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秋文斌抬頭看了秋行道一眼。
“爺爺，如果我們還是過不去自己的心。”
“那會不會我的孫子，會成為舉刀揮向冷家的劊子手？”
秋行道看著秋文斌，一字一句的開口。
“爺爺，高旭說的沒錯，我也是第一次有勇氣走進冷家。”
“冷家現在過的也還好。”
“但就像高旭說的，冷家現在還在，我們還能彌補。”
“我們現在可以坦然的拒絕邪神會，可是你敢保證我們之后的幾代人依舊如此么？”
“李家出了一個李長生，就幾乎把李家所有的功績全部抹殺了。”
“秋家再出個秋長生，離秋家被連根拔起需要多久？”
秋行道輕聲的開口。
秋文斌沉默了許久。
足足有小半個小時，他那攥緊的拳頭再次松開。
“揭開吧。”
秋文斌的嘴里緩緩吐出三個字。
那三個字好像用盡了他畢生的力量一般。
說罷，秋文斌長長的嘆了口氣。
聽到這句話，秋行道應了一聲是。
看了高旭一眼，又看了秋文斌一眼，隨后嘆了口氣，爾后離開了。
看著秋行道離開的背影，秋文斌一直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后。
秋文斌轉頭看向高旭。
“你來秋家，不止是單純拜訪的吧？”
秋文斌幽幽的開口。
高旭點了點頭。
“你這次過來上京的原因，我多少也知曉一二。”
“其實當年李長生的爺爺死的那時候，我也有很多疑慮。”
“因為李家和妖族仇恨大也正常，爭斗中一邊死人也正常，但一名妖族突然闖入大夏境內，還是設下陷阱就為了弄死一個人，我覺得不正常。”
“李長生的父親死的那時候，那處地方的突然詭異爆發也很不正常。”
秋文斌搖了搖頭。
“不過我當時手上也沒什么權力，也就不管了。”
“后面我再動用權力去了解的時候，卻發現幾乎關于這段事，都被人抹去了。”
“也不能說抹去，就是那種，每當我找到什么疑點的時候，但是順著那條疑點深挖下去，最后得到的結論卻是讓我相信這是正常的。”
“這種意思，你懂吧？”
秋文斌看著高旭，徐徐開口。
“有人不想讓你看到真相？”
“只想讓你見到他們想讓你看到的？”
高旭有些愕然。
當時的上官家，手上握有的權利這么大？
能讓武道協會的會長都有這種感覺？
“僅憑一個上官家，做不到這樣。”
秋文斌仿佛看出了高旭腦海中的想法，搖了搖頭。
“你覺得僅僅憑借著一個上官世家，能夠把白家趕出上京？”
秋文斌盯著高旭，一字一句的開口。
“那你的意思是？”
高旭皺緊了眉頭。
秋文斌笑了一下。
“依照你這些天在這些世家的行動路線，再加上你的性格。”
“我基本可以確定一點，你是想拱火，讓那些世家狗咬狗是吧？”
秋文斌淡淡的開口說道。
高旭點了點頭。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些身在其中的世家不清楚，但是像我這種旁人看的一清二楚。”
“既然連我都能看得這么清楚，你覺得會沒有其余世家的人能夠看得清楚么？”
“但是為什么他們不站出來阻止？有沒有一種可能，或許你做的，也是他們盼望的？”
秋文斌幽幽的話語響起。
“這個我想過，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不覺得就我一個聰明人。”
高旭點了點頭。
“你心里有數就好。”
秋文斌點了點頭。
“對大-老-虎而言，等到獵狗斗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大口一張全部吃掉，或許更加不錯，你說呢？”
“那么問題來了，如果大-老-虎只是上官家一個，那么他能有這么大的胃口嗎？不怕撐死嗎？”
秋文斌幽幽開口。
“你的意思？”
高旭心中的猜測更多了。
“當初李長生爺爺的死亡，絕不只是上官家一個人做的局。”
“想要做到無聲無息害死一名忠烈家族的后代，并且事后不留痕跡，上官家一個人還沒那個能耐。”
“如果是多個世家一起做的局，那事情不就有趣了么？”
“一個人的話，那是利益相關，你必須死，多個人呢？”
“或者是要除掉一些人？又亦或是要為以后要做的什么事來鋪平道路？”
秋文斌淡淡的開口。
默默的聽完這番話，高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上京的水可不是就那點。”
“你從慕容家出來，我估計你也了解一些事了。”
“有些事，或許你在等，但他們也同樣在等。”
秋文斌感慨的開口說了一句。
高旭有些默然。
“那還有個問題我想問下。”
“當初秋行道和我說過，妃家以前也是在上京的。”
“為何現在？”
良久，高旭疑惑的開口。
聽到這話，秋文斌喟然一嘆。
目光幽幽的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后。
“或許，這個問題你要去趙家那邊問問。”
“真正的原因，他們比我更清楚。”
秋文斌淡淡開口。
聽到這話，高旭愣了一下。
“趙家？”
高旭疑惑的開口。
“趙大明你應該還記得吧？”
秋文斌看向高旭。
“趙家棄子，這句話，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趙大明曾經就是趙家的一份子。”
秋文斌淡淡的開口。
聽到這話，高旭愣了一下。
隨后想了起來。
當初自己在天陽市被翁天華出來截殺的時候。
翁天華對趙大明說了這么一句話。
當時自己還不怎么在意。
這里還有另一層隱情？
“其實你今天過來我也是意想不到的。”
“尤其是，我自從卸任后，就一直待在這里，想通過這個來讓自己的內心安寧。”
“你剛剛說的，我也突然放開了。”
“的確，我再不敢直面過去，那我就等于我在逼著我的后代做出選擇。”
“我沒資格替后人決定要怎么做，但我有資格給后人一個足以抬起頭的未來。”
秋文斌站起身來，灑脫一笑。
隨后目光看向高旭。
“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就在秋家留宿一下？”
“或許有些事，我們也可以慢慢聊聊？”
秋文斌笑著開口。
高旭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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