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三國神話世界 > 第516章 大豐收
  看完急遞,王錫袞和楊畏知都是神情如常。

  王錫袞在丁母憂之前便已經是吏部左侍郎,相當于大明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原本就是正三品的堂官,出任四邊總督可謂是綽綽有余。

  楊畏知是金滄兵備道副使,從四品的文官。

  現在升正四品右僉都御史并提督云南軍務,也只是升了一級。

  提督云南軍務雖然是正一品的武官,但是大明的文官向來不將武職放在眼里,一個正七品的巡按御史就敢心安理得的兼任提督或總兵。

  王錫袞甚至還推辭了一把:“稟圣上,臣守母制尚未期滿……”

  “而今天下板蕩,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你還守什么制?”崇禎當面開口奪情,“所謂國家者,先有國后有家,若是大明朝都亡了,你事母再孝又有何用?”

  “圣上所言極是,臣慚愧。”崇禎開金口奪情,王錫袞便不再矯情。

  但若換個沽名釣譽的大臣,恐怕非得崇禎三請四請甚至十請八請才行。

  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說不是王錫袞,崇禎甚至都懶得奪情,你想要丁母憂,那就丁母憂好了,大明的朝政離了誰都能照常運轉。

  大明朝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想當官的讀書人。

  崇禎又接著叮囑王錫袞道:“王卿,內閣新設滇桂川黔四邊總督之用意,就是為了統籌解決四省的改土歸流,但是就當下而言,你只需先做好廣西云南的改土歸流,貴州以及四川的土司先不用去管他。”

  “臣領旨。”王錫袞肅然道。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樁一樁辦。

  改土歸流也要循序漸進,步子大了容易扯著蛋。

  崇禎又道:“改土歸流的方針是早就確定了的,朕希望十年之后再來昆明時,云南已經沒有土漢之分,所有人皆為大明之編戶齊民或鎮兵,所有人都會說官話,寫漢字,所有人都認同自己是華夏族裔!”

  “臣領旨。”王錫袞再次肅然應諾。

  崇禎又問楊畏知:“楊卿,二十萬鎮兵可有鬧事?”

  楊畏知道:“回圣上,分田之前云南土兵和廣西狼兵都有鬧事,幸好有新軍以及湘鄂西土兵坐鎮彈壓,不過在分完田并斬殺了十幾個帶頭鬧事的土目之后,云南的十二萬土兵就再也沒有鬧過事,開始變安分守己。”

  “但是廣西狼兵仍舊時不時的鬧嘩變。”

  “迄今為止已經斬殺了一百多個土目,但用處不大。”

  說此一頓,又問道:“圣上,廣西狼兵的家卷不知何時能到云南?”

  “就快了。”崇禎道,“等新軍將安隆司、上林司的叛亂鎮壓下去,就會遷徙八萬狼兵的家卷前來云南,過年前肯定能到。”

  崇禎接著又分別叮囑唐兆元、吳文瀛等。

  主要就是叮囑云南官員務必要精誠團結,上下一心。

  打發走了王錫袞等云南官員,崇禎又讓王承恩把林志遠和張煌言叫來行轅。….王錫袞是滇桂川黔四邊總督,管的是改土歸流,楊畏知是云南提督,全權負責云南鎮臺二十萬鎮兵的訓練以及指揮作戰。

  換句話說,楊畏知并不受王錫袞的節制。

  楊畏知的能力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其忠誠度還需要等待時間的考驗。

  一個手握二十萬重兵的邊將,如果不進行任何節制無疑是很愚蠢的,一年兩年楊畏知不會有什么想法,十年八年或許仍能保持忠誠,可是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呢?隨著楊畏知手握重兵的時日久了,誰又敢保證他不會生出異心?

  所以得通過勤王士子來對楊畏知進行節制。

  因為云南鎮臺同樣會配備750名勤王士子。

  這750名勤王士子將會成為云南鎮臺的中堅軍官。

  只要這750名勤王士子仍舊忠于崇禎,忠于大明,

  就算楊畏知真有二心,勤王士子也可以分分鐘把他架空。

  而張煌言還有云南籍的林志遠,就是這750個勤王士子的士子長。

  “林志遠,張煌言。”崇禎殷殷叮囑道,“朕就把云南鎮臺交給你們了,你們可一定要牢牢的掌控住二十萬鎮兵,確保任何野心家都帶不走這支軍隊。”

  “圣上放心。”林志遠和張煌言肅然道,“臣等會替圣上看住云南鎮臺。”

  “你們兩個還有其他士子的能力,朕一點不擔心。”崇禎輕輕頷首,隨即話鋒一轉又接著說道,“朕就擔心一點,你們會自恃身份,不愿意與鎮兵同吃同住一同出操訓練,分配到湘鄂西土司的勤王士子就已經有不好的苗頭。”

  這也是崇禎最擔心的,因為隨著士子地位的提升,尤其是待遇的提升,不少士子已經有自恃身份的跡象,個人生活也開始變得講究,說白了就是特權思想已經開始在抬頭,艱苦樸素的作風正在逐漸被拋棄。

  這股風氣要是剎不住,用不了幾年時間,六千多勤王士子就能廢一半。

  林志遠和張煌言聞言也是驚出一身冷汗,兩人們心自問,自從平定了沙定洲之亂后的這段時間,也開始變得驕奢,動輒就出入酒樓。

  而且對于云南土兵和廣西狼兵也頗多鄙視。

  總覺得這些狼土兵就是一群未經教化的蠻夷。

  但是崇禎的這一番話,卻如當頭棒喝般驚醒兩人。

  崇禎又說道:“所以,在駐防云南的這段時間,朕建議你們還是堅持集體生活,同時堅持與鎮兵同吃同住同訓練,爭取早日贏得鎮兵認同。”

  “這點,徐州鎮臺和歸德鎮臺的士子就做得很好。”

  “徐州和歸德的鎮兵對于這兩鎮的士子也最為認同。”

  “圣上放心。”林志遠和張煌言肅然說道,“臣等定會繼續保持艱苦樸素的作風,絕不會與鎮兵出現脫節,更不會讓鎮兵產生對立情緒。”….……

  崇禎十九年十月下旬,崇禎率軍離開云南。

  閻應元和徐應偉因為還率軍在外平定叛亂,所以并沒有跟著崇禎一起離開,兩人將會率軍在云南繼續呆一段時間。

  來時因為攜帶了輜重,所以走得比較的慢。

  但是返程時就是輕裝,甚至連20門紅夷大炮也留在了昆明,所以走得很快。

  十一月中旬,大軍便走到了常德府,右僉都御史兼治水御史李蛟正就在常德,聞訊之后趕緊跟常德知府一并出迎。

  “臣李蛟正,叩請圣上金安。”李蛟正稽首。

  常德知府以及府衙的一眾屬官也紛紛跟著跪倒請安。

  “都起來吧。”崇禎一肅手說,“李蛟正,湖堤修得如何了?”

  “啟奏圣上,湖堤早已經完工。”李蛟正答道,“共計耗銀一千一百萬兩有奇,外加工食米一百萬石有奇,比臣之前預計的超支頗多。”

  “只要湖堤足夠堅固,多費些銀子也值。”崇禎道。

  “圣上放心,湖堤足夠堅固。”李蛟正一正臉色說,“今年洞庭湖區便遭受到了五十年一遇之伏汛,不過湖堤卻巋然不動。”

  “噢,是嗎?”崇禎來了興致,“那朕倒要親眼看看。”

  當下崇禎命令大軍在常德城外暫時駐扎,然后在李蛟正以及常德知府帶領下,騎上快馬來到了洞庭湖邊。

  距離湖邊還有十數里,便看到了一片片的稻田。

  只不過稻谷已經收割,田里只剩下一行行稻茬,稻茬間已經長出青翠的麥苗。

  李蛟正不無得意的說:“稟圣上,由于今年洞庭湖區沒有遭受伏汛,因而湖區的百姓都收獲了兩季糧食,一季麥加一季稻谷。”

  常德知府緊接著說道:“因而每畝可收糧食四石有奇!”

  “噢,是嗎?”崇禎高興的說道,“這么說湖區百姓今年能過個肥年。”

  正說話之間,恰好看到一個老農挑著一擔稻草走過來,看到這么多官,老農嚇得趕緊扔掉稻草跪伏路邊。

  崇禎便直接翻身下馬,走向那老農。

  胡國柱和兀把炭等下意識的要跟上,卻被崇禎所制止。

  “老人家。”崇禎親手將老農扶起來,問道,“聽說今年的收成挺不錯?”

  “這位大官人有禮了。”老農有些拘束的向崇禎揖了揖,隨即又笑著說,“今年的收成是挺好的,小麥加上稻谷我們家足足收了兩百多石。”

  老農顯然是真的很開心,笑得連牙齦都露出來。

  只見老農發黃的牙齦上已經只剩下不到六顆牙齒。

  “收了兩百多石的糧食。”崇禎道,“你們家多少畝田?”

  “七十多畝。”老農越發開心的道,“小老家原本就分了五十多畝水田,后來又向官府佃了二十多畝湖田,一共種了七十多畝田。”

  “七十多畝,老人家你能忙得過來嗎?”….“忙得過來,小老加上兩個兒子,沒問題。”

  “家里有三個壯勞力,老人家你有福氣呀,沒準今年還能抱個大孫子。”

  “承大官人的吉言了。”老農估計是與崇禎聊開了,漸漸的沒了剛才的拘束,又道,“今年是個難得的好年景,可是也有不好的事情,就是糧價太賤了。”

  “糧價很賤?”崇禎一下蹙緊眉頭,又問道,“好多錢?”

  老農嘆息道:“往年糧價最財的時候,每石也能值三錢,今年卻只有一錢五厘,足足便宜了一半的價錢,好在糧稅可以拿糧食繳,不然又要吃大虧,但是小老想著賣掉多余的糧食再買一頭牛回來,現在看起來卻是泡湯了。”

  崇禎皺眉道:“朝廷就沒有派人來收購?”

  “朝廷也有派人來收購,價錢也要高些。”老農連忙說道,“不過朝廷收購糧食不肯給現銀,只能打白條,這誰敢賣?”

  “白條?”崇禎的眉頭越發蹙緊。

  老農挑著稻草走了,總體上還是很開心的。

  崇禎卻是喜怒參半,喜的是湖廣糧食豐收,即便是按照四千萬畝計算,也可以收獲一億六千萬石的糧食,其中至少有一半也就是八千萬石可以販運到江南,所以江南的糧食問題是完全不用再擔心。

  怒的是有人摘桃子。

  居然想趁著大豐年,低價從湖廣收糧。

  當初出銀子修水利的時候你們不出錢,現在水利修好了,湖廣糧食也豐收了,你們卻跳出來想要摘桃子,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若不出意外,這些個糧商多半都有背景。

  果然,把李蛟正叫來一問,就都問清楚了。

  不過事情有些棘手,因為其中的一家糧商竟是如皋冒家。

  冒襄在山陽城下壯烈捐軀,是大明的英烈,崇禎也親自御筆手書“忠貞節烈”的牌匾并派欽差送到了如皋冒家,冒襄的老父親冒起宗前來南京謝恩,崇禎還曾經召見過,可如今卻變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李蛟正又道:“另外幾家糧商也各有背景,如衡陽王字號,就是王夫之長兄,還有南京來的那幾個糧商,不是閣老家就是公侯家親戚。”

  “不說這些煩心事。”崇禎暫時按下了這事,又問李蛟正,“李蛟正,你說湖堤修好之后可得至少四百萬畝湖田,這四百萬畝湖田在哪里?”

  “圣上你不是已經見著了嗎?”李蛟正一指前方水田說,“這便是。”

  “你把湖田佃出去了?”崇禎問道,“定的佃租是每畝多少石糧食?”

  李蛟正說道:“因為這些湖田極肥沃,畝收至少可達三石,所以臣定的佃租是六成,四百萬畝預留恩田,計收佃租七百二十萬石!”

  “臣原本想著就按每石五錢的價格賣給糧商,”

  “也至少可得三百六十萬兩,如果也能稍加彌補一下修堤之用度。”

  “卻不曾想,這些黑心糧商竟只給一錢五厘,臣氣不過就沒有賣,臣還要勸說諸府同僚阻止百姓賣糧,這次前來常德府便是為了此事。”

  常德知府道:“臣已經讓衙役通知鄉里,不允許賤賣糧食。”

  崇禎聞此便再也忍不住,問李蛟正說道:“水利糧食銀號怎么回事?朕不是讓他們統購湖廣民間之余糧?他們為什么要拿白條購糧?”

  李蛟正苦笑:“圣上,這個臣也是不知道。”

  內務府的事,可不是他李蛟正能夠過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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