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不過是個亂葬崗里的孤魂野鬼,還敢在我面前拿喬,要是十年前,我定鏟平了千峰山。”
李中平悵然嘆息,“可惜,我現在老嘍,不過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是不能整天窩窩囊囊的,對敵人要有一點小脾氣。”
他樂呵呵的看著我,特別像爺爺看著自家的孫女。
“對,不能讓莊元娘太囂張。”我覺得李中平很對我的胃口。
我面上笑著,心里嘆氣,無論是李中平還是肖大師,跟我相處時,都特自來熟。
想到許則然糾纏我的理由,我隱隱覺得他們這種自來熟是跟仙主有關。
想想我也是夠搞笑的,明明很排斥別人把我跟仙主當成一個人,可我時時刻刻都享受著別人把我看成仙主,所帶來的好處。
回學校的路上,沈思遠開著車,時不時的瞥我一眼。
我被看得起雞皮疙瘩,無奈道:“你想說啥?盡管說。”
“你膽子挺大,居然裝受傷引莊元娘現身,你就不怕打不過她?”
“怕呀,所以我在李大師家裝病,就算到時候我請不來堂口的仙家,李大師還能救我,雙重保障,相當于性命無憂。”
我說的特別理直氣壯。
沈思遠一臉無語,“以后不要這么莽撞,太危險。”
“嗯嗯,會的。”我乖巧認錯,但并不打算改。
等到了校門口,我猶豫著說:“沈思遠,以后你不用……”
話還沒說完,沈思遠打斷我,“周歲安,你有沒有朋友?”
他靠著車門,笑得云淡風輕,仿佛隨口一問。
為啥這么問?
我點頭,“有啊。”
程玉和祝歡衣就是我的朋友,至于以前高中的朋友,自從我供奉仙家之后,漸漸的沒了來往。
反而是以前不太熟悉的杜悅,跟我走動的很頻繁。
“有男性朋友嗎?”
我沉思,“堂口里的仙家算嗎?”
他一臉“你逗我”的表情。
我撓撓頭,“那就沒有吧。”
在我的認知里,朋友是能彼此交換秘密的,而我身邊的男性,只跟趙錦年熟悉一些。
但也僅僅是熟悉。
“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男性朋友。”他沖我挑眉,笑道。
他的車漸漸遠去,我覺得這車噴出來的汽車尾氣都帶著綠茶的清香。
沾花惹草只談錢不談情的富二代,怎么突然變得茶里茶氣的?
這時,我突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左側路口走過,短發,淺藍套頭毛衣,深灰休閑褲,熟悉的身高和五官。
現代人打扮的許則然!
他這衣服還是許則然用我辛苦看香掙來的錢買的,我幫他寄到南云市來的。
他背著我去當活人了?
我急忙追上去,可惜我追到路口的時候,已經沒了他的蹤影。
我咬了下唇,跑回堂口,進門之后立刻燒香,喚他現身。
香剛點著,他就出現在供桌前。
“你把莊元娘揍了?”許則然沉著臉。
我沒說話,抓住他的手,轉著圈的看他。
“這事不重要,剛才我在樓下看見一個短發的你,穿的衣服還是用我錢買的那幾件,怎么回事?”
說話時,我就盯著他的頭發,還摸了摸他的發根。
頭發從頭皮里長出來的,不是假的。
許則然蹙起眉頭,食指撫過我的眼睛,“莫非我給你的陰陽眼出了問題?怎么都有幻覺了?”
“……”
我氣憤叉腰,“你少蒙我,我看得真真的,那就是你,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