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過去后,荒原上扎眼的巨石越來越少,都被人們挪到磨盤城的山腳下。
為對付這些沉重的石頭,張義去找曹將軍調動了幾十匹老馬。馬在前頭用繩子拉,人在后面推,加上地面鋪設的滾木,終于解決掉最大的障礙。
深居城堡的曹將軍親自下山視察,張義對他說“高筑墻,廣積糧”,才能“進可攻,退可守”,曹將軍深受震動,這位居住在窮山僻壤的霸主,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高明的話語。
曹將軍看到,這一道巨石堆人馬都難以逾越,防御作用比石墻還好。石墻能用木梯攀爬,但突兀不平錯落疊壓的亂石,讓人連立足的地方都沒有,不小心還會掉進縫隙里。
“這道防御好。”曹將軍欣賞道。
曹將軍的心情不錯,張義手指勞作的人們,乘機說道。
“還請大將軍多給調撥一些糧食,突擊干一個月,最少能開墾出五百畝田地。幾個月后就能給將軍增加二十萬斤的糧食,到明年只怕將軍的糧庫都放不下了。”
曹將軍點頭大笑。
站在一旁的馬道長小聲嘟囔道:“賤民們不能吃的太飽,吃飽了只怕生出非分之想。”
張義一聽就生氣,瞪這個家伙一眼。
馬道長一肚子壞水,腦子里裝的是古代黑暗的治民政策,核心是五條:弱民、貧民、疲民、辱民和愚民。導致民心渙散,離心離德,才會出現少數民族幾萬人馬,就能征服幾億漢人的悲劇。
曹將軍只顧著大笑,沒有聽到馬道長的話,張義也懶得和馬道長爭辯。
“好說,多出來的糧食,軍師就拿去貿易,換來鐵和馬。等兵強馬壯時,我就帶你們出去見見世面。”曹將軍笑道,隨后又想起那些新鮮的發明,“軍師,你的八臂哪吒和望遠鏡造好了嗎?”
“很快就造好,請您耐心等一兩日。”張義說道。
……
晚上,回到家。
張義打磨起玻璃鏡片,其他人都很累了,不用他們上手。
外形輪廓凸顯出來,接近完工,最后細磨一遍就好。
磨著磨著,張義想出一個更好的辦法,可以讓胡鐵匠打造出精鐵模具,把玻璃放入火爐燒到軟化,再用模具壓制出鏡片,那樣一來就能批量生產望遠鏡。
眼下還沒有這個必要,只會被敵人利用。一個小小的現代發明拿到冷兵器戰場上,都有扭轉戰局的可能。
張平安、牛犇、阿奴和月芽兒圍坐在張義的身旁,你一言我一語興致勃勃的說話。
“義兒,照這個樣子看,開出五百畝地不是多大的問題。”張平安樂觀道。
“俺們拿石鏟挖土,一天都能堆起一座小山,要是有鐵鍬的話就更了不得,”牛犇笑哈哈道,“就是來回運土費事,不過,像義哥說的那樣接力運土,就省了好多力氣。”
“義哥,你說的那句話好,女子能頂半邊天,我們女子干起活來不比男人差多少。”阿奴自豪道。
“人們想天天這么干活,吃喝天天都有人管。”月芽兒笑道。
眾人忍不住大笑,以前真沒這種好事。
張義提醒阿奴和月芽兒。
“往后,你們不用去找馬道長匯報情況,他已經看到你們領頭干活,肯定不會再信任你們。如果他找你們的話,就說是我逼你們這么干的。”
兩位姑娘連連點頭。
正在說笑之際,忽然有人輕聲敲門,把人嚇一跳。
牛犇一個箭步躍到墻邊,拎起放在地上的兩個鐵拳。
卻聽張義笑著對門外說一句。
“你回來了!”
……
蕭寒推開門,他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快步來到張義的面前,張義放下手中的玻璃鏡片,起身和他擁抱。
蕭寒翻墻而入,怕魯莽進屋把人嚇住,就敲門提醒,張義一聽就知道是他。
“蕭哥回來了,我們都好擔心你啊!”月芽兒歡喜道。
蕭寒看她一眼,略微點了點頭。
“我去給蕭哥熱吃的。”阿奴一陣風般朝廚房跑去。
蕭寒又和張平安、牛犇擁抱。牛犇直接把他舉了起來,這位兄弟的熱情和力道,讓蕭寒有些吃不消。
慶祝一番勝利后,眾人坐下來,聽蕭寒講宋家寨的情況。
大金剛率領二百人馬兇神惡煞般的撲向宋家寨,但宋老黑早帶族人轉移到北邊的荒山里。大金剛撲了個空,石頭房子里所有的東西都搬走了,只有溫熱的爐火灰燼顯示出這里住過人。
敵人派出巡邏隊四處搜索,都被埋伏在附近蕭寒和一隊宋家寨的壯士斬殺。
大金剛的人馬駐守在古堡里,隨身攜帶的糧食沒兩日就吃光,一時間進退兩難。
依照張義的計策,蕭寒帶領壯士們晚上輪番突襲,能殺就殺,不能殺就在古堡外鳴鑼打鼓,讓大金剛等人夜不能寐,悍匪們日益恐慌不安。
大金剛斷定宋家寨的人都躲進了荒山,但沒有軍糧,他不敢貿然深入,只能站在古堡的最高處向北方眺望。蕭寒在叢林中看到他沮喪的樣子,就知道他堅持不住了。
果不其然,下午的時候,大金剛率領人馬退出宋家寨,灰溜溜的往磨盤城走。他們有一半兒的人是步兵,行進速度緩慢。
蕭寒健步如飛,繞小路提前一步飛奔回來。
“太好了,這下宋家寨就能安定一段日子,”張義開心道,“我會勸曹將軍和周圍山寨友好共處,讓他的人馬都呆在磨盤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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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俺說,義哥該讓他們的人一撥一撥的去送死。”牛犇說道。
張義笑著搖搖頭,不可能的,敵人沒有那么傻,吃一塹長一智,再打埋伏已經很難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迷惑敵人,爭取和平發展的時間,努力壯大正義的力量。張義讓幾人都留心觀察,發現有精明強干的人就爭取拉到團隊中來。但不能草率,也不能透露真實的意圖。就以讀書認字為由邀約到家中,張義會和他們進一步接觸。
牛犇等人連聲說好。
晚上回家的路上,張義去問過胡鐵匠,八臂哪吒明天就可以組裝。既然蕭寒回來了,張義打算讓胡鐵匠把部件都搬到家里來,由蕭寒和他一起組裝測試,一定要讓曹將軍滿意。
蕭寒讓義哥盡管放心。
說罷,兩人開始對望遠鏡鏡片進行精細打磨。張平安找來一個大小合適的竹筒,拿銼刀把里面磨光滑。
這時宅院外傳來馬隊經過的聲音,沒有往日囂張的狂呼亂叫不說,就連馬蹄的踏地聲都顯得虛弱無力。
不用看,就能想象出大金剛垂頭喪氣的樣子。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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