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監察署，莫測再次向凱瑟琳夫人提交了申請，在靶場度過了整個下午。
倒不是因為緊張，隻是覺得提升實力迫在眉睫…
第一次參加契約者之間戰鬥，心情總是激動的，對，是激動，而不是緊張。
莫測看了看彈孔仍然散亂的靶紙，剎那間有種加入懲罰者似乎是個錯誤的錯覺。
打了幾百發子彈，入夜時分，機械手表終於收到了通訊：
薇拉：“辦公室集合！”
轉身上樓，隊員們早已經準備好，貓叔也已經回來，正坐在辦公桌上。
薇拉隊長帶著一個陌生人進入了辦公室。
“這位是監察部調來支援的同事，黑水行省行省逐浪市的懲罰者隊長，奧布裏·培根。”
莫測打量過去，奧布裏·培根大概40歲左右，東斯人，穿著一身長袍，背後背著一口雙手大劍；
不太協調的是，頭上帶著一頂有些破舊的草帽…
“各位好，很榮幸和大家合作。”奧布裏·培根微微躬身，非常禮貌的向熱泉市懲罰者們致意，同時伸出右手摘掉了草帽。
額…是個頭頂光滑可鑒的大叔，隻有兩側鬢角還有少許的頭發。
“您好！”貓叔老成持重的回禮，隻是貓眼看到“地中海”，語音有些飄忽。
“嗯…”薇拉隊長握拳假裝咳嗽了一聲，清理了一下喉嚨，表情頗為嚴肅的介紹道：
“培根先生是契約者老人了，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是我們懲罰者中的佼佼者…”
……
等了半個多小時，夜色更加深沉之後，一行六人加上老貓從監察署的大樓裏麵出來，鑽進了兩輛汽車之中。
奧布裏不得不解下背後的一米多長的寬闊大劍，抱在懷裏，這才勉強的坐進副駕駛的座位。
“我們最大的問題是找不到馮·傑克曼，所以我申請了相應的契約物品，並由培根先生護送過來…”薇拉一邊發動汽車，一邊說道。
“這耽誤了不少的時間！”奧布裏笑道:“潘多拉的申請流程非常複雜，過程讓人絕望。”
“您很喜歡戴草帽？”道格拉斯向懲罰者前輩問道。
“其實我更喜歡戴禮帽，你知道的…”奧布裏·培根指了指自己寸草不生的頭頂：“為了遮擋自己的發際線。”
“但是，你知道的，黑海行省在南方，禮帽太熱了…”
您已經沒有發際線這個東西了好吧…
車輛發動，薇拉這才轉頭看向奧布裏，中斷了幾人的閑聊：
“我們開始吧！”
奧布裏·培根點了點頭，從寬大的長袍中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尺子…
銅製的尺子，兩根金屬棒彼此成為直角，手握著下麵一根豎直的金屬棒，上麵橫著的金屬棒就開始無聲的遊走轉動。
有點像……尋龍尺！莫測從前世的印象中找到一個類似這東西的“名稱”。
隻見奧布裏將薇拉隊長遞過來的資料打開，找到手術刀·馮·傑克曼的照片，將豎直金屬棒的底端頂在照片之上。
“橙級符源之語，搜尋！”奧布裏微微轉頭，向後排坐著的莫測和道格拉斯解釋：
“使用的時候，用底端抵住要尋找的人或者物品，這樣就能建立之間的聯係…然後符源催動，上麵橫向的尺子就能鎖定目標的方向。”
“搜尋”…莫測頓時恍然大悟，原來薇拉申請的契約物品就是這東西。
的確，對付馮·傑克曼，最難的就是對方一直隱藏著，可以說蹤跡全無，即使兩個靈偶一天二十八小時的監控，仍然找不到目標的蛛絲馬跡。
如果能夠鎖定對方的位置，那麼剩下的事情就會簡單很多——隻剩下戰鬥了。
就在莫測興趣盎然的準備觀察“搜尋”如何工作時，奧布裏·培根卻轉頭看向薇拉隊長，指了指後排的莫測和道格拉斯：
“這兩個家夥，都是戰鬥能力不怎麼樣的？”
“是的，一個是新人，一個是十年的白級…”薇拉點頭說道：“按你的吩咐，讓他們和我們坐同一個車。”
“那就好！”奧布裏·培根將搜尋尺和資料一起遞了過來，臉上滿是笑容：
“那就由你們發動這東西，我作為一名有戰鬥力的支援者，需要保存力量對付馮·傑克曼…”
莫測頓時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身邊的道格拉斯倒是興趣滿滿，伸手接過了搜尋尺和資料：“就按照剛才您演示那樣做？”
“是的…”奧布裏·培根轉身目視前方，頭也不回的說道。
於是，一陣符源波動…
道格拉斯手上符源閃現，搜尋尺上頓時發出微弱的橙色光芒，頂端的金屬棒開始快速的轉動，最終指向了南方的位置。
薇拉幾乎沒有任何停留，腳踩電門，汽車衝著搜尋尺指示的道路飛馳而去。
後麵羅青的車緊緊跟上…
“每次使用可以定位目標的方向一小時，不用總抵著照片了…”奧布裏·培根轉頭瞟了一眼道格拉斯，有些同情的說道。
莫測透過昏暗的光線，將目光落在道格拉斯臉上，頓時打了個冷顫。
隻是僅僅的幾秒鍾，道格拉斯眼眶深陷，雙頰收縮，臉色蒼白的如同屍體…
“你們應該知道的…發動橙級的契約物品，是需要大量符源支撐的…”薇拉透過後視鏡向後看了看，不甚在意的問道：
“感覺怎麼樣？道格拉斯？”
“還好吧…咦，我聲音怎麼有些沙啞。”道格拉斯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變化，盯著手中的搜尋尺，毫不在意的笑道：
“就是感覺有點累，感覺身體被掏空。”
如果現在有一麵鏡子，就你知道自己現在虛成什麼樣了…莫測忍不住心裏吐了句槽：
原來自己這個入職三天的新人參加任務，隻是作為提供符源的“藍瓶”。
還好;
有道格拉斯…
兩輛汽車在黑暗的街道上疾馳，終於在四十多分鍾後，到達了熱泉市的南部郊區。
前方就是離開城市的平原了，地麵上的雜草足有半人多高，在夜風的吹拂下如同滾動的海浪…….
搜尋尺仍然在堅定的指著南方…絲毫未動。
“出了什麼問題嗎？”
奧布裏看著指針的方向，再看看前麵沒有人煙的曠野，和薇拉隊長對視了一眼。
“手術刀·馮·傑克曼不可能像田鼠一樣，棲身在草叢中吧？”道格拉斯也察覺出了異常，用沙啞的嗓音問道。
薇拉·亞曆山德拉揉揉太陽穴：“再往前開一段吧！到搜尋尺失去目標…”
於是，繼續前行，直接奔上了城際高速公路。
最終；
搜尋尺失去了目標，在黑暗之中消散了橙色的光芒；
上麵的橫臂金屬棒恢複了四處遊走的狀態。
停車，所有人聚攏在一起…
“在失去作用之前，一直指向南方…”道格拉斯篤定的向周圍的隊友們解釋說道。
“不可能啊！”羅青皺了皺眉：“難道馮·傑克曼作案之後，離開了熱泉市？”
眾人幾乎同時陷入了沉默，在黑暗的夜色下，深邃的城際公路上，六人一貓同時眉頭緊鎖…
“反正不在熱泉市。”貓叔看了看道格拉斯指的方向，開了一句不太好玩的玩笑：
“按照這個方向開下去，明天早上就特麼能到東城市了…”
“隻有兩個可能…”薇拉眉頭緊鎖：“要麼是馮·傑克曼離開了熱泉市，要麼是這東西出了問題。”
“搜尋尺不可能壞的！”奧布裏·培根有些不滿的說道：“這可是潘多拉存儲的橙級契約物品，輕易不會出問題。”
“驗證很容易，我們再試一次！”
說完，奧布裏·培根的目光看向莫測…
霧草…莫測看了看道格拉斯憔悴的臉，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不過，不能逃避啊…
“我來試試！”莫測從道格拉斯的手中接過搜尋尺，抵在馮·傑克曼的照片上，發動符源。
頓時，手中的搜尋尺如同黑洞一般，將自己全身的符源瞬間吸幹，連帶著肌肉上的一部分力量…
一陣虛弱的感覺猛然傳來。
莫測差點沒站穩，勉強保持著身形，看著搜尋尺再次發出微弱的橙光，上麵的橫臂再次指向了原來的方向——南方！
這個搜尋尺是個怕冷的北方人，這麼向往南方……
在場的幾個人看到橫臂的方向，再次陷入沉默。
“還要開車繼續往這個方向？”羅青抿了抿嘴唇，詫異的問道。
“誰知道這個指向有多遠？要是馮·傑克曼在南部行省，我們還能追過去？”薇拉搖了搖頭：
“懲罰者不能全體離開熱泉市啊。”
“這裏麵有些問題…”
搜尋尺分別用兩個人實驗了兩次，都指向同一個方向，這效果相當於“雙盲”了…
搜尋尺沒有問題，那麼隻能說明馮·傑克曼的確已經不在熱泉市。
莫測深吸了一口氣，不敢想象自己現在是一副什麼鬼樣子，晃動了一下略感疲憊的身體，將手中的搜尋尺還給了奧布裏。
抽出下麵的資料時，目光掃到了下麵的馮·傑克曼照片…
原本感覺疲憊的心神頓時一緊。
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讓他心中劇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