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那狠人的后人吧？”霸下龜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驚詫萬分。
“呵呵。”申吉微微一笑，并不否認。
“難怪了，之前吾在你的身上隱隱感覺到那人的絲絲風采！
千年的輪回，千年的宿命，相似的時代，不同的人杰，或許有不同的結果，天外……”
霸下龜仿佛魔怔了一般，神神叨叨，后邊只傳出莫名的呢喃聲。
“喂喂，老龜！
既然你識得詭生冥蛭母的氣息，不如先跟在我身旁，待找到那家伙，任你去留。”申吉開口道。
“老夫沒辦法離開濁河啊！”
霸下龜眸中露出無奈之色，解釋道：
“當年老夫遭受重創，藥石無用，生命垂危之際碰到了申不害。
他傳吾一式古法，溝通了濁河之下的地脈之力，與之氣機相融，這才茍延殘喘至今。
雖然活了下來，卻也再難以離開濁河，除非破境，可自古以來，這方天地就沒見過活著的飛升境修士。”
“飛升境？！”
申吉目露異色，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天人境和破殼境之上的境界。
飛升，成仙？
“霞舉飛升，長生不老，這是我輩修士一輩子都在追求的目標。或許只有到達那一境，才有可能破除亙古以來的宿命……”
霸下龜又開始神神叨叨起來，仿佛神經錯亂了一般。
“老龜，別念經了！既然你不能隨我離開，幫我尋那兩頭豬的蹤跡總是可以的吧，它們是我的小弟。”申吉道。
“老夫會盡力的。”霸下龜鄭重道。
申吉呼出一口濁氣，準備離開。
“等等，這塊龜甲給你，可助你搜尋詭生冥蛭母的下落。若你想找老夫，也可持之到濁河邊，用氣血激活。”
突然，霸下龜的身上飛出一塊人類巴掌大的黑色龜甲，落在申吉前方。
申吉接過手，輕輕摩挲了一下，溫潤如玉，完全沒有一絲粗糙感。
他朝霸下龜點了點頭，而后徑直朝岸邊躍去。
“嘩啦啦！”
下一刻，上流的河水再也沒有了阻擋，瘋狂傾瀉而下，河底的霸下巋然不動，任水流沖刷著它那石化的軀殼。
直到河水再度淹沒了它的軀體，申吉才轉身離去，朝五道縣城走去。
他攥緊了龜甲，要去驗證一些情況。
天邊的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兩輪半月緩緩升起，卻不時被厚重的烏云遮掩，月華時隱時現，讓人難以捉摸。
這一次，申吉并沒有急著趕路，從霸下的口中他已經知曉二豬大概率還活著，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氣。
另一方面，若真如霸下龜所言，詭生冥蛭母肯定是極為難纏的，畢竟連他家老祖都沒能徹底滅殺它。
他在思考周全之策……
“少年，你看我像神還是像人？”
突然，道旁的密林中竄出一只半人高的黃皮子。
它人立而起，體形修長，尖尖的下巴還留著一小撮白色胡須，一眼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聞言，申吉一怔，停下腳步，盯著眼前的黃鼠狼，眸中漸漸泛起好奇之色。
他已經好久沒有碰見主動尋死的妖精了。
不過，他挺奇怪的！
即便他沒有主動釋放威壓，但是他身上那熾盛如巖漿般的氣血難道還不足以令普通精怪退避三舍？
“有詐？”
想到這，他環顧四周，發現附近的環境比之前更加寂靜，連蟲鳴聲都聽不到了。
黑暗如潮水一般不斷朝他涌來，天上那兩輪半月就快失去蹤跡了。
“你看我像神還是像人？”
見申吉不答，黃皮子再次出聲，聲音顯得更加急促與凄厲。
雖然只是一句話，但是落在申吉耳畔，卻宛若洪鐘大呂，振聾發聵，撼動了他的心神。
他感覺，似乎有什么東西鉤在了他的身上，要奪取他的氣運。
這種感覺，與當初碰到五道詭一樣，上回若是沒有黑狗崽相助，他可能就被奪走了氣運。
眼前這頭黃皮子也想奪他氣運，配嗎？
“錚！”
他悍然抽出背后的兇刀，猛地朝向前方的黃鼠狼斬去。
霎時間，刀罡如潮，斬爆空氣，十方風云幻滅，聲勢滔天。
“噗嗤！”
前方的黃皮子應聲炸成碎片，不過卻未見任何血肉，只留下了一團渾濁的黃色霧靄。
味，極臭，腐爛中帶著腥味！
“你看我像神還是像人？”
黃皮子爆碎后，那詢問聲卻沒有跟著消失，反而越演越烈，不斷回蕩在申吉耳畔。
那聲音就跟復讀機一樣，不停的重復著，而且語速越來越快，讓他心亂如麻，好像在萬千蟻蟲在他的身上啃咬似的。
“雕蟲小技，也想亂我心神？”
申吉眸中的血炎猛的噴薄出來，但是很快就被澆滅，只因他腰袋中的清明珠將大半戾氣都給吸收了。
“呼啦”一聲響起，他猛地揮動兇刀，斬向身后。
霎時間，萬千火花迸濺開來，照亮了一角黑暗。
那是一只帶著尸斑的人手，但是除了斑點外，其他皮膚都顯得十分細嫩，宛若初生的嬰兒，怪異無比。
而且，這手硬接兇刀一擊，卻絲毫無損，宛若神金。
“老家伙，你是何人？”
申吉定睛一看，發現偷襲他的是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
那人頭戴一個巨大的黑色鐵冠，幾乎可以稱得上帽子了。
一身黃色道袍，上面鐫刻有密密麻麻的符文，極為晃人眼睛。
“許久未入江湖，世人已經忘記我鐵冠道人了嗎？正好，以你的小命，讓世人重溫血月教當年的恐怖，順便讓人憶一憶我的風采！”
老者說話十分平和，好像一個修身養性多年的老佛陀，但是話里的內容卻讓人震怖。
“我的命，你取不走。”
申吉雙眸中盡是戰意，體內的氣血如洪潮激涌，似怒龍出淵，眨眼間噴薄而出，化作實質性的血炎繚繞在身軀外。
與此同時，他的呼吸方式也發生了極大的改變，一深一淺，三長兩短，變化莫測。
在他的體表，血炎逐漸變成真龍模樣。
龍息術！
一時間，風云變化，四面八方似乎都響起了著陣陣龍吟。
本來已經聚攏過來，就要將申吉淹沒的黑暗也出現了道道裂紋，有隱晦的月光投射過來。
“來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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