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會一直等著他
教官？
孫尚香聽著張子赫的話，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傻孩子，喊什麼教官啊，喊舅舅！”
張子赫回過神：“不、不是，他真是我教官！”
顧岑璽眼神平靜的看向張子赫，語氣是漫不經心的，但話裏的意思是不容置喙的。
“是教官就不能是你舅了？還站著幹什麼，喊舅！”
張子赫愣了愣。
傳言中的大魔王，怎麼突然之間就成他舅舅了？！
顧岑璽比他大不了幾歲，喊哥正合適，怎麼輩分壓他一頭？
張子赫還想著等軍訓結束，他就和顧岑璽稱兄道弟，親近地喊顧岑璽一聲哥呢。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顧岑璽看著張子赫，聲音懶散的拖著腔調:“怎麼，不願意喊舅？”
“難道想頂著39度的太陽踢正步？”
張子赫瞬間陷入了被顧教官支配的恐懼，瑟瑟發抖：“不、不敢！”
顧岑璽:“那你該喊什麼？”
張子赫放棄掙紮，恭敬的對著顧岑璽九十度鞠躬，響亮的喊道:“舅舅好！”
顧岑璽低沉的聲音懶懶回:“小外甥，你好。”
張子赫:“……”
喊外甥就喊外甥，幹嘛要帶個“小”啊？
他舅舅是不是在暗戳戳的欺負他，說他小？
張子赫一個熱血中二大好青年，當下就不服了。
他想脫口而出:老子很大！不信脫了褲子咱倆比比！
但他不敢說，因為他害怕。
張子赫對著顧岑璽恭敬地點頭:“大舅舅！你好！”
顧岑璽嘴邊掛著若有似無，饒有趣味的淺笑。
他很有主人公的姿態，指著他旁邊的椅子說:“小外甥，你坐這。”
張子赫:“……好吧。”
顧岑璽挑眉:“聽小外甥這語氣，怎麼有點不樂意啊？”
張子赫:“我沒有不樂意……”吧。
顧岑璽:“那就好。”
孫尚香看著張子赫和顧岑璽，很欣慰地說:“原來你們舅甥倆早就認識啊，那挺好，岑璽人很靠譜，子赫也很乖，那你們相處一定很愉快吧？”
顧岑璽對著孫尚香微一點頭:“表姐不用擔心，我們相處很好。”
張子赫呆滯。
他們什麼時候相處好了？
軍訓第一天抓他出來當典型，還讓他頂著39度的太陽站了一上午軍姿的，是哪個大魔王啊！
這是顧大舅舅單方麵的很好吧。
他都是單方麵被顧岑璽碾壓。
張子赫心裏默默吐槽個不停，但嘴上還是很乖順很尊敬地說:“我和大舅舅挺好的。”
張子赫認識了顧岑璽，又被媽媽孫尚香領到了一個膚白貌美，氣質高貴又很有風韻的女人身邊。
顧岑璽的媽媽葉婉虞親切的看著張子赫:“小子赫，你好啊。”
張子赫:“……”
為什麼顧家人都要喊他小啊！
小外甥，小子赫，小小小小小小……
聽得他頭皮發麻。
難聽。
張子赫麵上還是很講禮貌的，他望著那位喊他“小子赫”的美婦人 ，強撐著嘴角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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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尚香介紹說:“子赫，快喊姥姥。”
張子赫繼續九十度鞠躬，響亮喊道:“姥姥好！”
葉婉虞笑著握住他的手:“哎吆，我年紀輕輕的，孫子孫女沒抱上，倒是先有小外孫了，小外孫好啊，看我們家小外孫，長得一表人才的，真俊。”
張子赫心裏默默吐槽:一句話三個“小”，很好，嗬嗬噠。
葉婉虞笑容親潤:“我隻見過小子赫一麵，還是在國外他出生的時候，那時候小子赫隻有巴掌那麼大，小不點點一小隻，這再見麵，小子赫就長大了，我也老了。”
張子赫:這一句五個“小”，哼！
孫尚香拍了拍不說話的張子赫。
張子赫麵上又露出職業性的帥氣的微笑:“葉姥姥一點都不老，年輕又漂亮，葉姥姥就是輩分大，我和葉姥姥站在一起，外人不知道的，一準兒以為你是我姐，正兒八經的漂亮姐姐。”
葉婉虞聽著張子赫的話，笑得合不攏嘴:“小子赫真會說話，小子赫太討人喜歡了。”
張子赫:“……”
有點不想說話了。
一頓飯的功夫，張子赫耳邊都是嗡嗡嗡的“小”個不停。
張子赫:麻了，累了，毀滅吧。
***
夏天這邊晚飯先結束。
同學們都興致勃勃去趕下一場KTV唱歌了，包間裏隻剩下蔣雯和夏天。
夏天今天故意多喝了兩杯酒。
她給顧岑璽發消息:［我喝醉了，不能開車，怎麼辦？］
等了一分鍾，對方回:［乖乖等我，我結束後去接你］
夏天握住手機，紅潤潤的唇瓣翹成了一輪彎月。
蔣雯看著夏天紅撲撲的臉蛋，關心問說:“夏天，你沒事吧，你醉了嗎？”
夏天翹唇笑笑:“對岑璽哥哥來說，我醉了，對其他人，我沒醉。”
蔣雯很上道地說:“我懂。”
裝醉。
蔣雯知道好朋友要去勾男人，她不能礙事，於是蔣雯很自覺地說:“那我不跟你一起了，我先回了。”
夏天拍了拍蔣雯:“真是我的好朋友，夠意思。”
蔣雯看了一眼時間，太晚了，最後一班地鐵都停運了，如果坐公交回去，到宿舍都鎖門了。
她想起了熱情的張同學，給他打電話:“張子赫，今晚我能蹭你的車回學校嗎？”
張子赫正在被姥姥和顧舅舅的“小”字左右圍攻，現在聽到有人喊他張子赫而不是小子赫……
輩兒感親切。
張子赫一口答應:“行啊，沒問題，我這邊結束送你回去。”
蔣雯開心說:“謝謝張同學。”
張子赫語氣豪爽:“謝什麼，大家都是同學，一點小忙，順道就幫了。”
掛斷電話，蔣雯蹦蹦跳跳走到夏天身邊:“天姐，我覺得張子赫也很不錯啊，人挺好的。”
夏天正斜倚在沙發上，嫵媚的桃花眼氤氳著一層濕漉漉的水霧:“喜歡嗎？那你追個試試？”
蔣雯連連擺手:“我還是不了，我才剛分手。”
夏天眼中露出一縷冷芒，問她:“還沒忘記那個叫江淮的渣男？”
蔣雯一咬牙:“我打不死他個渣男！惡心人的垃圾！該分就分，我現在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夏天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顆橘子，扔到蔣雯懷裏:“孺子可教，是個是非分明的好孩子。”
蔣雯嘿嘿嘿笑著:“可不是嘛，跟著我天姐，不颯也得颯。”
夏天頭有點暈，懶懶地趴在沙發上，精致的尖下巴抵在黑色沙發套上。
她粉白的小臉與漆黑的顏色形成強烈對比，更顯得雪白細膩。
她低語說:“我岑璽哥哥什麼時候來接我啊？”
***
顧家家宴。
顧岑璽和張子赫坐在一起。
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英俊非凡，沉穩冷峻，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身穿黑色衛衣的少年陽光俊俏，清瘦挺拔，充滿了朝氣蓬勃的少年感。
張子赫舉起一杯酒，對著顧岑璽:“大舅舅，今天見到你，我真是太開心了，我敬你一杯。”
顧岑璽聲音低藹，帶著一絲玩味:“見到我你真的開心嗎，小外甥？”
張子赫繃緊了嘴，一口把杯子裏的酒幹了，然後對顧岑璽說:“你要不帶這個小字，我就開心！”
顧岑璽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低笑說:“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自尊心還挺強。”
張子赫的臉一下子紅了，不知道是被酒辣的，還是被顧岑璽嘲笑的。
他不滿的嚷嚷說:“誰說我毛沒齊啊，我這都成年了，舅舅你別欺負我。”
顧岑璽笑得漫不經心:“舅舅不欺負小屁孩。”
張子赫:“……”
他已經被顧岑璽磨的沒脾氣了。
不能跟大魔王比變態，比不了，屬實比不了。
張子赫開始擺爛，愛咋咋滴，隨他怎麼喊，反正他很大。
顧岑璽清俊的眼神掃過張子赫，看到他一臉的憋屈和委屈，就像個被欺負慘了的小孩子。
嗯，對，他本來就是個小孩子。
顧岑璽揚著薄紅的唇角，笑容戲謔，帶著點蔫壞兒。
大魔王終於良心發現，決定不欺負孩子了。
他骨節細瘦的手指拿起一杯酒，朝張子赫舉起:“張子赫，我敬你。”
張子赫聽到他的話，猛一轉頭看他，清澈的眼神發亮:“你……”
終於不再喊他“小”了。
張子赫忙端起酒杯，激動說:“老舅！我敬你我敬你，長幼有序，我小輩兒得敬你喝酒。”
顧岑璽臉色一沉，低磁冷冽地說:“把老字去掉。”
這回輪到張子赫笑了:“老舅你不想聽老字啊，老舅你不老啊，老舅你別想多啊，老舅！”
顧岑璽濃黑的眉頭幾不可察蹙了一下。
一句話六個老。
這小子故意的。
張子赫看到顧岑璽皺了皺的眉頭，笑得“小人得誌”，可算找到機會了。
這回該輪到我了吧·熊貓壞笑表情包
張子赫對著顧岑璽，笑中帶著抑製不住的得意:“老舅你排行不大吧，那我應該喊你小舅吧，小舅你吃飯真快，小舅你是不是幹啥事都很快啊，小舅你是不是不行啊，小舅你得控製著點，女人都喜歡能堅持的男人，小舅你別太快。”
一句話，一個老，六個小，三個快。
男人最不愛聽的詞全用上了。
張子赫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顧岑璽冷冷笑了一聲，淩厲的眼神掃過張子赫。
他沉冷的聲音緩緩說:“小子赫，你明天還軍訓吧，明天你的教官是我，天氣預報說明天40度，在40度的太陽下踢正步，應該很爽吧？”
才開心不到一秒的張子赫，眨眼間蔫了。
顧岑璽淩冽的眼神閃著鋒利的光，看著張子赫的眼睛:“你懂我的意思吧，小外甥？”
張子赫心裏一抖，尿都快嚇出來了。
他立即求饒:“不要啊舅舅，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能坑自己人啊，你可是我親舅！”
顧岑璽勾著唇說:“表的。”
張子赫慌張了:“表的咋了，顧大舅舅，顧年輕舅舅，顧最能堅持的舅舅，你在我心裏比我親舅還親，不是親舅勝似親舅！”
“你放過我吧，我的顧親舅，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一定知錯就改。”
顧岑璽抬手將杯子裏酒一飲而盡:“你在向我求饒？”
張子赫重重點頭:“嗯！”
顧岑璽:“晚了，我這個人心眼小，記仇。”
張子赫傻眼了。
那他明天豈不是死定了？
他想想就要內牛滿麵。
顧岑璽和小外甥算完賬，葉婉虞走了過來:“岑璽，你跟我出來一下。”
顧岑璽和她走出去。
走廊裏，葉婉虞問顧岑璽:“那個叫夏天的漂亮小姑娘走了嗎？”
顧岑璽想起夏天給他發的消息:“應該還沒走。”
她會等他。
不知為何，顧岑璽覺得，即使他有事耽擱了，即使他再晚，那個嬌豔又倔強的的小姑娘都會一直等他。
想到這個，顧岑璽心裏莫名悸動了一下。
葉婉虞看著顧岑璽，眼神裏飽含期待:“兒子你知道你媽我是顏控吧，那小姑娘長的很合我眼緣，她性子我瞧著也喜歡，你不如跟那小姑娘試試？”
顧岑璽長而密的睫毛垂落，眸光微斂:“她今年才十八……”
葉婉虞睨他一眼:“老牛不都喜歡吃嫩草嗎，她這麼年輕，你又不吃虧。”
顧岑璽:“……媽！你兒子不老！”
葉婉虞輕輕笑了一聲:“沒說你老，就打個比喻，那小姑娘既然沒走，你快去送送她，小姑娘一個人回家多不安全。”
顧岑璽點頭:“行。”
兩個人走進包間，顧岑璽拿過外套，走出包間。
他給夏天打電話:“丫頭，你在哪個房間？”
此時的夏天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嬌軟窈窕的身子半陷在沙發裏，睡顏恬靜。
睡著的她臉蛋白裏透紅的，帶著一絲天真恬靜的孩子氣。
電話響了一聲，蔣雯擔心打擾她睡覺，就替她接了。
蔣雯聽著話筒裏顧教官低沉磁性，比大提琴還要好聽的聲音，她心髒猛跳:“顧顧顧教官！”
顧岑璽聽到對方不是夏天，他眸光暗了:“夏天呢？”
蔣雯忙說:“她在我旁邊，她睡著了。”
顧岑璽:“房間號。”
蔣雯把房間號告訴他。
顧岑璽乘坐電梯來到十樓，他推開包間的門，蔣雯自動走出屋:“我先出去。”
屋子裏隻剩下顧岑璽和夏天。
屋子裏沒開燈，黑漆漆的。
顧岑璽沒開燈，因為突然亮起的燈光會刺到她的眼。
他借著走廊裏昏暗的燈光，把沙發上的小姑娘公主抱，抱進懷裏。
小姑娘一點也沒有掙紮，乖乖任他抱著。
顧岑璽抱著她走出來，抱著她進了電梯。
她一直任他抱著。
顧岑璽看著懷裏嬌嬌軟軟，還散發著酒香的小丫頭，微微皺了皺眉。
她怎麼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要是碰到壞人，她不是輕而易舉就被抱走了嗎？
他沉思的時候，一雙細白光滑的胳膊抱住了他，摟住他的背。
女孩子媚甜的聲音細細的，像在撒嬌:“岑璽哥哥。”
顧岑璽低聲應:“是我。”
夏天躺在他懷裏，迷離潤澤的眸子望向他，微挑的眼梢浸滿嬌媚，很勾人，像是在故意勾引他 。
“哥哥，我們去開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