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國民法醫 > 第六百三十章 找不見的音樂
  路上很黑。

  車隊快速向前。

  我也不知道被押往了哪裏。

  從路途來看。

  起先一路行進比較平坦,走得應該是省道或者縣道。

  但開了近兩個小時之後,汽車開始變得比較顛簸。

  由於商務車的窗戶簾子被拉著,我人坐在後排,根本看不到邊上的景致,也無法從路牌、地形來判斷汽車前行的方向,但能感覺到有樹枝正在刮車身,應該是走得鄉村小道,或者已經進了山。

  從這情況來看。

  並沒有回京都。

  也不是往津門走。

  大概率是去了冀省的某個鄉下。

  連日來的奔波,再加上今天被一頓毆打,我不僅困倦,而且感到渾身疼痛難忍,暫時懶得去想這些事,幹脆閉上眼睛休息。

  腦海中浮現了顏小月的影子。

  向子旬的車隊裏麵沒有那輛破麵包車。

  而且,剛才他們下來之後,我粗粗掃了一遍,好像顏小月沒有被逮住塞在車隊裏麵。

  後來的事實證明。

  這丫頭的確沒有被向子旬等人給逮住。

  她極有可能在對顏小光動了手之後,發現了顏小光身上定位卡的問題,將定位卡給丟了,然後開著車跑了。

  當然。

  這隻是我的一種猜想。

  顏小月到底是怎麼發現的定位卡,又是采取了什麼路線擺脫了後麵兇狠無比的追擊車隊。

  無從得知。

  至於她擺脫車隊之後,又去了哪裏。

  我也不知道。

  因為從這次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顏小月就像我茫茫人生的旅途之中,車載收音機裏麵突然播放出來的一首美妙動人音樂,陪伴著我走了一段不長也不短的路。這首歌讓我非常舒適、開心,舒緩了旅途中的所有疲憊,但當我後來再去找這首歌時,卻發現已經忘記了歌名與歌詞,再也找不到了。

  對此。

  我心中一直耿耿於懷、悵然不已。

  直到很多年之後的一個平安夜。

  那時我早已從古董江湖這條大河中抽身,過上了一段無比平淡的日子。

  當晚應朋友之邀。

  在漢市的一個小酒吧,兩位中年油膩男人靜靜地喝著酒,淡然地欣賞著臺上年輕人的瘋狂。

  一位酒保突然走過來,附在我耳邊說:“蘇先生,我是老糧幫漢市彩點的小胡。”

  我笑著對他說:“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

  酒保說道:“蘇先生千萬別誤會,我找您沒別的事。”

  “隻是因為老糧幫的一位前輩,從國外輾轉托人,要給您一樣東西,我給您送來了。”

  隨後。

  他拿出了一張賀卡給我。

  我打開一看。

  賀卡裏麵畫有一輪漂亮的半彎月。

  月亮上麵,坐著一位漂亮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是彩色3D卡紙做成立體畫,隨著卡片的不斷晃動,小姑娘懸掛在半彎月下的一對小腳丫在不斷地晃啊晃,漂亮眼睛一眨一眨的,伴隨著卡片裏麵傳來的聖誕快樂歌,就像在對著我歌唱,顯得無比純潔可愛,讓人心生欣喜。

  還一句英文。

  “ThegirlwholivgtheMoon”。

  單詞我全都認識。

  但它們連在一起,我卻無法準確地翻譯,便讓身邊的朋友幫忙翻譯。

  朋友看著英文,皺著眉頭:“住在月亮裏的女孩?”

  我心中一驚。

  立馬翻看賀卡信封上的地址。

  這是寄自西歐某小國一座小城的修女院。

  我心中不禁啞然。

  朋友的翻譯應該還有一些謬誤。

  她不是女孩。

  她一直是女王。

  一位追隨內心、自由自在的月亮女王。

  ……

  話回從頭。

  我當時迷迷糊糊睡著了。

  待我醒來。

  發現天色已經亮了。

  而且汽車的遮擋簾也已經打開。

  我往外麵一看。

  好家夥!

  外麵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旁邊偶爾還可見牛羊。

  車正在一條草原公路上疾馳。

  經過一夜的奔波。

  毫無疑問。

  此刻來到了蒙省!

  難怪他們不再遮擋車窗簾了。

  這大草原的,擋不擋都無所謂,反正讓我看,也不知道現在身處哪個地方。

  透過後視鏡。

  發現後麵隻跟了一輛車。

  往前看去。

  也隻有一輛。

  之前十輛車的車隊,竟然七輛沒來,隻有三輛車殺入了大草原。

  這是要幹嘛?

  我見邊上有幾個人還用噴子對著我,便說道:“你們舉了一夜這玩意兒,不累嗎?”

  其中一位模樣看起來有點傻憨憨的人回道:“我們輪崗,不累!”

  我又問道:“你們這是帶我去哪裏?”

  他回道:“不知道!”

  我皺眉道:“大哥,能給口水喝麼?”

  他回道:“這車上沒有水!”

  我說道:“北冰洋、健力寶也行啊……”

  他神情大惱道:“向老大說了,你詭計多端,讓我們少跟你說話,你別再說話了,否則我馬上打爛你的舌頭!”

  我瞅著他那傻不拉幾的樣子,感覺自己再說下去,他真的會扯出我的舌頭開上一噴子,便不再吭聲了。

  中午的時候。

  車停了下來。

  他們都下車去生火做飯,將我一個人關在車上,還派人在車外守著。

  我透過窗玻璃,看到了向子旬。

  這家夥乘坐的是前麵一輛車。

  此刻他正坐在一張小馬紮上,臉色無比陰沉。

  下屬給他盛了一碗湯喝。

  估計風太大。

  湯裏麵被吹了沙子。

  這家夥將手中的湯猛地蓋在了下屬的頭上,弄得那位下屬滿頭滿臉全的湯。

  紫菜蛋花的。

  夠清淡。

  看得出來。

  向子旬這貨心情非常之煩躁。

  等這幫人吃飽喝足。

  那位傻憨憨給了我一個饅頭,一瓶礦泉水。

  饅頭硬的不行,估計再放上兩天可以當武器敲人。

  但聊勝於無。

  我就著水,慢慢地嚼著,竟然嚼出了別一番香味。

  汽車再次發動。

  下午我又睡了一覺。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

  車停了下來。

  傻憨憨拿出一根繩子來綁我,一邊綁一邊說:“我們要紮營了,今晚你就在車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