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署正門。
戴著高級警員肩章的治安小隊長看了看原署長臉上的輕鬆笑容，倒是沒敢阻攔，轉身回了門口的傳達室，飛快搖動電話充電。
治安署內線，打到署長辦公室的……莫測適時的掏出兩根雪茄，點燃，另一根伸手遞給仇喆。
仇喆搖頭拒絕…他臉上已經一片青白…
聶漪也是一樣，感覺小腿在一陣陣抽筋。
仇喆原本就是白銀之手備選，聶漪更是擔心被治安署滅口，如果不是不敢違抗彭斯，兩人一點都不想“故地重遊”，隻能硬著頭皮跟在身後。
與此同時，距離不遠的監察署同樣不平靜…
貓叔明顯有些急躁，在通訊問道：
“我看到三個人在治安署門口，裏麵有莫測嗎？”
“他去治安署幹嘛？現在這個時候，進治安署豈不是自投羅網…”
羅青三人在304隊員辦公室，眼前的麗貝卡和道格拉斯也是滿眼睛的問號…收到貓叔的詢問，羅青不可思議的問道：
“莫測瘋了嗎？”
麗貝卡茫然的搖了搖頭…道格拉斯眉頭緊鎖的思考了一會，猜測說道：“會不會是隊長給的任務？”
“薇拉？”羅青先是一愣，但是腦回路並不太夠用，聞言站了起來：
“薇拉派老莫去治安署，讓他送死嗎？”
“我們現在和治安署的關係勢同水火，不說白銀之手，就算是普通治安員也足夠把老莫打成篩子…”
羅青和莫測交流較多，關係還算不錯，尤其昨天私密的下午茶，他向沒莫測敞開心扉求教情感問題……而莫測呢？不但幫忙分析，還給了自己一條的忠告，羅青已經將他從普通同事的級別上升到朋友。
麗貝卡輕輕的搖了搖頭…
道格拉斯倒是嘿嘿笑了一聲：
“如果是隊長安排的任務，那就不用擔心了…隊長肯定早就安排妥當了，莫測肯定不會有危險。”
聽到道格拉斯的解釋，羅青這才明白過來…如果是薇拉的命令，說明莫測現在的行動是進行充分準備的，並不是頭腦發熱。
這樣的話…應該是安全的！
老莫沒騙我…果然在執行薇拉安排的任務！
隻是，話音剛落，304隊員辦公室的門被猛然推開，薇拉·亞曆山德拉一臉凝重的站在門口。
“全員做好戰鬥準備！”
薇拉沉聲下令：“通知貓叔緊盯治安署，同時讓靈偶也注視那個區域……”
“一旦發現異常，我們進攻治安署！營救莫測!”
羅青三人幾乎同時張大了嘴巴…
怎麼，並不是隊長布置過的，精心計劃過的任務嗎？
……
沒過多久，小隊長從傳達室出來，向著莫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意料之中……莫測看著小隊長問道：
“署長辦公室還在原來那間？”
小隊長沒說話，警惕的點頭…
莫測看向身後的聶漪：
“你前麵帶路。”
聶漪以前是署長秘書，當然知道署長辦公室的位置，至於莫測，他可是第一次來治安署，哪裏知道裏麵的構造……沒聶漪帶路可就露餡了。
聶漪全身一震，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麵。
原治安署長駕臨，引起整個治安署軒然大波……所有人都知道彭斯·羅德曼是被免職的，也都知道不久前彭斯灰溜溜的被趕出監察署，卻沒想到幾天之後，原署長竟敢大搖大擺的回來。
大樓內外聞聽這個消息，很快聚集了不少治安員，他們肩膀上的警徽級別不同，臉上的表情也不太一樣，不過基本都是等待吃瓜的心情，還有不少人則是帶著一絲期待的興奮……看到原來的頂頭上司變成平民，還是有少許快感的。
莫測也不理會這些，隻是心裏卻安定了不少….越多人看到自己，自己現在就越安全，治安署可是聯邦官方機構，麥夫·弗雷斯塔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下對動手。
他跟著聶漪的腳步，目光隨意打量治安署內部，倒是暗歎了一聲：“治安署不愧是聯邦政府的重要機構。”
整個羅迪尼亞大陸隻有一個聯邦，所以…沒有戰爭需求，這導致聯邦並不存在廣泛意義上的軍隊，隻有首府九州市駐紮一支“聯邦自衛隊”，這支部隊據說裝備精良，異常神秘，即使聯邦元首也不能隨意調用…
至於鐵民社會的治安管理，則是依賴駐守在各個城市的治安署…這造成了各地治安署機構極為龐大。
眼前的熱泉市治安署大樓，光是治安員就有上千人，這還僅僅隻是總部，不計算各區的分屬，以及市區外麵，各城鎮村莊支署的治安員。
莫測在這個時候，才對監察署和治安署的力量對比有了直觀的認識…差不多四十比一，或者五十比一吧…如果所有治安署集結力量進攻監察署，估計很快就能將監察署夷為平地。
怪不得彭斯老兄在職時牛掰的飛起……莫測一邊發散思維，一邊跟著到達四樓，走到一間標記“署長辦公室”字樣的房間。
門開著，像是一直在等待自己……莫測裝作不甚在意的往裏打量。
裏麵十分寬闊，一張碩大的實木辦公桌，一個身穿治安署藍色製服的人抱臂端坐在黑色的皮質沙發座椅上，身後還站著幾名身穿製服的警衛。
新任治安署長，麥夫·弗雷斯塔！
這個初次見麵的“對手”應該是歐羅巴人，黑色卷發，臉上滿上肅殺的氣息，棱角堅硬，白眼球中布滿了紅色的血絲，看上去有些可怖。
至於他身後站著的四名警衛，最明顯的特征是製服胸口佩戴的銀質徽章——兩條銀蛇交織盤繞一柄長劍，蛇頭分向左右，張嘴露出鋒利的獠牙，而握著劍柄的，是一隻肌肉虯結的巨手。
白銀之手的標誌…他打量四人，意外發現袁銘竟然站在其中，不禁對眼前的情形有了推測——白銀之手來做警衛，這是要來個下馬威，袁銘也在其中，是為了羞辱彭斯……
沒有猶豫，莫測緩步進門，徑直坐在麥夫·弗雷斯對麵的會客沙發上。
“看來我走後，辦公室重新裝修了。”環視四周，發現牆壁剛剛是粉刷過的，莫測噴出一口煙霧，隨意找了個話題。
麥夫·弗雷斯塔打量一眼莫測，布滿血絲的眼睛微瞇：
“總要收拾一下的，清理你留下的晦氣…”
真是直接啊！兩個人果然是認識的……莫測嗬嗬笑道：“現在更晦氣啊，是不是因為你搬進來了？”
莫測說的輕鬆隨意，站在旁邊的聶漪和仇喆同時嚇了一跳，這樣赤裸裸的挑釁，難道不怕對方真的被激怒，揮手讓白銀之手動手？
新治安署長緊緊盯著莫測，沒再繼續無謂的口水仗，沉聲問道：
“沒想到，你居然幹掉了貝爾加爾。”
“貝爾加爾是誰？”
莫測盡量隨意的靠在沙發座椅上，讓自己盡量符合彭斯·羅德曼的人設，沉默著思考了幾秒鍾，這才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恍然回複：
“你說那個透明人啊…”
看著眼前的麥夫·弗雷斯塔，莫測將雪茄在桌上撚滅：“我保鏢兩槍解決了他！”
又是赤裸裸的挑釁！
新治安署長的眼皮猛然跳了一下，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你不怕我一聲令下，就會讓你變成一具屍體？”
莫測並沒有緊張，輕鬆應對：
“原本是有些擔心的，不過進門之後…嗬嗬…如果你要殺我，這四個人最好的選擇是暗中動手，而不是站在這裏。”
如果麥夫想要動手，根本沒必要讓彭斯進門…
而且，進門看到四名白銀之手後，莫測心中更是篤定，知道自己這一趟應該是安全了……麥夫·弗雷斯塔如果想要殺人，沒必要還讓四名白銀之手在這裏彰顯武力，來個完全沒什麼必要的威懾。
自己剛才所做的，隻是盡量扮演彭斯·羅德曼，不讓對方看出破綻…而彭斯·羅德曼這個人設，早就已經通過監察署的資料進行了分析…他是個不肯低頭，善於挑釁的硬扛猛男——這個形象已經在和艾良談話中得到驗證。
果然，新治安署長像是剛剛認識彭斯·羅德曼一般，沉默著上下打量一遍莫測，冷哼了一聲：
“彭斯，因為撤職的打擊，你比以前聰明了！”
說完，他頓了頓，饒有興致的問道：
“你要和我說什麼？”
“我很想知道…是什麼給你勇氣，讓你敢回治安署麵對我?難道是艾良和你暗中達成的合作？”
莫測心頭猛地一震，大腦急速運轉……這句話提供的信息量太大了！
確認安全是因為進門之後看到的情景…那之前呢？
這一趟，可是自己主動找過來的……
原本，莫測認為彭斯·羅德曼手中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報，這些情報可以用來製衡艾良和治安署…原因無他，因為艾良和治安署擔心這些情報泄露…
通過昨天在興隆山莊的談話，可以知道艾良果然是有些忌憚的，這一點已經得到了驗證…這也迫使艾良投鼠忌器，不能將彭斯碾死，重啟與彭斯關於走私軍火的合作。
而且，對於彭斯可能掌握的情報內容，莫測也是進行過猜測的…關於艾良的那部分信息可能是源石交易，也可能是軍火走私…治安署方麵的內容模糊一些，不過還是能想到好多點，比如，白銀之手的成員名單；比如，聯邦激進派的高層信息…這些內容都是讓莫測敢冒險進治安署大門的底牌。
可是，麥夫·弗雷斯塔剛才的話語似乎否認了這一點……從他問話中可以讀出一層意思——他是可以隨時幹掉彭斯的，並不像艾良那樣畏手畏腳….這說明了彭斯·羅德曼掌握的那些東西對治安署沒有任何威脅，這和莫測的猜測完全相反。
甚至連昨夜與艾良達成的秘密合作，麥夫·弗雷斯塔都已經掌握……這簡直驚人！
新治安署長，果然也不是簡單角色！不但知道自己和艾良的密談，甚至可能知道具體內容……
莫測是不敢慌亂的，慌亂就徹底崩盤了，他慢悠悠的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裏點燃，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麥夫·弗雷斯塔眼中滿是玩味，表情就像抓住老鼠的貓，思索下一步怎麼將獵物玩弄至死。
莫測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吐出青藍色的煙霧：
“我過來是想告訴你…不要讓你的人來騷擾我!”
所謂的騷擾，當然是指的暗殺。
這倒是莫測來治安署的其中一個目的…如果不與麥夫·弗雷斯塔見一麵，找到一個製衡對方的點，恐怕接下來會被治安署的殺手時刻威脅。
麥夫表情錯愕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的看向眼前的“彭斯·羅德曼”：
“彭斯，你這是在威脅我？”
“你竟然敢威脅我？”
莫測微微點頭…..
麥夫·弗雷斯塔再次確認一遍莫測的表情，不屑笑道：
“羅德曼先生，你有沒有搞清形勢？”
“你該不會真的認為艾良能護住你？雖然治安署和興隆山莊有合作，但是我們才是主導，你不會以為治安署離不開艾良吧！”
“你利用治安署長的身份走私軍火，這是死罪！上麵僅僅將你免職，沒送你下地獄，這已經能讓你得意忘形了嗎？”
“你覺得呢？不然…你在好好想想！”莫測繼續品嚐雪茄，為了引導對方思考，淡淡說道…
心中卻是一邊咬牙這個逼必須裝下去，一邊吐槽：
彭斯老兄啊，高估你了…你手裏沒什麼白銀之手的名單，也特麼沒什麼激進派高層的情報……
麥夫·弗雷斯塔沒從“彭斯·羅德曼”臉上看出一絲慌亂…這種氣定神閑的感覺，仿佛真的有恃無恐。
好好想想……新治安署長緊緊的注視莫測，仿佛想要將眼前的原治安署長看穿。
署長辦公室短暫的安靜下來，氣氛卻是不一般的凝重……
莫測強行撐下這輪裝逼，就是為了爭取這短暫的思考時間......因為剛剛意識到，自己可能被眼前的新治安署長唬住了。
......
有些卡文，這兩天更的慢了。
先奉上4000字大章，全勤還是很香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