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吸血蝙蝠，一個似是被操控的屍體。
阿卡麗被吸血蝙蝠吸取不少血液，雖然臉色慘白的昏迷之中，但是在治愈藥劑的幫助下漸漸恢複了生機，呼吸相當均勻的，眼見已無生命危險。
控製著吸血蝙蝠本體的貓叔則是忽然一陣身體扭動，手舞足蹈間發出尖銳的嗓音：
“快來幫我！”
“我快控製不住這家夥了...”
“這家夥是橙級的！老子製不住他。”
莫測聞言連忙從旁邊找到倒地的黃貓，卻發現貓身上骨骼斷裂了好幾處，被靈魂歌者一巴掌差點扇死。
“還有救！”莫測說了一聲，將脖子上戴著的“血肉恢複”項鏈摘了下來，套在了貓身上。
薇拉會意，皺著眉頭走到了老貓的旁邊：
“放開他吧，交給我來！”
瘦子身上符源一閃，老貓回到了莫測抱著的本體之上。
符源滾動，老貓當即開啟了“血肉恢複”，修複貓身的傷勢。
而失去了控製的“吸血蝙蝠”，則是被鋼化的薇拉攥著脖子，提了起來。
這瘦子莫說沒有變身，就算是此時變身蝙蝠，也無法對抗薇拉的力量。
他被捏的一陣窒息，枯瘦的雙手不停撕扯薇拉的手掌，雙腿淩空亂蹬......
宗臣收了符源，皺著眉頭向瘦子問道：
“那個靈魂歌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薇拉點了點頭，將手掌鬆開，任由“吸血蝙蝠”掉落在地，卻是又一把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微微發力，便是令人牙酸的鎖骨斷裂聲。
“痛死我了~~~”已經窒息而滿臉漲紅地瘦子一聲痛呼，卻是絲毫不懼地抬起了頭，用猩紅的雙眼看向宗臣，露出了一口森森獠牙。
“嘿嘿嘿，殺了我啊...有種殺了我！”
“潘多拉白衣，呸！”
說罷，瘦子狠狠地啐了一口帶著血絲的濃痰。
看這樣子，是要死扛到底了。
宗臣沉默著近前，伸手扯掉了瘦子的黑袍。
這人骨瘦嶙峋，胸口卻是露出了一個紅色蝙蝠的紋身，在躍動的火光下鮮豔欲滴，仿若鮮血。
宗白衣和薇拉對視了一眼，說道：“胸口紅色紋身，又和靈魂歌者麥克維爾一起，是自由國度的廢契約者。”
墨影喬·馬文創建了廢契約者隱秘組織——“自由國度”，自從這家夥加入了影組織，成為了最新的一位“影”，自由國度應該也是並入了影組織才對...在旁邊聽的莫測如此想到，隻是心下忽然一動。
這裏出現了兩個自由國度的廢契約者，是否說明在南方行省潛伏的“影”，是墨影·喬·馬文？
這有很大可能...
“廢契約者...嗬嗬，廢契約者！那隻是你們對我們的稱呼而已，潘多拉白狗！”
“吸血蝙蝠”似是見身份被識破，確似是破釜沉舟一般狂放了起來，扭動著肩膀歇斯底裏地大笑：
“哈哈哈哈，我和你們一樣是契約者！”
“哈哈哈哈，有種殺了我吧！殺了我吧！隻要我不死，我就要把潘多拉白狗殺光！”
見這戲謔蝙蝠兇頑，宗臣微微歎了口氣，轉頭看了薇拉一眼，兩人又是同時看向身後的莫測。
莫測明白，這是到了自己上場的時候。
不管怎麼樣，這次行動抓了個活的，暫且不論這家夥知道麥克維爾具體是什麼情況，更可能知道影組織在此地的情報，所以具有相當的審訊價值。
隻是宗白衣和薇拉兩人這方法不太好用，“吸血蝙蝠”完全一副悍不畏死的樣子。
審訊，自然是莫測的“專業領域”了...
莫測笑了笑，兩步近前，一手催動符源，一邊注視這“吸血蝙蝠”的表情。
隻是一看之下，手上的符源卻是自動消散了。
莫測注視著“戲謔蝙蝠”血紅的眼睛，凝神沉思了幾秒，冷聲說道：
“不對！”
“怎麼？”薇拉和宗臣同時看向莫測，不明所以。
莫測緩緩站直身子，審視般地看向“吸血蝙蝠”，緩緩地舒出一口氣：
“他表情雖然猙獰，三角區的肌肉卻在顫抖，嘴角也有細微的上揚...這說明，他此時瘋狂的狀態下隱藏著興奮，更明確的說......他似乎很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見兩位隊長還是不太明白，莫測左右看了兩人一眼，詳細解釋：
“這個人...應該是認識我的。”
“我現在是班卡羅爾市懲罰者隊長，無論是南部落還是影組織都應該對我做過一番調查，再加上前麵我檔案泄露的事情...他們這些人應該不難調查到我的能力以及...代價？”
“也就是說，這個蝙蝠認識我，而且知道我的情報...有了這個前提的話，他裝作不認識我，知道我接下來對他使用讀心術，竟然還出現這種表情...”
莫測眉頭微皺，盯著“吸血蝙蝠”，沉聲說道：
“你有恃無恐，應該是準備了什麼後手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聽到莫測如此說，“吸血蝙蝠”卻是笑的更加狂放：
“竟然被你識破了！被你識破了！”
說完，他身上符源頓時一閃，張口便發出一聲尖嘯。
在場幾人頓時感覺到心中一緊。
幾個人並無異狀，吸血蝙蝠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同時......他的兩根尖耳朵中卻淌出了血液。
這瘦子臉上滿是痛苦之色，歇斯底裏地吼道：
“可惜啊...哈哈...可惜啊...不然我就能弄死你！”
“想要從我這裏弄到情報......休想！”
“哈哈哈哈！”
莫測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他並不總是吃驚，這次看到“吸血蝙蝠”這樣子，卻是不由得心下暗呼：
好險！
薇拉也是明白了過來，驚訝說道：
“他...他這是弄聾了自己？”
宗臣也是一陣恍然，歎聲說道：
“他果然知道你的代價...就在等著你對他使用讀心術，等你發動技能之後，便自殘聽覺...這樣，他聽不到你的代價，你就無法支付代價了！”
“蝙蝠...是操縱聲波的高手，用超聲弄聾自己並不是什麼難事...”
莫測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這麼回事了。”
依舊控製著瘦子的薇拉咽了口唾沫：“這，好兇險...你不能支付代價的話，豈不是就會...好狠的心思。”
“不過。”老隊長卻是側目看向莫測：
“你從他的表情，竟然就能想到這裏...”
宗臣同樣沉默著頷首。
“契約能力習慣化了，總是下意識地注意表情...”莫測緩緩歎了口氣：
“幸虧這次仔細了點。”
不過，莫測卻是轉為一笑，看著依舊兇狠注視自己的“蝙蝠”：“雖然這心思歹毒，卻也沒什麼大用，我不會因此而殞命的...”
“別忘了，咱們有貓叔的附身技能，可以讓貓叔附身他使用血肉恢複修複聽覺，或者，直接給他灌下一支阿卡麗的治愈藥劑。”
宗白衣這才和薇拉兩人同時點了點頭，徹底放下了心。
誰能想到，在已經製住對方的情況下，一個小小的表情之後還隱藏著如此的心計。
就算有補救辦法，但畢竟會處在風險之中，免不了一番手忙腳亂。
薇拉凝眉：
“這樣的話，倒是真的沒辦法審問他的，即便能治愈他的聽力，但是讓莫測使用讀心術的話...豈不是太危險了。”
“他隨時能弄聾自己，如果使用湮滅的話，又會讓莫測無法讀心。”
莫測笑著搖了搖頭，看向老隊長：
“沒事，我們還可以用其他辦法，並不一定非要讀心。”
“哦？”薇拉疑惑。
莫測：“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吧，我們慢慢盤問。”
“別忘了，我是個心理醫生呢。”
說完，莫測伸手便掏出了“光瀾護盾”懷表，在沒有催動符源的情況下捏著表鏈，讓懷表在“吸血蝙蝠”眼前晃動。
此時的莫測已經橙級，簡單催眠的話原本不需要這麼麻煩，隻是在不知道這家夥契約等級的情況下，選擇了成功率最高的催眠手段。
就在輕鬆引導之後，“吸血蝙蝠”昏沉著失去了知覺。
............
既然要詳細詢問，自然不用在這個地方停留，眾人立即給這昏迷的“吸血蝙蝠”灌下了一支治愈藥劑，以防他骨骼破碎和槍傷情況下真的死了。
用巖漿焚化了現場的痕跡之後，幾個人摸著黑進了山區，找到了一個遠離人煙的山洞。
這也是更加謹慎的做法......畢竟，誰也無法在此時確定這吸血蝙蝠是否還有聯係手段，或者，影組織有什麼神奇的契約物品能注視案發現場。
總之，眾人將山洞堵死之後，生氣了一堆篝火，這才任由莫測施為。
“這段時間，我努力開發了一下催眠技能，再加上心理醫生的一些手段，讓這契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進步。”
莫測心口不一地遮掩了自己升到橙級的事實，將鍋推到心理學專業上後，也不管大家相不相信，便立即對失去意識的“吸血蝙蝠”進行引導。
剛才的催眠，隻是讓他睡著...這隻是最為初級的催眠而已，而莫測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喚醒他的潛意識表層，並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與其潛意識表層對話。
符源滾動之下，不知道這“吸血蝙蝠”如何感受，莫測卻是感覺自己進入到某種玄妙的狀態...
如果形容的話，就像是...過去看過那些小視頻中的通靈師，仿佛能超越時空與存在或者不存在的“靈”對話。
想了想宗白衣當時的問題，莫測壓著聲音，用符源的靈性包裹著輕柔的嗓音，對“吸血蝙蝠”問道：
“你們這次...來了幾個人?”
似是正在酣睡的瘦子聞聲並沒有絲毫反應，同樣用沒有任何感情的嗓音機械地回答：
“兩個...”
聲音就是“吸血蝙蝠”自己的聲音，隻是，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波動...仿佛失去了意識，而成為了一個任人操控的“靈偶”。
就連莫測自己也是第一次嚐試橙級的催眠術，不由得感歎果然強大。
想了想，莫測眉頭微皺，對剛剛回答的數字感到疑惑，繼續追問：
“兩人，是你還有，靈魂歌者·麥克維爾嗎？”
機械的回答再次傳來：“是，靈魂歌者·麥克維爾...也不是，麥克維爾...”
“靈魂歌者...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存在過，他隻是個死去的契約者，是一具屍體，被人...操控的屍體。”
這個答案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莫測不禁與已經恢複了傷勢的貓叔，以及宗白衣和薇拉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到了濃重的疑惑。
這個事情當時做出了大概的猜測，也正是因為如此，才用聖光藥劑的作用戰勝了兩個廢契約者。
但是究起細因，眾人卻並不太清楚靈魂歌者到底是個什麼狀態，頗有點感覺贏得莫名其妙。
想了想其中的邏輯，莫測追問道：“是誰......操縱了靈魂歌者·麥克維爾?”
“他......沒有名字，他...就是，靈魂歌者背後的...傀儡師，他同樣是...廢契約者，他...”
“能力是...附著在一件契約物品之上，任何契約物品...因為已經沒有身體，所以，他隻能以契約物品為身，活在契約物品上...他的代價是...永遠失去自己的身體...”
“紅級之後，他已經能夠......附身於活著的契約者身上，被他附身的契約者會...意識消散...最終死亡...成為一具被他操縱的活屍。”
“靈魂歌者...其實早就死去了，在他成名之前便...死去了，隻是一具活屍，被他操控了而已。”
斷斷續續地回答之後，莫測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已經明白了大概，隨即問道：
“也就是說，被他操縱的契約者雖然死去，但是卻能夠保存源石和契約能力，成為他的身體...或者說，傀儡。”
“是的...”瘦子答道。
莫測繼續：“所以，靈魂歌者原本的身體就是黃級契約者，相當的強橫，也正因為是活屍的緣故，他受到了攻擊之後沒有痛覺...”
“是的...他隻是具活屍，隻是個肉體，傀儡。”瘦子肯定道。
果然是這樣......莫測心中恍然，卻是看向旁邊的貓叔，笑道：
“你看看人家的附身技能多牛掰，比你的強多了，你這能力都浪費到了貓身上。”
“切~~”重傷剛愈的老貓精神不佳，卻還是不滿地叫了一聲：
“老子不會把人變成活屍好不，所以，我的能力不違法，不是廢契約！”
這倒是說的挺有道理，莫測笑著搖了搖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繼續用符源包裹靈性向“吸血蝙蝠”問道：
“他...應該被白衣隊伍消滅了吧？他的傀儡活屍被聖光打爆了，附著在的那件契約物品黑袍也被機槍打碎了...”
“或許吧。”一動不動的“吸血蝙蝠”機械說道：
“他附著契約者的話，要很長...時間才能...控製住對方，但是...靈偶...不行...”
“靈偶生前雖然是...契約者...但是...已經...不算是...活著的...契約物品。”
“他...附著到契約物品上的話，幾乎能在一個瞬間完成...”
似是頓了頓，“吸血蝙蝠”語出驚人：
“離開契約物品的話...他...隻能...短暫地...存活...十幾秒鍾。”
“不過......我猜測...他可能...並沒有被...聖光...殺死！”
“而是...他無影...無形...速度很快，十幾秒鍾的時間......很可能，轉移到了...你們某個人...身上。”
“契約物品最多...的那個...人。”
“那個叫...莫測的...”
莫測聞言...頓時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