠罩在黑袍女身上,不一會就將她燒成灰燼。
自從上次他發現源修死后大概率會化為詭異后,便有了這番毀尸滅跡的舉動。
“血月,別讓我發現你們的老巢……”他舉目望向遠方,眸光明滅不定,似有萬千思緒在流轉。
“咕咕!”
突然,肚中傳來的聲響打斷了他的遐思,他搖頭失笑,呢喃道:“罷了,還是填飽肚子先吧。”
此處地方,剛好有一條溪流流淌而過,流水潺潺,十分平緩。
申吉托起半扇蚌殼,浸入溪流中。
下一刻,溪水就被染上了顏色,不多時,大量魚蝦就浮了上來。
它們并未死去,而是像睡著了一樣。
對此,申吉并不在意,他早就知道這是一種致幻三色液體,僅存于蚌肉的囊袋中,并非遍布蚌肉。
只是,囊袋被他打破,他只好拿來水中清洗。
不過,卻是苦了水中的魚蝦。
將蚌肉洗了好一會,附著其上的三色液體才完全消失。
就是不知,等下吃了會不會昏睡過去。
不過,他有蚌珠,底氣充沛。
而且,他著實餓極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其他食材,總不能將自己的馬宰了充饑吧。
堆壘柴火,架起黑鍋,倒入清水,放入蚌肉,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毫無晦澀感。
“轱轆!轱轆!”
豬魚蛋費了老大勁,終于將申吉的六駕馬車牽引過來,累的它直喘氣。
“大人,您的座駕來了。”
“好啦,坐下歇息吧,等下給你碗蚌湯喝。”
申吉擺擺手,踏步上前掀開車廂簾布,從中拿出一個小包裹。
這是一個調料包,是他專門為此行準備的。
出門在外,再窮不能窮配料,苦啥不能苦舌尖。
“蚌肉湯怎么少的了胡椒粉呢!”他抓起一個瓷瓶,大量往石鍋中倒去。
火,繼續燒,水,慢慢沸了。
一股特殊的鮮味漸漸彌漫開來,鮮的讓人心醉,鮮的讓豬搖頭擺尾。
“吸溜!吸溜!”
豬魚蛋不停的繞著石鍋甩尾巴,垂涎三尺。
“邊兒待去,別讓你的口水污了這鍋湯。”申吉一臉嫌棄的模樣,心道豬果然改不了吃……
“是!是!”
被申吉嫌棄,豬魚蛋卻沒有半分不悅,而是跑開了一段距離,生怕自己的口水壞了一鍋湯。
“一點抵抗誘惑的能力都沒有,不就是蚌肉湯嗎?”
申吉暗道了一聲。
然后,他自己開始吸溜起口水來……
“此情此景,本麒……豬不由的想賦詩一首!”豬魚蛋開口,眸光閃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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