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還不錯吧！”
道格拉斯翹起二郎腿，揚起眉毛炫耀：“這才哪到哪！紅人都在後麵壓軸，能讓你丟了魂兒……”
說完，他拍了拍莫測肩膀：“以後多請我來，哥需要常帶你見世麵！”
這就想套路我當狗大戶……莫測瞥了道格拉斯一眼：
“對了，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
“哦？”道格拉斯問道。
莫測淡然說道：“上次我來調查，艾老板讓我轉告你，你欠這裏的十金元該結賬了。”
“臥槽…”道格拉斯臉上一僵，氣急敗壞：“你怎麼不早說？早知道我就不來這了。”
“怎麼，怕了？”莫測暗笑。
“當然了！你當艾老板是什麼人？”道格拉斯縮了縮脖子：“艾老板可是熱泉市的狠人，上個欠錢的，據說被打斷了三條腿……”
莫測看著道格拉斯驚慌失措的樣子，心中暗笑，懲罰者當成你這樣，也是終身成就獎了。
就在兩人低聲聊天時，燈光突然轉亮，一眾幾十名舞女如同魚群般紛紛鑽入下麵的座位區，尋找客人落座。
兩名身著緊身短裙的唐人舞女沒能在貴賓區撈到客人，打量了外圍一圈，最終目光落在莫測兩人身上，便結伴走了過來。
一個藍發的女人，三十多歲，端起了莫測兩人桌上的紅酒：
“兩位，咱們敬你一杯，我叫如蘭。”
“來來來…”道格拉斯來了興致，一掃白嫖的緊張情緒，接過酒杯，熟稔摟過自稱如蘭的藍發舞女：
“陪哥哥喝酒，一會多給你小費。”
另一個舞女是個短發妹子，隻有十八九歲，濃重的妝容覆蓋了臉上殘存的稚氣，卻掩蓋不了新人的生澀，她學著道格拉斯身邊的如蘭前輩，僵硬的半坐在莫測懷裏，雙手顫巍巍的舉著高腳杯。
莫測有著前世的經驗，壓製下心底泛起的文青病，將“你多大了？”“你怎麼幹這一行了？”之類的煞筆問題咽回心裏，接過酒杯笑道：
“小姐，你放鬆點好不？把我腿硌疼了。”
“哦…哦…”女孩連忙起身，臉蛋變的和嘴上的唇彩一樣紅，連忙坐到莫測身邊，又覺得自己這樣太生分，伸出雙手環抱莫測的胳膊。
傳來一陣柔軟的壓迫感……
“哈哈哈哈…”道格拉斯和如蘭笑了幾聲。
如蘭已經是老人，目光在莫測身上流轉：“先生見諒，小雨是上一旬才來興隆山莊的。”
莫測擺了擺手，抿了一口紅酒放回桌上，對著身邊的小雨調侃：
“這麼怕我嗎？我又不會吃了你。”
“怕…不，不怕…”小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一陣支吾。
如蘭連忙接過話頭，對莫測勸解道：“怎麼樣，先生，咱們小雨是不是夠純的？我們看到外圍坐了一個年輕的先生，肯定喜歡小雨這樣的女孩。”
就在這時，燈光忽然昏暗，幾束明亮的聚光燈匯聚在舞臺中央。
身穿燕尾服的主持人煽動這臺下的氣氛，朗聲說道：“下麵，各位有福了！”
“今天，咱們興隆山莊的頭號紅人獻唱，她可是現在熱泉最炙手可熱的歌女……有請……”
“墨瑤小姐！”
臺下頓時被點燃，一片喊聲：
“墨瑤！”
“墨瑤!”
道格拉斯頓時興奮了起來：
“小莫，你運氣真好！”
“第一次來就趕上墨瑤小姐的獨唱，得償所願啊！”
藍發小姐姐久經風月，早就已成人精，聽到道格拉斯的話推測兩人隻是為看墨瑤而來，連忙嗔道：
“真不明白墨瑤有什麼好的？”
“她不出臺，每次唱完就走，就連貴賓區的客人花大價錢都沒能讓她下場陪酒，裝的一手好騷情！”
“光看看長相，聽聽唱歌……哪有咱們貼心？”
說完，她摟住道格拉斯的脖子，緊靠身上，用胸口貼住了他的臉…
莫測這才對興隆夜總會二樓的“服務流程”有所了解，二樓表演的歌女舞女是有不同劃分的，有一部分紅人隻賣藝，像下麵上場的當紅歌女“墨瑤”應該就是這類。
這類良人有技藝壓身，很受歡迎，幾乎如同風月場所的明星，不用出臺或下場陪客…當然，這也是興隆山莊的饑餓營銷手段，這些當紅的良人可都是流量入口，就像展櫃裏麵的展品。
而其他很多不紅的良人，比如眼前的如蘭和小雨，則是靠出臺維持生計，在表演之後選擇下麵的客人，陪酒陪聊，賺取小費；
當然，如果雙方都有意，也可以陪過夜，需要再支付費用。
這如蘭以為自己和道格拉斯隻是為看“墨瑤”的追星一族，擔心丟掉後麵的床上生意。
道格拉斯笑了笑：“我對這種隻能看的花瓶沒興致，這個小兄弟才是慕名而來。”
如蘭聞言，瞥了莫測一眼，問道：
“先生第一次來？”
莫測點頭，又抿了一口紅酒。
藍發舞女壓低聲音，替小雨爭取生意：“先生，今晚還是讓小雨陪你吧！”
……莫測看了看身邊的小雨，有了幾分猜測：
這如蘭和小雨一個已經色衰，一個是笨嘴笨舌的菜鳥，貴賓區狼多肉少，她們競爭不過向貴賓區中的姐妹，是剛才那群舞女中的邊緣人物，這才不得不走到外圍，選擇了看似還不錯的自己和道格拉斯……
不，這大多數是因為年輕又帥的自己……嗯，就是這樣。
這時，道格拉斯勸說道：
“所以說嘛…小莫，我也勸勸你，不用再墨瑤這樣的歌女身上花心思。”
“她這樣的紅人都是待價而沽，在興隆山莊這裏把名聲賺夠了，就能找個能養她下半生的人做妾……”
“你想泡她，必然是竹籃打水，花的錢都夠睡如花十年了。”
“是吧！”說完，道格拉斯抬起了如蘭的下巴，讓她順從的親了自己一口。
“就是就是！”如蘭隨聲附和。
“我明白！”莫測微笑道：“像墨瑤這樣的人，是用藝術抬高身價，讓一群人捧成為明星，最終賣個好價錢！”
“明星都是很值錢的！”
就像我們那個時代……
“明星？”如蘭吃吃笑道：“這先生真是有趣……不過，那群花錢把她捧成明星的人，豈不都是傻子？”
“人家墨瑤越有名，身價越高，越不可能委身那群捧她的蠢蛋啊。”
說完，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捂住了嘴巴，舉杯向莫測敬酒——眼前的莫測就是專為墨瑤而來，成了自己嘴裏的蠢蛋。
莫測也不甚在意，接過小雨遞過來的酒杯，低頭看向偎在懷裏，大氣都不敢喘的小雨：
“晚上想陪我嗎？”
“想…”小雨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是滿臉的黯然，似乎想到了後麵要發生的事情——她仍然不太適應陪客人，即使已經做了半個多月…
莫測心裏歎了一聲……做什麼都不容易啊。
……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旗袍的年輕女孩從黑暗中款款上臺。
恰如其分的精致淡妝，旗袍露出的雙臂膚如凝脂，身材勻稱高挑，二十出頭，卻同時有這個年齡的清純氣息，夾雜著久經風月的滄桑，形成一種精心動魄的魅力。
墨瑤環視臺下，微笑的俏臉在聚光燈下如同盛開的蓮花，音樂前奏響起，她輕摘話筒；
像是有什麼氣場影響一般，整個二樓在悠揚的樂聲中安靜下來嗎，仿佛融入黑暗之中。
“那南風吹來清涼…
“那夜鶯啼聲細唱…
“月下的花兒都入夢…
“隻有那夜來香…
“吐露著芬芳…我愛這夜色茫茫…
一首節奏輕快的《夜來香》從朱唇飛揚，帶動著整個大廳所有人的心律，愉悅的跳動……
此時的莫測已經目瞪口呆！
倒不是因為驚訝臺上歌女的唱功，而是因為……這個人他認識！
不但認識，而且很熟，不久前還“被迫”向她表了個白，昨天還同在一個辦公室……
傑西卡·楊！
雖然臉上畫著妝，讓她的容貌有所改變，但這隻是增加了她的靚麗，莫測僅僅端詳了幾眼，就確信是傑西卡·楊無疑！
看到莫測目不轉睛的注視，道格拉斯調侃說道：
“看吧，入迷了。”
旁邊的如蘭也是長歎一聲：“又一個男人從此以後不能自拔了，唉，這墨瑤還真是比不了……”
莫測緩了緩心神，轉頭向道格拉斯說道：
“我認識她。”
道格拉斯一愣，還沒說話，旁邊的如蘭卻輕笑一聲：“你要是認識她，還能來這裏聽她唱歌？”
“怕是被迷的丟了魂兒，在夢裏和墨瑤認識吧！”
“……上次咱們貴賓區有位富豪，出20金元請墨瑤陪酒，隻是陪酒而已，沒想到還是被她拒絕了。”
莫測和道格拉斯穿著普通，又不在貴賓客戶區，顯然不是什麼達官顯貴，更不像什麼有錢人，不然，她和小雨這樣在墊底的舞女也不至於淪落到陪兩個外圍…
在她看來，貴賓區那麼多大老爺都沒能撈到和墨瑤頭牌親近的機會，你們兩個…隻能嗬嗬了。
“你不用惦記她了，一會讓小雨陪去客房，還是眼前實實在在的人兒好！”如蘭又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