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改錯字】“你們懸疑......你竟然還有精力去看讀者吐槽？”史詩詫異問道。
莫測詫異：“當然了。”
史詩頓時笑了出來：“那是因為你們頻道流量太低了，我們輕......讀者留言太多，哪有時間去一條條看他們評論。”
莫大署長頓時感覺被騎臉了，長歎了一聲。
沉默了良久，莫測見閑聊已無話題，想了想之後，表情少有地嚴肅了起來，沉聲說道：
“索菲亞！”
“啊？”史詩被這突然的一聲嚇了一跳。
長長歎了口氣，莫測轉頭看向她：“現在為了掩人耳目，和我在一起是沒辦法的事情...其實，時光將至，你應該知道洹河神廟有多危險。”
“嗯...”史詩聞言倒是並未慌亂。
按照今天的計劃，洹河神廟必有一場涉及數十位半靈的大戰。
莫測繼續說道：“如果這次不死，等我們在祭司大人授意下結婚之後......我會向祭祀大人申請，將你白牛長老之位免除。”
史詩聞言，微微頷首。
莫測話裏的意思，她很明白。
所謂的白牛長老之位，其實更多是因為她本身是赫塞未來第一聖女，這才位居五大長老之手，既然與莫測結婚，其實相當於免除了未來赫塞第一聖女的資格——按照赫塞的習俗，婚後女人是主內的，必須居家侍候丈夫。
那麼白牛長老的位置......與烏牛祭祀申請一下，應該不難同樣免除。
而這背後意味著，免除職位的史詩已經不再是五大長老之一，烏牛銅鈴上的標記應該可以同樣一起免除，也就是說，史詩徹底自由了。
一直束縛她不得不接受聖女身份的原因，其實並不是什麼白牛長老，而是被銅鈴控製的意識與靈魂。
莫測當初承諾過幫助史詩，讓她重獲自由。
此時，已經距離這個目標不遠了。
史詩想到之後離開南部落的結局，卻是有種莫名的悵然。
輕捋發絲，她咬了咬嘴唇：
“之後，你會去哪裏？”
莫大署長搖了搖頭：“我還沒想好。”
低頭沉吟了數秒，他忽然笑了：“因為，我得先從這次大戰中活下去才行。”
史詩欲言，又止。
.........
夜晚，史詩已經沉沉睡去，莫測卻是無眠。
不是以為即將麵對時光大法官的壓力，而是智者多慮，躺在床上一點點推演這場大戰的走向。
隻是，隻有黃級的他仍然無法完全揣度半靈層次，甚至是半靈等級頂點的藍級契約者的能力，隻是徒增煩惱。
心下歎了一聲，準備將這些事情通通拋出腦外，躺平睡覺的時候，卻是忽然感受到一陣符源波動。
無形無質的符源如同霧氣一般，竟是從這居住的後援漸漸擴散，逐漸將整個洹河神廟覆蓋。
是月影？
莫測心下一凜，卻是很容易就能確定這符源的主人，能夠覆蓋如此大的範圍，隻有同在院落中的青級月影才能辦到。
隻是，這符源卻是動人心魄，讓莫大署長感覺靈魂都似乎受到了影響。
那種感覺，就像是將自己包裹的符源，在不斷播放一段段陌生的，卻明顯是往日的影像。
莫測的意識同樣受到牽引，遊離於一段段播放的影像之中。
他感覺似是在漫步在黑暗的房間中，而周圍的光幕上，都在播放著一段又一段朦朧的，扭曲的，不太真實的場景。
這種情況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他漫步到了終點，而盡頭那裏，正盤膝坐著月影·佩格·伊芙琳。
隻是，原本隻有十八九歲，容顏秀美無籌的女尼此時臉上是溝壑縱橫的皺紋，一塊塊黃黑色的老年斑布滿了整張臉，頭頂上雖然有了灰白色的頭發，卻已經脫光了大半，隻有鬢角處還有少數毛發幸存，孤零零地垂下，飄蕩。
她佝僂著身形，在不斷的顫抖，似是在承受這難以言喻的痛苦。
她的眼前，正是一副正在播放的影像，隨著影像的不斷變緩，老年版的佩格·伊芙琳痛苦正在加劇，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
莫測連忙停住腳步，靜靜觀看影像上的情景。
是兩位半靈層次的強者在戰鬥！
其中的一位，正是佩格·伊芙琳本人...而另一位，則是一位赤著上身的赫塞男人，兩人矗立在恒河之上，你來我往地催動符源，不斷對對方發起攻擊。
而此時，他們的層次，應該是......剛剛達到半靈層次吧，莫測心下大概估計。
從臉上看，畫麵中佩格·伊芙琳的年齡應該是中年，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既不是今天白天見到的十八九歲少女，也不是當前的看的，風燭殘年的老嫗。
畫麵中，赤著上身的赫塞男子同樣有著半靈層次的力量，每一擊都極具威勢，能夠引動下方恒河水卷起數十米高的巨浪。
終於，在連連的交手之下，洹河一處河堤再也無法承受半靈強者帶來的波動，轟然倒塌。
滔天的河水從決堤的壩口傾瀉而下，有著吞沒一切的威能，而遠方，則遙遙可見一座並不發達的城市。
即便還沒見過這座城市，但是莫大署長還是能夠根據地形，輕鬆分辨出這座城市正是洹河下遊彎曲而成的班卡羅爾。
決堤的洪水滔天，衝著下遊疾馳而去，如果不加阻攔的話，無疑將會摧毀整座城市。
即便是一直含怒出手的兩人，也同時慌了。
赤膊上身的男子想調用符源，阻擋奔流而下的洪水，卻效果寥寥......沒辦法，流量太大了，憑他一個人的力量無法做到。
此時的中年月影卻是將身上的符源催發到極致。
整個世界的場景都在飛速回退。
洪水，竟是緩緩倒流。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時間在倒流......
她站在決堤壩口的上方，費力地將契約能力全部催發出來，讓流動的洪水倒流回到河床之內。
雖然她能夠讓時光倒流的範圍有限，但是阻住了決堤的壩口，卻也是能夠不再讓河水繼續衝出河道。
抓住了這難得的機會，男性半靈連連催動符源，將周圍的山體依次炸碎，操縱著一塊塊巨石投向大壩，將缺口漸漸堵住。
待佩格·伊芙琳力竭之時，男性半靈已經將大壩堵住。
雖然有不少河水無法被送回河道，但是已無大礙，應該不會對遠方的城市造成什麼影響。
佩格·伊芙琳站在河堤之上，抬頭，看向半空中漂浮的男人。
男人則是一臉倨傲，轉身，飛遁而走......
影像結束了。
盤坐在地上，老年版的佩格·伊芙琳睜開了眼睛，臉上滿是痛苦之色，發出了一聲痛呼。
嘴裏，已經老到沒剩幾顆牙齒。
終於，她還是發現了“潛伏”在前方黑暗中的莫大署長。
似是忍受著痛苦，她抬起枯瘦無肉的胳膊，對莫測招了招手。
莫測退無可退，小心翼翼地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沒辦法，他對此時的狀態仍然一頭霧水，並不知道如何逃離這裏。
明顯，麵對佩格·伊芙琳是唯一的選擇。
“是你...”月影聲音嘶啞如同摩擦，因為老邁喉嚨中滿是幹枯，似是無奈地看向莫測：
“還是讓你.....讓你看到了我真實的樣子。”
莫測不敢作死，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恭敬說道：
“屬下......不知道如何到了這裏，是無意的，請月影祭祀大人見諒。”
佩格·伊芙琳苦笑了一聲，忍著臉上的痛苦，說道：
“這不怪你......是本尊......無法控製情緒執念。”
情緒執念？莫測心下恍然。
“嗬~~~~~”月影·佩格·伊芙琳緩緩地輸出一口氣，似是這樣能夠讓自己緩解痛苦：
“這裏...是我的意識，也算是...靈魂吧...你已經黃級，應該感受過每次升級的時候，意識離體會向外擴散。”
“嗯...”莫測順從地點了點頭。
月影·佩格·伊芙琳看了看他，嘶啞地解釋：“意識，正是一段段記憶形成的，帶有一段段情緒組成的意念，這些意念由記憶而來，層層交融纏繞，最終...形成了一個人的意識主體。”
“而意念，是有情緒色彩的，每個人意念來源於的記憶不同，意念便不同，意念組合成為的意識主體不同，這就...形成了一個個不同的意識，也就是...一個個不同的靈魂。”
“這是人的本質，也是...靈魂的本質。”
莫測微微頷首。
月影身體顫抖的越發厲害了起來：“而這些不同的記憶縱橫交織，有好有壞.....形成的那些意念中，也同樣有好有壞，每個人都無法避免自己意念中那些壞的念頭，習慣，執著等等因素的累積，最後形成一個又一個執念！”
“每個人執念不同，每個人......都有他的執念，而這些執念發展到最後，就會演變成為無法抑製的情緒，變成無法抵禦的心魔...”
莫測若有所思，想了想之後，回複說道：
“這就是契約者情緒執念的由來？”
“不錯！”佩格·伊芙琳臉上浮現出笑容，隻是這笑容，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契約者因為具有超凡的能力，情緒執念相較於普通人來說，被放大了不少......”
“同樣，也更難以抵禦，所以，情緒執念是契約者無法擺脫的缺陷，隻要隨著契約者不斷升級，情緒執念必然存在，而且，強度要比普通人厲害數倍不止。”
“直到...契約者再也無法控製情緒的爆發，最終，失去理智，瘋狂而死.....”
“這就是...這就是情緒執念的由來。”莫測緩緩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月影·佩格·伊芙琳深深地看了莫測一眼，已經昏黃的亞眼球中多了一絲複雜的味道：
“本尊......本尊告訴你這些，也是看到......你今天為本尊，為南部落，為所有赫塞人出謀劃策的情麵上......莫測！”
“屬下在。”莫測連忙達到。
“莫辜負了本尊的一番好意。”佩格伊·芙琳這才緩緩說道。
“謝...謝月影祭祀大人教導！”莫測感覺自己冷汗都要流下來了，如果不是此時隻是意識狀態的話。
因為眼前的月影，似乎更加不正常了一些......她雙眼已經血紅，已經似是在逐漸失去理智，身體的顫抖也越發劇烈。
她語氣森然，似是強行讓自己保留著最後一絲神誌，冷聲問道：
“莫測，你可有憾事？”
莫測深深滴咽了一口唾沫，一邊想著自己手上那件契約物品可以使用，可以逃離這月影意識的束縛....一邊不敢耽擱地答道：
“有很多。”
眼下的情況很明顯了，應該是......這月影大人忽然處於瘋狂的邊緣，達到了意識擴散的狀態，而莫測正同樣處於院落中，竟是巧合般地受到了月影瀕臨瘋狂的影響，將自己的意識吸入她擴散的意識中。
如果不想辦法逃離，那麼月影一旦瘋狂爆炸，莫測後果同樣不會太好......雖然無法確定最終會怎麼樣，但是最好的結果恐怕也是意識受創，嚴重的話，直接隨同月影一起瘋狂至死也說不定。
“有很多？”這個回答似是讓佩格·伊芙琳感到詫異：
“你如此年輕，竟有很多憾事？”
莫測點頭，注視著月影：“雖然年輕，但是屬下的人生並不圓滿，憾事很多。”
這一句話，卻是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讓佩格·伊芙琳的情緒似是暫時得到了緩解。
她深深地看向莫測，似是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
“本尊......的情緒執念是.......是回憶過往...那些讓人遺憾的事情。”
“你可以...可以把之理解為念舊，也可以，理解為遺憾某件事沒辦好，或者某件事出了醜......總之，本尊的情緒執念是回憶過去，尤其是那些令人難堪的，不願意想起來的事情。”
“每當想起這些遺憾的事情，讓自己難堪的事情，原本不願意想起來的事情，總是讓人痛苦的要死。”
額，難堪的事情......我要不要教她一個詞，叫社會性死亡？莫測這個時候哪裏敢真的開口亂說，隻能心下暗想。
這月影此時表述已經混亂，莫大署長隻能極力猜測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按照他的理解應該是......這月影·佩格·伊芙琳的情緒執念，是回憶過去那些社死的經曆，當然，想起那些事情當然會令她自己難堪，從而產生類似於遺憾和後悔的感覺。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