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梁都,確實有回到自己地盤的感覺。

  出地貓瞬間變成坐地虎,很踏實。

  一群官員在城門處迎接,其中雖然沒有大人物,也已經很給面子,不能隨意把人得罪了。

  其中還有岳舞的頂頭上司,禮部的右侍郎,好像姓張。

  “岳大人,辛苦了。”

  “張大人,客氣了····”

  一通寒暄,岳舞并不喜歡迎來送往的這一套,更是沒心思說長篇廢話,打過一圈招呼后就不想多說什么。

  說到正事,這一趟下來其實岳舞也沒做多少,都是姜半恕干的,也不占他功勞,直接把他推出來應付。

  姜半恕對此感激不盡,不占下級功勞的領導實在少之又少,轉而極力鼓吹岳舞的各種領導有方,各種英明神武。

  官面上玩口水這一套正是姜半恕的特長,他得了發揮的機會,岳舞得了清靜。

  這趟出使,終于到此為止了。

  原本應該早朝的時候上朝述職,岳舞馬上說自己內傷發作,無力走動,需要靜養,讓姜半恕代勞。

  姜半恕好生無語,這樣領功的機會都不要,有這樣當官的嗎?

  生生死死的好不容易活著回來,正是夸大自己領取功勞之時,這個時候不出場,不就等于白忙嗎!?

  寒暄過后,岳舞就地解散了使團隊伍,自己反而往馬車里躲了躲,免得被太多人看到需要不停打招呼,也是很煩的。

  特別是城衛軍的人,看到他就要行禮,這一路過去得遇上多少城衛軍?

  完全受不了。

  趕車的姜醒遠問:“大人,我們去鴻臚寺還是去您家?”

  “我家。”

  岳舞在三姐和五妹中間擠出一個位置,想睡一會,從北城門到東五城還有不短的距離呢。

  三姐一臉嫌棄的瞪了他一眼,撇頭從窗簾處觀察著梁都的情況,不屑的說:“你們這里看上去就比我們齊國窮,窮很多的那種,簡直就是個窮鄉僻壤。”

  岳舞直翻白眼,靠在五妹身上隨口就懟她:“齊國富裕是齊國富裕,也沒見你家多富裕,牛氣什么?”

  “我家還不富裕嗎?我家比你家肯定強多了。”

  三姐滿滿的優越感,看什么都說不如她們齊國的,還非要揪著岳舞炫耀。

  岳舞被她折騰的壓根沒法睡。

  “齊國再好也不是你的,你牛氣什么?”

  “齊國就是我的····不是,我就是齊國人,牛氣不對嗎!我就牛氣了。”

  云驚雷上回來梁都時,也已經蠻久了,以前沒想過要在這里生活,只是做個過客。如今要在這里長期生活下去,心態全然不一樣,又有些感慨,說道:“小師弟,我的家小要先在你家借住幾天,方便嗎?”

  “方便,我家挺大的,不比齊都皇甫家小。他們家里住了一兩千人,我家還只有一兩百人,空曠的很。”

  三姐猛回頭怒視他:“你什么意思?說我家擁擠不堪嗎?”

  岳舞掰著手指說:“不僅僅擁擠,還破爛,還吵鬧,脾氣還大,明明只是個小家族卻擺著大家族的譜,你們皇甫家簡直一無是處。”

  三姐氣的要拔劍:“我們皇甫家在齊都是小家族,跟你們梁國一比,自然算是大家族了,有什么不對嗎?”

  “就煩你們這樣狗仗人勢的德行。”

  “你罵誰?”

  “現在你是出門在外了,要老實點,不然把你賣了都有可能。”

  三姐氣的要死,還真不敢隨便發脾氣了,在齊都她是坐地虎,如今來了梁都成了出地貓,心里弱勢了很多。真把這個家伙得罪了,吃不了兜著走的是她,沒人給她撐腰了。

  “岳五,什么都不要說了,你這個人就是個渣渣。我要帶五妹回齊國!”

  “你回得去嗎?”

  岳舞驚訝的看著她,“就算我放你走,你覺得憑你的本事回得了齊國嗎?”

  這一路上很亂,憑三姐的本事想要安全回到齊國幾乎就是奇跡。

  三姐氣的夠嗆,很有些后悔自己跟著來了。

  來了梁都回不去,豈不是完蛋!

  “你要送回去,馬上!”

  岳舞懶洋洋的說:“老實呆著,回頭給你找個男人嫁了。老實點就找個好點的,帥點的,不老實就給你找個又老又丑的····”

  三姐驚得目瞪口呆:“你····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

  不用猜,這家伙敢。

  三姐求助的目光看向五妹,五妹忙說:“夫君,要找個好點的給三姐。”

  岳舞很滿意五妹的乖巧。

  三姐則是氣的要死:“五妹,你胳膊肘往哪拐?咱們才是親姐妹,你居然幫他不幫我?”

  “幫你了呀,我讓夫君給你找個最好的,一定要年輕又好看的那種。”

  五妹這樣的表現讓三姐更加后悔來這一趟了,自己到底圖什么啊?

  為了幫五妹撐腰,三姐才千里迢迢的跟著來梁國,結果還要把自己搭進去。

  梁都的交通還是比較好的,大街上又平又寬,馬車能隨意的跑起來,速度要比在野外快很多,總算在日落前趕到了東山下。

  岳舞不在家,東山下這一帶明顯要冷清不少,尤其是方家酒樓的生意淡了很多。

  即使門可羅雀了,城衛軍依然有人在這一帶巡邏站崗。

  就沖這一點,挺好。

  家里確實沒什么事的樣子,岳舞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齊都葉家的人曾經攻擊他家,具體造成了怎樣的后果一無所知,讓他很有些提心吊膽,親眼看到了才能安心。

  “岳大人回來了?”

  “岳大人回來了!”

  有眼尖的城衛軍看到岳舞下車大喊起來,沉寂的東山下似乎隨著這一聲呼喊變得熱鬧起來,很多人下意識的出來看,不由自主的往方家酒樓這邊湊,遇上熟人正好喝上幾杯。

  最近確實沉悶了一些,原來是因為岳舞沒在家,難怪了。

  一個人在不在影響到一個地段人的生活方式,這種存在感在東山下這一帶沒人比得了岳舞。

  世上人這么多,少了誰其實都是不太所謂的事。

  一個人的存在與否影響到的人越多說明影響力越大,岳舞能影響到的范圍也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廣,這就是存在感。

  “大家辛苦了!”

  岳舞擺擺手,跟個領導閱兵一樣刷了一下存在感。

  “為岳大人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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