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國民法醫 > 第三十三章 天涯淪落人
  陸岑音走後。

  許清進了房間。

  她疑惑地問道:“她……是不是陸家大小姐?”

  我點了點頭:“是。”

  許清聞言,滿臉驚詫:“還真是啊!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原來之前在電視鑒寶欄目看過她。噢呦……她走得時候還眼圈紅、臉紅咧,委屈巴巴一副小女人樣,小弟你可真有本事!”

  眼圈紅是因為陸岑音講了自家姐妹內鬥之事。

  臉紅是我氣了她。

  但這些都沒法跟許清解釋。

  我說道:“許姐,我把你的伯奇銅鳥牌出手了,三百萬。”

  許清聞言,笑了笑,壓根不信。

  她收拾床頭櫃上的湯,叫我別鬧。

  我把支票給了她。

  許清看了一眼,回道:“胡三那個港比養子,以前經常拿這種東西來糊弄我。小弟,你是好孩子,可不能像他一樣!東西丟了也好、換了也罷,姐都說了給你,不在乎的呀。”

  我都無語了。

  “這樣吧……我拿伯奇鳥牌的時候已經說了,換了錢之後,你來決定分配。你把這張支票拿去,抽空去銀行取出來,再決定怎麼辦。”

  許清見我說的認真,有些猶疑,將支票給收了起來,笑道:“好,我買菜時去看看你是不是在騙我。”

  現在。

  整個金陵古董界都知道我砸了裴哥掛、鬥贏了他十幾條紅花棍郎之事。

  在我和肖胖子養傷期間,他大概率不會來動我們。

  如果他連這一點江湖規矩都不講,基本上也就告別古董圈了。

  但裴哥一定在憋大招。

  置我們於死地那種。

  無論如何。

  這幾天我和肖胖子都可以安心修養。

  我體質很好,恢複快。

  到了晚上,就可以自如行動了。

  打了一個電話給肖胖子,他也恢複挺快。

  許清這幾天因為照顧我,沒做任何生意。

  可能因為沒收入,有時她白天接到電話,也會出去。

  但她每次走的時候,有點背著我,估計怕我看不起她。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一直沒拿支票去銀行兌換。

  或許她可能壓根就不信。

  傍晚時分。

  我正坐在床上調息。

  許清卻急匆匆地跑回來了,臉色煞白,額頭上全是香汗。

  我問道:“怎麼了?”

  許清問道:“支票是真的?!”

  我回道:“從來沒假過。”

  許清頓時懵了。

  半晌之後。

  她說道:“小弟,你告訴我,這不是做夢。”

  我說道:“不是做夢。”

  許清瞠目結舌。

  爾後。

  她竟然拿出了自己的隨身小包,拉開了拉鏈,將裏麵的東西嘩啦一下,全倒了出來,把包往地上狠狠一甩,顫聲說道:“我不幹了!我真的不幹了!”

  包裏的東西,口紅、絲襪、美瞳、套……

  許清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激動的情緒。

  她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一邊走,嘴巴一邊喃喃地說:“我要回家,告訴我爸,不行,不能告訴他,他會全拿走……我想買好多東西,好多好多……”

  到最後。

  她竟然蹲在了地上,捂住臉,嗚嗚地哭了。

  哭了好久。

  等情緒緩過來之後,她起身抹了抹臉頰上的淚,對我說道:“我去買菜,今晚我們大慶祝!不對!我們去飯店吃,吃最好的。哎呀,你看我在想什麼呢,你現在身體還沒好利索,不能走太遠……你在家等我哈!”

  說完,她撒丫子咚咚咚跑了出去。

  半個小時之後,許清拎著一袋子菜,滿頭香汗地回來了。

  她對我說道:“你等一等哈,姐很快的。”

  爾後。

  她嘴裏哼唱著舊魔都的年代小調,在廚房裏洗菜、切菜,開始忙活起來。

  我瞅著她的背影。

  在想。

  這會不會是一種家的感覺?

  其實,九兒姐廚藝非常好,但她從做飯,也不讓我做飯,基本都是帶我在外麵吃。

  她說我們的手,摸千年傳承、捏世間萬金,不幹這種糙活、粗活。

  許清心情大好,邊忙活邊跟我說話。

  “小弟,你說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大善事,能遇見你呢?”

  “古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你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卻文武雙全。噢呦……不了解你的人以為你是高攀,但其實是陸家大小姐眼光好,攀了你噢。”

  “儂不是還有位一直跟著你的朋友伐?叫他過來吃飯呀,我們三個人的大好事,要一起分享才對嘛!姐做菜很快的。”

  “……”

  許清講得有道理。

  這種場合,絕對不能少了肖胖子。

  我打電話給他,問他能不能動,能動就一起來出租屋慶祝。

  肖胖子聞言,笑道:“蘇子,你這講啥屁話!我即便是爬,今天也要爬過來喝個一醉方休!”

  半個小時之後,肖胖子已經到了。

  他手裏還有綁帶,掛在脖子上。

  我將他向許清介紹。

  許清瞅著肖嵐,說道:“肖嵐,你們耍在一起,為什麼你這麼胖,我家小弟咋這麼瘦呢?是不是你吃獨食了?”

  肖胖子回道:“許姐你這兒說哪兒話呢!我現在跟著蘇子吃飯,他吃肉,我有喝湯就行。”

  許清聞言,格格笑道:“噢呦,湯更有營養咧,難怪難怪。你們坐哈,我很快就好。”

  肖胖子不清楚我和許清的關係,低聲問我:“蘇子,你把這魔都女人辦了?還我家我家的,挺特麼膩乎啊。”

  我回道:“閉上你臭嘴吧!”

  很快。

  我們剛把餐桌給支愣收拾好,飯菜就上桌了。

  鹵牛肉、桂花肘、鹽水鴨、蜜糖藕、金陵雙臭以及幾碟時蔬,還有兩瓶酒。

  肖胖子一見,頓時雙眼放光,拿手就去掐。

  許清拍了一下他的手,白他一眼:“儂個餓死鬼相,用筷子啊!”

  肖胖子笑道:“姐,就你這廚藝,趕得上國宴樓的頂級大廚了,實在太香,我受不了!”

  我們端起了酒杯。

  第一杯酒,大家竟然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說啥。

  就我們三人來講。

  在金陵這種地方,其實都屬於社會底層人物。

  一起吃飯,倒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即視感。

  肖胖子說道:“幹脆啥也別說,幹了!”

  三人一飲而盡。

  肖胖子和許清倒一見如故,互相聊得開心,喝酒也喝得爽快。

  到最後,肖胖子喝痛快了,幹脆把胳膊上的綁帶給卸了。

  我因為向來很少喝酒,光享受可口飯菜了,對他們說話,有一茬沒一茬地答應著。

  喝到後麵,許清醉意頻顯,眼中泛著淚花:“我不知道怎麼分錢,但這錢是兩位弟弟拿命賺來的。姐拿三十萬,剩下的你們分了,行不行?”

  我和肖胖子頓時麵麵相覷。

  伯奇鳥牌是母豬。

  沒有母豬,再好的飼料和豬倌,都養不出豬仔來。

  肖胖子問道:“姐,你怎麼隻拿四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