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養鬼人還是賀煊，陳天現在對上誰都沒有勝算。
我也沒有。
所以，我不會讓他跟著我。
因為我無法保證他的安全，八成還會為了護著他，耽誤事。
陳天低頭沉思，直到回到學校都沒再說要跟著我的話。
我先回堂口燒香，特地給灰五老爺燒了六支貴香，然后才背包回宿舍。
程玉上晚自習還沒回來。
我關上宿舍門，剛要開燈，門上貼著穿衣鏡里突然晃過一道人影。
我立即摸出菜刀，小心翼翼的看過去。
鏡子里，我雙手環胸，目光嚴厲，話語里滿是譴責，“你還沒找到他，怎么能回去？”
“快去找他！”
又是鏡幻。
她能去她想去任何一面鏡子？
我攥著菜刀，前進兩步，盯著她的眼睛，“等著。”
鏡子里的我怔愣片刻，表情變得陰寒，“你說什么？你不想找到柳彤彤了？”
“不想了。”我立刻接道。
“你說什么？”鏡子里的我詫異問。
我握著菜刀對著鏡子比劃，慢悠悠的說：“我說我不想找柳彤彤了，你想如何處置她都行。”
鏡子里的我抿著嘴，瞪著我，不說話了。
我冷笑：“你不過是抓到柳彤彤而已，還真以為拿到我的把柄了？也不看看她對我重不重要。”
隔著鏡子，我把菜刀抵在她脖子的位置，“搞清楚，你讓我替你找人，相當于你求我辦事，求人就要求人的態度。”
鏡子里的我被我氣得臉色黑沉，怒極反笑，“周歲安，你有種，你別后悔。”
鏡子里的我緩緩后退。
我微笑，揮揮左手，“慢走，不送。”
不等她完全消失，我伸手就把燈摁開。
燈光一照，我再看向鏡子，鏡中的影像已經恢復正常。
我吐出口氣，裝起菜刀，拿出手機給祝歡衣打電話。
“歡衣，我最近被人算計著，查到養鬼人的事了。”我把事情跟她說了，“我答應過你要一起查養鬼人，本來是想等你學成出師，現在沒法等了。”
祝歡衣沉默幾秒，跟我說：“你等我半個小時，我去問問我師父，我能不能回去一趟。”
掛斷電話，我放下書包，坐到椅子上，腦子里重新把這幾天的事捋了一遍。
鏡幻引誘著我，一步一步的按照她的計劃走，這可不行。
我不能如此被動，得跳出來。
而跳出來的契機就是血衣女鬼。
祝歡衣前世的親媽血衣女鬼跟楊山景祖母都是被養鬼人看中了腹中的孩子，楊家那邊不好查，但血衣女鬼這里肯定好查。
要知道，祝歡衣前世的親爸，劉炳的大伯還活著呢。
我打算帶著血衣女鬼去找劉炳大伯。
半個小時后，祝歡衣給我回電話，說她今夜就坐飛機回來，明早到。
“歡衣要回來啦？”程玉回宿舍，正好聽見這句話。
“對，你要不要去接她？”我笑著問。
程玉忙不迭點頭，“當然要，好久沒見到歡衣了。”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一大早，我和程玉去機場接上祝歡衣，跟她一起回祝家。
祝歡衣洗漱過后，我們三個并排坐在落地窗前。
“賀煊追去南方了。”祝歡衣抱著膝蓋，眉宇間多了些堅毅之色，“我拿大棍子把他打了一頓。”
程玉很捧場，“哇，你能打得過他啦？”
“……還不能，我師父幫我來著。”祝歡衣不好意思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