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然靜靜地看著她，沒動。
小女孩站起來，噠噠的小跑到許則然身前，張著胳膊，“你抱我。”
“他抱不動，我來。”我說。
這小女孩頭腦單純，沒有怨氣卻如此厲害，實在是太過異常，我還沒想好怎么處置她。
小女孩嘟嘴，“不，我就想讓他抱。”
“為何要讓我抱？”許則然問。
小女孩歪頭，認真的想了半天，“你長得好看，我覺得你很熟悉。”
這么大點的孩子就知道看臉了。
許則然彎腰，抱起她，“跟我走，如何？”
我詫異，“你要帶她走？能行嗎？她的尸骨還埋在石橋下。”
“能帶走，她被活埋進橋墩里，本應該怨氣滔天，不過石橋正好建在龍脈上，龍脈化解了她的怨氣，才造就她今天這副模樣。”
許則然解釋完，沉吟片刻，“尋常鬼物有她這造化，能坐化成地仙，也是一番機緣，但是她心思澄凈，太過單純，放在外面若是受壞人誆騙，容易出事，還不如帶回堂口。”
“帶回去也行。”我沒啥意見，左右就是多燒兩根香的事。
小女孩挺厲害，往后還能幫我打打架。
許則然掂掂她，眼中有笑意，“況且，她這么可愛，以后就給我當女兒好了。”
“……”
我下意識摸摸肚子，心態有點滄桑。
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就已經兒女雙全了。
還是鬼兒子和鬼女兒。
呃……我突然想起來，我自己不人不鬼。
這么一想，我也沒立場嫌棄人家是鬼孩子。
許則然還是狐仙兒出身，半人半狐。
好像，一家四口都跟人沾點關系，但誰都不是人。
這個家庭組合，很別致。
許則然顯然沒體會到我的心路歷程，他笑著問小女孩，“跟我走，給我當女兒，好不好？”
“好，你要經常抱我。”小女孩摟著他的脖子。
許則然表情寵溺，跟她碰額頭，親熱好一會，才讓我用符把小女孩收了。
“把她帶回堂口還有個好處。”許則然突然說。
我想不出，“什么好處？”
“這幾日，灰五總是偷偷來見我，說黃老太爺為了讓他們會打架，整日讓胡九爺跟他們對打，他們都被打的夠嗆，求我去說說黃老太爺。”
許則然一副終于解決大麻煩的表情：“給黃老太爺找個孩子帶帶，他就沒時間折騰灰五幾個了。”
“……”
還能這樣？
我把小女孩收了，楊歡不再被控制，身體重新回歸她的掌控。
“你讓我背鬼，你居然讓我背鬼！”她雙眼紅腫，臉上都是淚痕，聲音嘶啞，顫聲控訴我。
我端起高深莫測的大師范兒，“不背鬼就得跳橋，難道你樂意跳橋？”
楊歡搖頭，“可是，我也不想背鬼。”
我安慰她，“背個鬼有啥，又不會缺塊肉，不是我誆你，我遇見的招惹鬼怪的人中，你是結果最好的，身體沒受傷，運勢不會受影響。”
我指著仍舊抱頭蹲在墻角的楊韜，“你三哥就是活生生的反面例子，被揍得多慘。”
許是對比之后，產生了幸福感，楊歡吸吸鼻子，沒再糾結背鬼的事，而是拿出手機，撥通她爸的電話，讓她爸趕緊找人送她和楊韜去醫院。
她跑的時間太長，楊韜被揍的太慘，都得去醫院看看。
聯系好車輛，楊歡又給我轉了兩萬塊錢，說是這次的酬勞。
看我把錢收下，叮囑我要轉給杜悅一萬，她才放心的躺地上，雙眼沒有焦距，嘴里念叨著：“我背鬼了，鬼就在我背上，太嚇人了。”
然后，嗚嗚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