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末有彩蛋,關于錦衣衛的設置!】

  “姓馮的,張官人這是抬舉你,別給臉不要臉!”

  馮淵還沒答話,一旁獄卒已叫囂起來。

  抬起頭來,馮淵低聲道:“我不會變賣祖產,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敬酒不吃吃罰酒,找揍是吧!”

  眼看獄卒提棍就要打人,張姓小吏伸手攔住,而后看向馮淵:“馮小兄弟,你這又是何苦!”

  “須知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人死不能復生,你要想清楚!”

  馮淵不疾不徐道:“我已是不肖子孫,豈能變賣祖產茍活!”

  “你要想清楚,莫要沖動!”小吏苦口婆心,一副為他著想的樣子。

  馮淵低下頭,毫不遲疑道:“你不必多說了!”

  眼見他真的鐵了心,小吏的表情冷了下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哼哼,你想一死了之,卻未必那么容易,這應天府的大牢里……有的是讓你生不如死的法子!”

  走出牢房,看著仍低著頭的馮淵,小吏冷冷道:“你這是自討苦吃!”

  小吏拂袖而去離開,兩名獄卒卻還沒走,他倆在收拾還未動過的飯菜。

  “小子,你可真是不長腦子,給了錢出去不就完了!”

  “通判大人要收拾你,你又怎能反抗得了!”

  白得一頓好吃食,兩名獄卒心情高興,才對馮淵多說了幾句。

  馮淵抓住關鍵,連忙問道:“不是薛家害我?”

  意識到自己失言,兩名獄卒便不再多說,麻溜收拾完東西就離開了。

  待這些人離開,兩邊牢房的人便靠了過來,紛紛吐槽馮淵傻瓜不知變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小子可真是死腦筋!”

  “只要活著,就有起家的法子,你還偏偏求死,真是蠢貨!”

  剛才的對話眾人都聽到了,大致也能猜到怎么回事,無非官府是詐他錢財而已。

  對這些長待牢房,前途未卜的人來說,要是自己有錢就能出去,他們會毫不猶豫賣田賣地。

  “即便你不答應,桌上飯菜總該吃點兒,白白便宜了那兩個家伙……”

  “太蠢了,這樣的人活著,也不知得把爹娘氣成啥樣!”

  被這些人連番貶低,讓本就懊悔愧疚的馮淵,一時激憤竟暈了過去。

  這下可好了,眾人更罵他無用,編排一陣后就各自散去。

  大概只過了十幾分鐘,吃飽喝足的獄卒折返回來,一桶水將馮淵從昏睡中潑醒。

  “你倒是睡得安穩,卻害得我們操勞……”

  “起來吧,那邊兒已經準備好了,烙鐵釘板皮鞭子……有你受的!”

  …………

  馮淵在府衙大牢內受苦,另一頭的錦衣衛大牢內,卻有人吐槽飯菜太難吃。

  在如今大明,作為上直親軍衛之首,錦衣衛的職能已經很單一,主要作為皇帝的眼睛分布全國。

  每省設置千戶所,專門負責一省消息打探,監督巡按御史在內的所有官員士紳。

  “別抱怨了,你我還是該想想,接下來該如何!”王群面露愁容。

  放下碗筷,喝了一口半兩涼的茶,章秋佑嘆了口氣:“還能如何?大不了被貶官,回鄉里讀書耕田去!”

  王群搖了搖頭:“咱倆治下那些事,只要嚴查便可議罪,十三爺若一心立威,只怕不只是罷官!”

  再度嘆了口氣,章秋佑說道:“怪只怪咱運氣背,十三爺來了還低聲議論,才成了出頭鳥啊!”

  “誰能想到,這十三爺年紀不大,卻比太子還要嚴厲!”王群捶胸頓足。

  牢房內沉默了下來,未知讓他二人感到恐懼。

  “咱們就這般坐以待斃?”

  聽到此言,王群無奈道:“此處叫天天不應,你我除了等還能做什么?”

  一番思索后,章秋佑沉聲道:“要不咱寫個認罪的折子?求十三爺和太子寬恕,讓我二人將功折罪?”

  “這……倒也不是不行,但只怕沒多大用處!”

  頓了頓,王群接著說道:“你忘了,咱倆是被立出來的靶子,若把我們放了,今日朝會豈不白費功夫!”

  今日議事是何情況,他二人分析一下午,早已經了然于心,知道太子和朱景洪是在唱紅白臉。

  “依你這么說,咱們是沒救了!”

  “也不盡然,說不定外面已有人設法搭救咱們,想必你也明白……和咱們一樣有事的人多!”

  被王群這么一點,章秋佑立馬明白過來,心中又泛起了希望來。

  “那這折子,還寫不寫?”

  “寫,當然要寫,反正閑著也無事!”

  他倆作為官員,雖然住牢房自然更高級,除了座椅床位,筆墨紙硯也是有的。

  一人負責研墨,一人負責書寫,大概只用了半個小時,一份精雕細琢的陳情書便新鮮出爐。

  二人各自署上姓名,然后便呼喚守衛在外的看守。

  看守做不了主,便將折子送到了上司處,然后又送到了百戶處,最后送到了千戶李文釗處。

  李文釗最近很忙,作為皇帝派駐地方眼睛,剿倭的事他要盯著,白蓮教的逆賊他得查,地方官的爛事他得調查,如今清賬的事他也得監督。

  以至于到了晚上,他還在看各地傳上來的奏報,還得從里邊兒篩選出有價值的。

  作為派駐金陵的錦衣衛千戶,李文釗雖只是五品武官,但也是這一省有數的大人物,金陵官員誰見了都打怵。

  但此刻面對區區一份折子,他卻是一臉的鄭重。

  “千戶大人,這是牢里那兩位的陳情書,您看該如何處置!”百戶恭敬提問。

  誰知李文釗問道:“你說該怎么辦?”

  作為他的心腹之人,百戶思索后答道:“大人,卑職以為,還是送的好!”

  “為何!”

  “大人,今日之事是太子爺和地方爭斗,咱們的事已經夠多了,能不摻和還是躲遠點兒好!”

  微微點頭后,李文釗說道:“那就送過去,如何處置咱就不要操心了!”

  百戶的話其實提醒了李文釗,這件事不只是太子和地方在斗,更關鍵是太子和睿王在斗。

  他錦衣衛千戶固然威風,可對皇家而言僅是家奴,這等奪嫡之事自然躲遠些好。

  “你怎么還不走?快送過去!”

  “大人,還有件事,卑職不知該不該講!”

  李文釗沒好氣道:“有屁就放,沒看到我忙著?”

  “今日十三爺跑出了行宮,與薛家大爺起了沖突,十三爺把薛家人暴打一頓后,派人將他們送去了應天府!”

  “金陵薛家?他們張狂跋扈,也算是活該!”

  “這件事,要不要上報?”百戶試探著問道。

  朱景洪很不安分,所以近期給錦衣衛的御旨中,著重提了要看住他,有情況要及時匯報上去。

  但如何把握其中的度,就很考驗李文釗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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