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余下的,只有噪音 > 第012章,林芳平的名聲完了
  林知瑜給她們上了三大碗菜,魚香肉絲,醋溜肉片,土豆燉雞肉,又上了一碗米飯。

  她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就是女桌的菜,不過米飯就還剩一碗了,怕不夠吃呢。”

  王嬸子手快地接了過去,臉上堆滿了笑。

  “沒事兒沒事兒,夠吃夠吃。”

  林芳平沒搶到白米飯,心裏不痛快,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林知瑜,“米飯不夠你不會去蒸啊?”

  林知瑜臉上掛上一抹委屈。

  “大姑,上次你把家裏的米搜刮……都拿走了,就這點兒米還是我爸媽從牙縫裏省下來的呢,而且我跟我媽還有我閨女也都沒吃呢。”

  “活該,誰讓你給他們蒸那麼多大米飯的,你們餓死也活該。”

  林芳平呸了一聲,看林知瑜那個低眉順眼的勁兒,心裏別提多痛快了。

  還是她媽有本事,幾句話就讓林知瑜服了軟,等她吃飽之後,看她怎麼收拾這小蹄子。

  敢跟她大小聲還敢踢她的肚子,哼,不扒下她一層皮來她絕不消停。

  還有林知瑜拿來那些的麥乳精,桃酥餅,高粱酒和茶葉,這些東西都得給她,還真當她沒看到呢。

  林芳平沉浸在酒足飯飽之後如何教訓林知瑜的設想中,被林老太太扯了扯袖子才回過神來。

  “媽,你扯我幹嘛?”她正想的暢快呢。

  林老太太根本來不及說話,嘴裏都是菜,她所有的牙已經掉光了,吃一口肉要咀嚼很久才能咽下,她隻能用眼神示意林芳平快吃菜。

  林芳平順眼看去,王嬸子短短幾分鍾已經把桌上的飯菜給消滅了個大半,魚香肉絲跟醋溜肉片差不多快空了,就連那土豆燉雞肉也隻剩下幾塊土豆。

  她心裏咒罵了一聲,果然是沒吃過飯的豬,吃這麼快是餓死鬼投胎麼。

  手上的筷子連忙伸向盤子裏,剛夾起最後一塊醋溜肉片,被林老太太碰了一下胳膊。

  ‘啪’地一下,肉又重新掉回到盤子裏,林芳平再想去夾的時候,那醋溜肉片已經被王嬸子夾到了碗裏。

  她氣憤地嘟囔了一句,“媽,你碰我幹嘛。”

  要是林老太太沒碰她,那塊醋溜肉片此刻就進她嘴裏了。

  林老太太沉了臉,她沒牙,這些菜隻有醋溜肉片入口即化,特別適合她吃,其他兩個菜裏的肉她都嚼不動。

  看林芳平夾起最後一塊醋溜肉片,她就想著讓林芳平讓給自己吃,沒想到被王嬸子撿了漏。

  林芳平發完脾氣之後,重新去夾菜,不成想方才還滿滿當當的碗早已經空空蕩蕩,就連湯汁都不剩一滴。

  王嬸子風卷殘湧般地將桌子上的三個菜消滅光,又用魚香肉絲的湯汁拌了米飯,三下五除二地將米飯全部吃光,連個飯粒都沒剩下。

  這才意猶未盡地放下碗筷,滿足地拍了拍肚子,打了個飽嗝。

  林芳平肺都快氣炸了,她‘啪’地一聲把筷子往石桌上一摔,指著王嬸子就罵:“你還要不要臉,有你這麼吃飯的嗎?我們還沒吃呢,你是豬還是餓死鬼。”

  王嬸子是一臉酒足飯飽,她閑適地掏了掏耳朵,回懟道:“是我讓你們不吃的嗎?這飯菜就擺在桌上,誰想吃什麼就夾什麼唄,我還納悶呢,這麼多好菜,為啥你不吃,老太太是因為沒牙,你呢,是因為沒手還是沒嘴?自己技不如人怪誰啊。”

  王嬸子不僅好吃一口,飯量還巨大,就這吃飯夾菜的速度也別常人快許多。

  村裏紅白事的宴席上,那一大桌子人,就那麼幾個菜,都是搶著吃,搶到了就是吃到了,搶不到就餓著唄。

  她早就練出了一手好本事,林芳平想跟她搶菜吃,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重。

  林芳平氣得個仰倒,她是不吃嗎?她是沒搶到,都怪林知瑜,沒事兒請這頭豬來幹嘛。

  “林知瑜,你還傻愣著幹嘛,我跟你奶奶都沒吃上,趕緊再給我們多上些菜。”

  她心裏憋著氣,又罵不過王嬸子,隻得向林知瑜發難。

  在她看來,林知瑜還是以前那個可以被揉圓搓扁的慫貨,她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反正有老太太坐鎮,林知瑜就算不情願也不敢放個屁。

  林知瑜端過來三碗湯,“菜沒有了,這是鯽魚湯,剛出鍋還有點兒燙,等涼一些再喝吧。”

  她剛把湯碗放到桌子上,林芳平被那股子濃鬱鮮香的味道勾了魂,完全不聽林知瑜的話,徑直端起碗來就往嘴裏送,生怕被王嬸子搶了先。

  “啊。”林芳平突然慘叫了一聲,她喝的急,滾燙的湯完全來不及吐出來就那麼咽了下去,火辣劇痛襲來,感覺嗓子快冒煙了。

  她憤怒地將湯碗衝著林知瑜身上砸了過去,兩手掐著脖子,瞪著林知瑜,恨不得撕了她。

  “小心。”

  “瑜瑜,小心。”

  接連不斷的擔憂聲響起,屋裏的男人們本來在悠哉悠哉地喝著湯,沒成想外麵的女人鬧成了一團,隻得出來看看。

  宋嶼川在最前麵,看到林芳平把滾燙的魚湯碗砸向林知瑜,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衝到她身邊的。

  “沒事兒吧?”宋嶼川拉著她上下打量。

  林知瑜看著眼前緊張不已的男人,輕輕搖了搖頭,“沒事兒,就蹭著一點胳膊。”

  林芳平把湯碗砸過來的時候,她有所防備,微微側身,隻是被飛濺出來的湯汁掃到了胳膊,沒有都砸到她身上。

  宋嶼川視線落到她的胳膊上,原本白皙如凝脂的皮膚上,現在被燙的一個個黑豆大小的紅點,眉頭頓時緊蹙起來,“先去衝涼水,我帶你去醫院。”

  說完就要拉著她走,林知瑜卻反手將他拉住,如果現在走了,她就白挨這一次燙了。

  “你放心,我有準兒,沒事兒的。”

  宋嶼川見她不聽話,薄唇緊抿,卻也沒在說什麼,她主意大的很。

  林知瑜轉頭臉上就掛上了兩行淚,不敢置信地看著林芳平。

  “大姑,我敬你重你,好菜好湯都給你留著,你怎麼可以拿這麼燙的湯潑我?

  就算你今天對我不小心踢到了你的肚子懷恨在心,也沒必要這麼狠吧,你這樣完全就是想毀了我。

  虧得我爸媽這些年對你多加照顧,讓你住我哥哥的新房不說,還供應你日常口糧,還有兩個表姐的學費跟生活費,也都是我爸出的,對你們可謂是好到了極致。

  可你是怎麼對待他的家人的?

  這麼多年你隔三差五地就來壓榨一番我媽的私房錢,還時不時地搜刮她給家裏置辦的口糧,更是有事沒事就衝她發脾氣。

  我都提醒你那湯燙了,你還喝一口就往我身上潑,想燙死我。

  我就問你一句,我們娘倆到底怎麼你了,你這麼容不下我們,恨不得我們死?”

  林知瑜越說越委屈,那眼淚就跟不要錢的豆子一樣,劈裏啪啦地往下掉,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了。

  林芳平直接驚掉了下巴,這個小蹄子這是在幹什麼,怎麼倒打一耙呢。

  她平時是總按著林母罵,但林母也不吃虧啊,哪次林母沒還嘴?還有這小蹄子上午才剛踹過她一腳!

  現在說的好像她欺負了她們母女二人一樣。

  林芳平張口就想罵回去,奈何嗓子被燙得火辣辣地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知瑜梨花帶雨地一抬頭,繼續哭個不停,對付林芳平這種作精,還有林老太太這種戲精老白蓮,有時候一味硬剛也不行,該來點兒小白花技能也是要來的。

  “大姑,聽說你也有姑子,你在婆家也是被她們這麼欺負的嗎?

  還有你成天要求我爸媽孝順,稍微有一點不合你心意,你就跟奶奶說我爸媽不孝順,那你孝順你公婆嗎?

  你住我哥哥的新房有六年了,這期間你公婆生了好幾場病,你連看都不回去看一下,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說出孝順二字的。

  你這一天天在這裏磋磨著我爸媽,還摻和著家裏的大小事,把家裏鬧得雞犬不寧,人心惶惶。

  我知道你就是想占了我哥哥們的新房,留給你兩個女兒,可你這樣做不是在把我們全家人往死裏逼嗎?

  也罷,索性就如你所願,我們不活了還不成。”

  她說著就要往外跑,被宋嶼川攔住抱在了懷裏。

  “嶼川,你別攔著我,大姑不想讓我們一家子活,我就死給她看,正好死了給她騰地方。”

  宋嶼川哪敢鬆手,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地箍著她的腰,生怕沒攔住,讓她去尋了短見。

  林芳平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咬牙切齒地嘶吼了一句,“我沒有,你害我……”

  隻是再多餘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她心裏一陣害怕,她這嗓子出問題了。

  這時,一直未搭腔的王嬸子突然說話了。

  “我呸,林芳平,這話你也有臉說的出來。

  人家瑜瑜明明提醒過你那湯燙,是你自己等不急,端起碗來就喝了。

  我怎麼沒事兒,老太太怎麼沒事兒,那是因為我們聽了她的提醒,你不聽你被燙著了,你怪誰呢。

  瑜瑜給你留菜留湯,好聲好氣地招待你,這孩子多孝順啊,你可倒好,態度跋扈惡劣不說,自己弄傷了自己,還把氣撒到了瑜瑜身上。

  這幸好是躲開了,這要是沒躲開,就瑜瑜還有沒有命站在這裏都是兩說。”

  “還有我說你這些年怎麼不回你自己家呢,原來是惦記上了侄子們的新房。

  人家建軍供你兩個女兒讀書供你口糧和日常開銷,嗬嗬,沒想到供出你這麼個白眼狼來。

  現在你更是得寸進尺,把你那毒心黑手伸到了瑜瑜身上,我呸,你真當大家夥都瞎了不成。”

  王嬸子說完,滿臉同情地看著林知瑜,拍著胸脯保證。

  “瑜瑜,你不要怕,就林芳平這臭婆娘這些惡劣行徑,嬸子我定給她捅個底朝天。

  我要讓全村,不,全鎮的人都知道林芳平是個什麼狗東西。”

  林芳平不孝順自己家公婆,來弟弟家瞎攪合,占盡便宜不說,還恬不知恥地想把弟弟一家子攪合散了,霸占人家的新房,更過分地是還拿熱湯潑林知瑜,這不就是在謀財害命嗎?

  這些年她見識過大大小小胡攪蠻纏的潑婦,就沒見過像林芳平這般惡劣歹毒的。

  林芳平急了,名聲這個東西,在這個年代極為重要,尤其是對農村女人來說,簡直跟命沒啥區別。

  王嬸子那個大喇叭往村裏一通胡說,她以後就會成為村裏笑話的對象,走到哪兒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的。

  還有,她想霸占林家新房的心思一但被挑破,村裏人勢必會向著林建軍,她再想把房子據為自有可就難了。

  林芳平顧不得嗓間的劇痛,立馬撲上前去撕扯王嬸子,該死的,看她不撕爛這臭婆娘的嘴。

  哪料王嬸子一個側身躲開了,還伸手推了她一把,極為嫌棄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可別碰我,我嫌髒,你等著,我這就去將你做的醜事給大家夥好好說道說道。”

  王嬸子說完,飛也似的走了。

  她對林知瑜深感同情,覺得這姑娘既大方又會說話辦事兒,斷不該被林芳平那臭婆娘那般欺負。

  而且她看林芳平不爽好久了,這次尋著機會,她肯定要好好宣傳一番。

  省的林芳平一天到晚在那兒裝象擺闊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好像自己是什麼尊貴的富太太一樣。

  她們是泥腿子不假,可那也是貨真價實的泥腿子,不像林芳平,占著別人的房子用著別人的錢物,充當大尾巴狼!

  林芳平沒能攔住王嬸子,腦袋裏一片空白,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她的房子得不到了,她的名聲也壞了。

  這以後她還怎麼在易水村住,還怎麼出門跟人嘮家常,她會被全村人嫌棄的。

  怒火攻心之下,林芳平竟往林知瑜跟前衝了過去,她要弄死這個小蹄子,這一切都是她害得!

  沒想到一直沉默的林父突然擋在林知瑜身前,一把將林芳平推開。

  林芳平重重地跌到地上,膝蓋一陣刺痛,一時間站不起來,她不敢置信地看向素來聽話老實的弟弟,他怎麼敢對她動手的。

  “林建軍,你瘋了,你竟然敢對我動手,我可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