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選擇白月光后,霍總腸子悔青了 > 第七十章:碎玉人
  素鶴微怔,向后稍仰。

  緩慢道:“依那位蓉蓉姑娘所言,碎姑娘乃是從神女殿逃出的祭品。

  不出意外的話,待她清醒,你我便可以一問原由?”

  槐尹默然低頭,酒碗觸唇而不飲。良久,瞥過眸子看向素鶴道:“你說的對,是我失態了。”

  放下酒碗,把手上沾到的酒水用袖子擦干凈,放到鼻前聞了聞,略帶嫌棄道:“我出去洗一下。”

  “嗯。”

  他前腳剛走,后腳缺云子捧著碗,蔫噠噠進來:“那小子去做甚?”

  “剛才不小心把酒水灑了,出去洗洗。”

  “嚯,大男人一個還整的女人一般,他喝的時候可沒帶半點嫌棄?”

  素鶴笑了,端起酒碗幫槐尹圓場,道:“蒙前輩數次恩德,晚輩欲借花獻佛,聊表敬意。

  倘若前輩不嫌棄,咱們就干.了。”

  起身遙敬,一飲而盡,然后照了照酒碗。

  缺云子看到,頓時樂開懷,跳上凳子半蹲道:“好,干了。”

  隨后素鶴把酒壇,依次滿上。兩人飲過數回,槐尹洗畢,將手上水珠甩落,拐進屋內:“喲?您老人家不坐外面啦?”

  “哼哼哼,我坐外面好讓你把酒喝光嗎?說,你剛剛偷偷背著我們做什么了?”缺云子忽的一厲聲,別說槐尹,就是素鶴也嚇了一跳。

  不解其意的問道:“前輩?”

  而槐尹定了定心神,拖過酒壇把自己的碗滿上,白了缺云子一眼:“我能干嘛?您老慧眼無雙,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他說的也對,因為此刻衣袖還濕的能擰出水。

  就這樣,能干嘛……

  哪知,某人耍賴:“我就看不出來,說,你是不是背地里藏了一碗酒?”

  缺云子“蹭”的拖過酒壇,急了眼的護在懷里。

  “喏,你聞聞,我都藏這兒。”槐尹剛準備喝,聽他這話,登時“砰”的放下碗,沒好氣扯上衣袖在缺云子面前直抖:“有沒有,有沒有?”

  “滾犢子,又不是女人香聞個毛線。”

  “不就是喝你兩碗酒,看把你急得……”

  缺云子連珠炮似的拍開槐尹的袖子,很是厭棄的哼了聲。

  “喂,老頭你別太過分啊……”

  “你咬我?”

  “……”

  正打鬧間,里屋的門被打開,拂清風低頭,揭簾而出:“人已無礙,你們看是現在詢問,還是等天明之后再作計議?”

  槐尹一抬頭,剜了眼缺云子,道:“現在問,我要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把她害成這樣?”

  他的聲音很響亮,睡在里屋的碎玉人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

  出乎意料,拂清風聽到他的話后,并沒有阻攔。只是看了眼,便讓他進去了。

  錯身的剎那,槐尹不禁想是不是自己太多疑?

  拂清風并沒有回頭理會,對素鶴道:“走吧,你與吾還得抓緊時間。”

  又轉身同缺云子說:“缺仙友在谷中,盡可自便。拂某尚有他事,失禮之處還請寬宥。”

  缺云子不在意的擺手,道:“沒事沒事,你們忙你們的,老頭子我去聽聽小丫頭要說什么。”

  兩相作別,素鶴拱手長揖:“前輩稍坐,恕我等失陪。”

  “去吧去吧……”

  揮別兩人,缺云子賊頭賊腦閃進里屋,把碎玉人、槐尹都唬了一跳。

  恢復神智的碎玉人,看上去還是嬌憨依舊,然水汪汪的眸子透著幾分機靈與可愛。

  “老前輩,您是要和玉人扮鬼玩嗎?”

  “是啊是啊,你玩不玩?這臭小子木楞的很,不好玩。咱們玩好不好?”說罷,缺云子吧啦吧啦沖小姑娘眨眼睛。

  碎玉人咯咯笑的東倒西歪,捂著肚子道:“不要,鬼嚇人,我怕。”

  “咦,那鬼都是人死變的,你怕他們做甚?”

  “不要,人家就是害怕……咯咯咯!”說完,抱著枕頭把小臉埋進去,又悄悄抬出一截張看。

  只有眼里的星子,忽閃忽閃,滿滿都是笑意。

  “好啦,小丫頭,我問你。你真名叫什么?”缺云子展開了哄娃娃模式,不像個狼外婆,倒像個狼外公。

  碎玉人笑嘻嘻道:“我就叫碎玉人呀。”

  “嗯?碎玉人不是這混小子取得嗎?”

  “那人家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就叫碎玉人。”

  “成,那你家在哪里?爹娘是誰?為什么會是神女殿的祭品?”缺云子踹了槐尹一腳:“起開,老頭子我累了。”

  槐尹怔了怔,火氣噗噗冒。但,人還是老老實實自己搬個凳子坐下。

  “嘿嘿嘿,說吧,老頭子我想聽。”缺云子得意的咧開嘴,齜牙笑得沒眼。

  碎玉人眨著明眸,直勾勾盯著槐尹掰著指頭道:“我生在王城,生身父母早逝,是被養父收養長大的。”

  “你養父是誰?”

  “嗯~~,爹爹說過在外不能借他的名頭,免得我闖出禍事丟他老人家的臉。”

  “好吧,那你怎么落到會……”那啥,就是你怎么把自己弄這副田地?

  “這個嘛……”碎玉人收回目光,把臉拉低了些,只露出一對眸子道:“我長這么大,從來沒有出過園子。

  有天,我聽著外面很是熱鬧,就想出去看看。

  可照顧我的婆子死活不讓出門,我一生氣就制了她們,然后我就溜出來啦。”

  “不會是你出門沒多久,讓人給逮了吧?”槐尹沒忍住,涼涼道。

  “是又怎樣?沒出過門,逮了很稀奇嗎?”眼珠滴溜一轉,抄起枕頭正中槐尹面門:“壞人。”

  “誒?到底誰是壞人啊?”槐尹沒好氣的把枕頭自臉上拿開,真……霸道的女人。

  “我不管,我說你是壞人,就是壞人,爺爺您說對不對?”

  “對對對……”缺云子很配合。

  好嘛,一轉眼這兩人就成了爺孫。瞅著碎玉人拖著缺云子大手撒嬌,槐尹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疼。

  道:“行了,別插科打諢。說說你是怎么陷進去的。”

  “……略略略,不和你說。”

  缺云子樂呵呵道:“乖,跟老頭子說,氣死他。”

  碎玉人收起鬼臉,登時換了個人似的,睇眼槐尹怯生生的低下頭:“我也不知道怎么進去的,只記得醒過來是在一處滿是紅紗旖旎的神殿。

  那里有尊神女像,很高,很好看。她手里托著荷葉玉盞,作奔月之態。

  殿內還有不少與我一般,被逮進去的女子。

  有的,已經逮進來兩三天。

  在那里,每天都有人死去。如果有反抗的,他們就會用各種法子施刑,直到被打的女子愿意自己獻祭,他們……才會停手。”

  咋聞獻祭二字,連向來沒個正形的缺云子也不禁正色道:“怎么個獻祭法?”

  “將人腳上頭下,倒懸在梁上,放盡血.液而死。”那血,全都進了荷葉玉盞。

  愈說,她的聲音愈弱。

  從她的話中,明顯可以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慌,槐尹蹙眉而起:“既有他人,你們為何不聯手突破魔掌?”

  不用說,這是一定林卯和那婆娘搞出的鬼。

  碎玉人蔫噠噠的低下頭,吸吸鼻子道:“我們都被止住修為,落在他們手上,與凡人無異。”

  槐尹僵住,原來那幾個女子說的是實情。

  “這樣啊,你是怎么出來的?”缺云子問。

  “我是眾人里面最后一個被獻祭的,他們很會折磨人。下手時,內里震碎,外皮不破。

  留一口氣,吊著放血。

  因為他們說,神女不喜歡太丑的。

  而遇到怎樣也不肯的,就把靈氣化作長針,刺入識海……”

  缺云子、槐尹大驚,俱在彼此眼中看到錯愕。人之識海,脆弱非同一般。針刺識海,無疑是靈魂上的消磨。

  不怪這丫頭,后面會如個孩童無異。沒有失魂,便算邀天之幸。

  “那……你是怎樣出來的?”問出這句話時,槐尹覺得心里莫名的沉。他不知道,碎玉人在沒有修為的情況咋,是怎么捱過去的,又是經歷什么才逃出來。

  最后,到的螣海。

  碎玉人搖頭,她也不曉得自己是如何逃出生天。

  只道是當時憑著一腔執念,以秘法沖破禁制,逃出神女殿。

  一路昏昏沉沉的奔波,根本不曉得自己到了哪里。至于后面為何是螣海出現,連她自己為說不清。

  缺云子聽完,大手搓膝蓋:“混小子,你怎么看。”

  坦白講,欲海天沉寂多年,還從未聽過這等令人怒火填胸的獻祭法。

  獻祭有很多的法子,但是以活人獻祭,在哪里都是個禁忌。

  便是偶有犯禁者,那也是痛痛快快一刀了結。似這般,還真的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卡在這風口浪尖,是長久來的太平,終是要被打破嗎?

  槐尹緊咬下唇,久久才開口問:“可知那些尸體是如何處理的?”

  他記得當初林卯的女兒連同神女殿,是被大火所吞噬。

  這么多人,如果是被燒掉,定也會留下少許痕跡。說不得,可以從此處下手。

  碎玉人軟趴趴的撲在被子上,有氣無力道:“不清楚,只記得每次有人被獻祭后,都會來幾個人把尸體運走。

  運到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

  這……“曉得運尸體的人是誰?叫什么名字嗎?”

  “嗯~不知,他們守口極嚴,從不多說半句話。”許是回想過去,讓她憶起那段夢魘般的日子。悄摸摸伸出柔荑抓住被角,就勢一滾把自己裹成了“毛毛蟲”。

  缺云子嘆口氣,抬手摩其頂:“沒事,都過去了。

  那幫畜牲,不會逍遙太久的。”

  轉眸對槐尹道:“鶴小子那邊,大概還要多久?”

  照這種情形,對方恐怕不會老實坐等半月之期。若不盡快,難免錯失先機。

  “不是很好說,人皇石我已交給他。但最后能不能順利成事,恐還得看先生施為。”

  “說的也對,老頭子出去看看,你陪陪小丫頭。”缺云子拍腿起身,懊惱的摳了幾下雞窩頭,負手離開。

  槐尹看著簾子,盯了許久。

  直到簾子不再晃動,轉身踱步走至床邊。

  “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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