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偉錯愕。
不是兩天後公布錄取信息嗎？怎麼提前到了，而且派專人來？
奧珀·普蘭克教授，這名字沒什麼印象啊…
他打量身穿博士袍的青年…對方的衣服確實是聯邦科學院的款式，胸口戴著製式的胸針，不像假的。
博士袍青年看到封偉懷疑的目光，語氣生硬：“封先生，普蘭克教授想要見你。”
“現在？”
“對，現在。”
猶豫了一秒鍾，封偉點頭。
青年走出小賓館，徑直衝著聯邦科學院的白色高樓走去，直到門崗查驗身份後放行。
封偉這才放下心來，看來…對方不是騙子。
“我還有實驗，你自己上去，教授辦公室在應用樓201室。”青年指了指旁邊一棟建築，說道：
“教授想和你單獨談談。”
旁邊的建築是一棟不起眼的二層小樓，青磚青瓦，怕有百來年的曆史…聯邦自然科學院這種建築很多，很符合老學究們的氣質。
樓前再次被攔截，封偉報出奧珀·普蘭克的大名，警衛撥通電話，得到確認後才帶著封偉上樓。
201室是二樓最裏麵的房間。
封偉敲門，裏麵傳出幹啞的聲音：“請進！”
推門而入，稍顯破舊的寬大木桌上滿是淩亂的電線和各種工具，中間夾雜著電話，書本，還有一個破舊的玻璃咖啡壺，身穿普通工人服的老人正在埋頭對付手中的模型，這模型…看樣子像個風車。
“普蘭克教授嗎？我是封偉。”封偉保持著穩重，輕聲詢問。
“是，是…稍等哈。”
老人並沒抬頭，隨聲應和，直到將風車模型的最後一片葉扇裝好，並在滿是汙漬的本上記錄一大堆文字後，坐起身子。
封偉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教授。
頭發淩亂不堪，發際線向上蔓延，留著濃密的胡子，臉龐雖然消瘦卻精神矍鑠，正在看著自己，麵帶笑意。
這形象有點像亞伯拉罕·林肯，改行做科學狂人了…封偉心中打趣道。
“你好，年輕人，歡迎…”
普蘭克教授伸出手，卻發現手上沾著不少油漬，隨手在衣服上抹了兩把，這才重新握手。
封偉微笑，沒表現出嫌棄…中的學者的確有這個類型的，不修邊幅。
普蘭克咧嘴笑了笑，聲音幹啞：
“封先生，我們長話短說…”
“如你所見，我是搞應用方麵的，主要方向是新能源…我看過你的成績，想邀請你就讀我的博士生。”
封偉有些錯愕。
對於未來選擇的專業方向，應用方麵的確是封偉的預期之一，這是眾多穿越者回到古代後最容易有所建樹的領域，比如，種土豆，製造玻璃，提純食鹽，發明水泥……
這個世界的科技雖然比古代發達的多，但他自信憑借二十一世紀的見聞依舊能在這個領域發光發熱。更何況，新能源方向又是當前熱點，潘多拉這不是一直在積極推進核能麼。
他心中狂喜，很想馬上答應下來，隻是理智讓他覺得有必要弄清楚對方為什麼提前兩天聯係自己。
“怎麼？不願意？”
普蘭克見封偉猶豫，原本就皺紋縱橫的眉頭更加溝壑嶙峋，伸手抽出桌上的幾張紙，正是封偉的報考意向。
“沒錯啊，應用方麵的新能源開發正是你第一批誌願意向啊，你不會中途改變主意吧？”
“第一批誌願裏麵還有…天體物理學，宇宙學…天啊，年輕人千萬不要選擇這個方麵，搞這個有什麼前途？每天就是觀察和測量各種星星，然後枯燥的計算，又不能親臨行星去一窺究竟……”
“量子力學…年輕人，你該不會真想幹這個吧？這是玄學！”
“電動力學，符源電能發動機…這倒是個不錯的方向，你是不是想要去這個方向……”
見普蘭克教授絮絮叨叨，大有一副要將所有學科一一評價的意思，封偉連忙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我很希望成為您的學生，隻是…”封偉注視身材瘦弱的教授：“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不等到發榜。”
“噓…噓…小聲！”普蘭克教授臉上大急，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神色慌張地將門關嚴，這才回頭看向封偉，笑道：
“因為你是名契約者！”
被發現了！
封偉全身頓時繃緊…僅用不到一秒鍾時間，他腦海中升起無數念頭。
作弊被發現了？
會怎麼樣？咦…有些不對啊，眼前的教授說要收自己做學生的，難道是想憑借這個要挾自己？
不像啊…
要不要逃？別逗了，逃不出去的，就算從二樓窗戶跳下去，也逃不出門崗森嚴的大院……
見封偉顏色變幻，老教授忽然哈哈大笑：“年輕人，別緊張！”
在封偉狐疑的目光中，奧珀·普蘭克教授將門反鎖，說道：
“哈哈，我原本隻是猜測，看你的反應，你果然是契約者啊！”
……封偉愣住，我被套路了。
因為能力，我智商很高的，怎麼用被人套路？
普蘭克教授坐回椅子上，笑道:
“你是不是奇怪？我是怎麼發現你是契約者的。”
“你的考試成績…你雖然還不知道，但是應該心裏有數吧，你的成績是本年度第一名！”
“那幫老家夥為了搶你做學生，吵的不可開交。”
奧博揮了揮手，示意封偉放鬆下來，自己則坐回座位上，狡黠笑道：
“我卻從你的考卷中，看出了一些東西…嘿嘿，你考卷上很多題目的答案都近乎於標準答案，這種準確率太驚人了。”
“這可不是練習就能達到的程度，因為…就連標點符號都沒有一絲錯誤！仿佛就像是複印一般…可是，這種完美的準確率隻存在於概念題以及相對簡單的邏輯推理題方麵，而在運算題上，你不再有原本那種近乎完美的答案，以至於丟了一些分數。”
“這隻能說明一點，你有契約能力，你的能力應該是記憶力方麵的，竟將所有考試相關的課本，題庫和相關資料全部記了下來。運算方麵因為是命題組每年新設題目，你不能提前準備，這才錯了一些…”
“對不對？”
封偉咬緊牙關，抵死不認:“我沒有！別胡說！我沒作弊！”
普蘭克教授嘬了一聲牙花子：“你這年輕人怎麼這麼能杠呢？聽不出來嗎？作弊不是重點！”
封偉已經被繞的糊塗，他盯著教授，問道：“那…什麼是重點？”
“重點是你要成為我的學生！我的！明白了嗎？糊塗蛋！”普蘭克教授氣的吹了吹胡子，說道：
“要是等兩天後發榜，鬼知道哪個老家夥會把你搶走，到時候哪能輪得到我？我提前把你弄過來，先把你學籍確定在我名下，嘿嘿…讓他們哭去吧！”
似乎是虛驚一場，對方真的不在乎自己作弊的事兒……聞言，封偉這放鬆下來，思量片刻，問道：
“您…為什麼沒舉報我？”
“嗬…”普蘭克教授頓時笑了一聲：“這就是我要和你談的事兒。”
“你知不知道，一個具有契約能力的學生多麼難得？而且能力還是在智力方麵的…對，記憶力是智力的重要組成部分，你不用懷疑這一點。”
“換句話說，你是一塊金子，我隻是在你發光前就搶先收入門下。”
“怎麼樣，你同意嗎？”
封偉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普蘭克教授爽朗道。
“我…這樣的話，和其他學生在待遇上…”封偉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了最想關心的問題。
“沒有任何不同，同樣是每旬補助30銀元，一個月下來就有90銀元，這是每名學生都能拿到的，你當然不會例外。”奧珀·普蘭克想了想，說道：
“除此以外，我是做新能源的，手裏項目非常多，隻要能在技術上有突破，申請專利並轉讓……當然，你如果想要分取專利轉讓費，還是需要做出足以匹配的貢獻。”
“除此之外，還有驚喜……這個需要你辦完入學再說。”老教授神秘地笑了笑。
驚喜……封偉倒是沒想那麼多。
其實對於什麼專利費也沒報過多期望，他認為入學是積累知識的階段，等自己憑借能力達到一定高度，自己單獨就能開發專利。最重要的是……每月90銀元的補助能領就好了，這不但能解決自己的生活問題，甚至於能有些餘錢寄回給鄉下的父母…雖然他們是穿越後的爸媽。
眼前的教授不但欣賞自己，而且知道自己是契約者，並不排斥…這正是當即做出選擇的另一個原因。如果拒絕了，這位會不會惱羞成怒去舉報自己作弊另說，就算能再入其他教授門下，也要重新考慮契約者身份的事情，頗多麻煩。
封偉再三思量，直到眼前的普蘭克教授已經急的來回踱步，這才點了點頭：
“謝謝您的賞識，普蘭克教授，我願意成為您的學生。”
“哈哈！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普蘭克拊掌大笑，拉著封偉的胳膊：
“走，我們這就去招生辦公室。”
一來一回，手續倒是辦理的非常迅速，封偉再次回到兩層建築，心態已經有了一些改變，踏實不少。
終於……成為聯邦科學院的一員了。
千裏之行，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不說別的，90銀元每月的補助終於能解決迫切的生活問題，不用再節衣縮食地過日子。
就算同為穿越者和契約者，也是要吃飯的…
“到時候，那群想搶你做學生的老家夥全都傻眼，吼吼吼…”普蘭克教授心情著實不錯。
再次回到二樓，教授帶著他熟悉環境，將各個辦公室轉了一圈。
實驗室，辦公室，各種課題的進展也一一複述了一遍，封偉這才對成為自己導師的普蘭克有了更為深入的了解。
他的確專注在新能源領域，不過與核能無關，主要是風力、水利、以及太陽能發電方麵。
教授名下的學生除了自己，還有那位今天帶自己來的師哥，以及兩位學姐。
重新坐回椅子上，奧珀·普蘭克笑吟吟的盯著站在麵前的封偉，像是在欣賞什麼精美的藝術品。
這種注視一直持續了幾分鍾，讓封偉感覺渾身發毛。
“嘿嘿…”
奧珀·普蘭克教授終於開口了，先是笑了一聲，然後說道：“封偉，你以後就是我的學生了…”
“現在，可以公布那個驚喜了！”
“歡迎加入潘多拉，成為智慧議會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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