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測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駱笙誤會了：“額，不是…”
“是潘多拉駐熱泉市官方機構，正式員工編製，每月1.5金元，還有獎金……”
駱笙頓時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潘多拉與聯邦政府都是官方機構，能具有編製自然就是正式的官方人員了，甚至潘多拉要比聯邦政府的機構更好，畢竟鐵民更加崇尚科學，對潘多拉幾乎達到信仰的程度。
正常來說，即使大學畢業，也隻是成為政府的雇員，雙方隻是勞務關係，要經過極為嚴格的考試以及麵試之後，才能獲得官方機構的正式員工編製。
莫測的意思，是他能一步到位了，省去了中間苦熬的數年或者數十年不等。
這當然讓駱笙驚訝，沒有誰比他更了解自己這個弟弟原來什麼樣……
“潘多拉官方…他們怎麼會雇傭你？”駱笙不可思議的喃喃說道：“他們缺清潔工嗎？”
“……”莫測一時語塞。
“不對，清潔工不會有正式員工的工資…”駱笙才意識到莫測說的是真的。
“我更想去那裏，畢竟爸媽也是潘多拉的人…”莫測給自己找了個非常好的理由：
“還有，我不能一直依靠你啊，你已經二十七歲了，也應該嫁人了…”
父母失蹤前，是聯邦自然科學院的，隸屬於潘多拉，姐姐一直沒談戀愛，與其說是一心撲在事業上，還不如說更多考慮的是莫測。
對於莫測來說，他明白駱笙在自己身上的付出，並且很想就這樣依賴在姐姐構建的生活中，但是作為一個成年人，他很清楚這是不對的。
駱笙總要有自己的生活的，戀愛，結婚，生子…就算駱笙肯一直帶著莫測這個拖油瓶，她自己不嫌棄，但是她未來的丈夫呢？
沒有人願意娶個妻子還帶著一個“巨嬰”！
親情是有限度的——最好的親情是從對方的生活中分離出去，讓對方有獨立的自由和空間。
駱笙忽然感覺五味雜陳…
這既有“子承父業”的欣喜，又有弟弟巨大變化的疑惑，這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從現實情況來說，讓莫測上大學，挑選心理學專業，以後來自己的心理診所打工，這實屬無奈之舉——這是她對“智障弟弟”未來人生所能做到的極限。
如果有更好的選擇，當然求之不得！
……駱笙長長歎了一口氣，放下長久以來壓在心口的一塊石頭，思量了許久說道：
“能找到正式工作當然要去，不過，必須完成大學的學業……”
這是同意了？
就算加入懲罰者隊伍，實習也要抽時間完成……莫測點了點頭。
拿定了注意，駱笙並沒有感覺輕鬆，反而心中一陣煩亂，不知道是自己弟弟懂事的欣喜，還是終將分別的失落…
這就像撫養一個孩子長大，突然有天長大的孩子需要離開自己獨立了，不免難過。
“我先回去了…”駱笙起身準備回二樓，隻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什麼，轉頭問道：
“貓又出去了嗎？”
“嗯……”莫測暗笑。
關燈躺在床上，等了足有一個小時，窗戶才響起“砰砰”的撞擊聲。
莫測開窗，將貓叔放了進來。
“路程有點遠，耽誤了些時間！”貓叔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警惕的問道：“你姐姐睡了吧！”
“嗯！”
“太好了！”老貓放鬆下來，直接撲在床上，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累死了！”
“貓叔，我準備加入懲罰者！”莫測平靜的說道。
“是嗎？薇拉邀請你了？”老貓愣了一下，旋即反道。
看到莫測點頭，貓叔興奮起來：“那我們明天就去監察署入職！”
……
彭斯·羅德曼再次醒來，發現已經天光大亮。
頭痛像是拍打海岸的波浪，此起彼伏，讓他幾乎難以坐穩，掙紮著抬頭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睡在沙發上。
旁邊的茶幾上是橫七豎八的酒瓶，地麵上滿是酒氣，還有自己的嘔吐物。
“喝斷片了？”晃了晃暈沉的腦袋，彭斯努力回憶發生的事情，卻發現大腦一片空白，隻記得下班後坐車來到水晶宮夜總會。
不至於呀，這才1、2、3、4、5、6瓶紅酒，加上一瓶龍舌蘭…作為東斯人的彭斯對自己的酒量極為自信，左思右想找不到宿醉的原因。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總是時刻關注遊行的進展…治安署長晃了晃腦袋，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頭痛的太厲害，彭斯不得不進入浴室，用熱水洗了一把臉，這才感覺清爽了一些。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打開房門，是保鏢袁銘，彭斯沒用特意觀察，就發現對方眼睛浮腫，腳步虛浮，似乎消耗了不少的體力。
這是熬了一夜啊，一刻都不肯放鬆警惕！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就需要這樣盡職盡責的手下，彭斯滿意的對袁銘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辛苦了！”
袁銘愣了一下，對雇主突然間的“客氣”出乎意料，腦海中卻浮現昨天套房內的激情與快意，連忙說道：“不辛苦！不辛苦！”
看到雇主在自己肩膀上用力的拍了拍，以示鼓勵，袁銘匯報：“司機來了…”
彭斯整理好衣服，沒理會套房內的濃重酒氣，帶著袁銘從三樓走下。
接近中午的水晶宮夜總會並沒有營業，數個清潔人員正在打掃一樓的歌舞廳，幾個舞女在空曠的舞臺上彩排…
彭斯忽然覺得有些怪異。
似乎看到自己，所有人頓時繃直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後退躲避。
尤其是幾個舞女，幾乎僵立在舞臺上，臉上寫滿了驚恐，仿佛很怕自己的目光落在她們臉上…
彭斯皺了皺眉頭…難道豪斯醫生開的補藥見效了？
……
莫測起床後，發現太陽已經升的老高。
汽車不在家，駱笙已經上班去了，餐廳一如既往的留著早餐。
胡亂的填飽肚子，莫測發現騎著自行車的郵遞員正往院外的收件箱中投入報紙。
心思一動，莫測出門將報紙取出，正是駱笙訂閱的幾份報紙，其中有《鐵民早報》。
翻到最後一版，隻是大致一看，就發現了三條關於“月亮”的信息！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沈華。”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陸子健。”
“你看，你看，月亮的臉偷偷地在改變，月亮的臉偷偷地在改變……劉宇航。”
三段對於“月亮”的歌詞，自己全都能跟著唱出來！
這是對當初“何曼”的回複！
一共三條！
莫測難以抑製的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這意味的事實……
這已經足夠說明，自己並不是孤獨的穿越者，而是徹徹底底的“群穿”事件！
甚至於群穿事件的人數……
報紙上就已經出現了四個人，沒看到報紙的那些人呢？
看到報紙後和自己一樣，並沒有回複的那些人呢？
到底有多少人和自己同時穿越？！
拿起報紙再次確認一遍，莫測仍然覺得心跳猛然加速，以至於呼吸都有些沉重。
沈華，劉宇航，陸子健……
名字和“何曼”一樣，都是自己不認識的名字，都是陌生人。
這些人和自己一樣，都隱藏在羅迪尼亞大陸的鐵民之中？莫測卷起報紙，心思澎湃的回到房內。
如果真是群穿事件，那麼導致群體穿越的原因，應該不會簡單…是什麼事情，或什麼神秘的力量，能導致這麼多人一起穿越？
莫測感覺無比期待明天…明天的報紙上，會不會再有新的留言？
回到臥室，貓叔輕盈的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吧，我們去監察署入職。”
“好的…”莫測暫時收斂心思，答了一聲。
因為路途太遠，並不是人力車所能到達的距離，一人一貓不得不選擇有軌電車。
一路上，莫測都沒說話，沉默注視外麵的街道。
貓叔以為他是入職前的緊張，跳到莫測旁邊的座位上，安慰說道：“不會有什麼嚴格的審查，隻是辦個入職手續而已。”
莫測這才從“沈華，劉宇航，陸子健”三個名字的默念中回過神來，向貓叔笑道：“可能緊張是因為有些期待。”
貓叔沉吟了一下，少有的凝重說道：“成為懲罰者後，你就會知道真實的契約者世界了，而且，最終會慢慢習慣……”
“真實的契約者世界…”莫測琢磨了幾遍，莫名間忽然想到，也許成為懲罰者，對調查報紙上的留言會有一定的幫助。
這是作為執法者的便利……
貓叔正了正神色，看向車外的街道：“你看，我們的行動應該是有一定成果的，遊行的人數少了。”
莫測再次看向窗外……果然，昨天還洶湧的遊行幾乎一夜間聲勢全無，隻剩下少數的人舉著橫幅在街道上遊走，人數甚至沒有治安署的治安員多。
剛才滿腹心思沒注意，轉頭再看自己坐的這輛有軌電車，莫測這才注意到車上整個二層空空蕩蕩，居然隻有自己和貓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