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棋眼中，小黑是他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大挑戰之一。
如果無法解決小黑，每次前往1500年后的未來世界，他的停留時間都不會很長。
小黑到底是什么，他至今仍未完全了解。
從最初靈能納米機器人的猜測到現在，小黑所展現的能力完全超越了他的認知。
尤其是幽影城主與小黑的一戰，讓他看到了小黑展現真正實力時的無敵姿態。
如果他的外掛是BUG，那么小黑就像是專門抹除BUG的特殊存在。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清楚到底該成長到何種實力才能夠與小黑從未開啟的第三形態一戰。
現實線上，小黑的雛形已經誕生。
即使他活過數百年，等小黑自動復蘇的那一刻，他還是難逃一死。
小黑就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卡在了數百年后的現實線與1500年后的未來線上，只要是擁有特殊體質的他出現，都會成為小黑追殺的獵物。
關于小黑身上的迷題，或許只有創造小黑的墨才知曉答案。
但墨顯然不會告訴他真相。
現在他只能寄希望于慕暚，希望她能夠知曉小黑的來歷，以及擊潰小黑的辦法。
面對封棋的詢問，慕暚放下了手里的食物，短暫沉默后無奈搖頭：
“我沒有與小黑有過接觸，所以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但從你的描述來看，我覺得墨不可能是小黑的創造者，或許墨只是小黑的拼接者，所以墨才會稱呼小黑為規則集合體。”
“我與墨都知曉遺跡島嶼的存在，自從我與他的關系破裂后，他顯然也去過遺跡島嶼，或許小黑正是他在遺跡島嶼上找到的柱神遺物，打造出來的特殊生命體，至于為何要追殺你，我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一點能夠證明我的猜測，在你的描述中墨似乎也沒有掌握該如何操控小黑，以我對墨的了解，他身為創造者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所以他更像是依靠柱神遺物拼湊出了小黑，而不是創造出了小黑。”
聽了慕暚的解釋，封棋心中無奈，隨后繼續追問道：
“墨口中將小黑稱為規則集合體，你是怎么理解這句話的？”
“規則，很好理解，你所見到的一切都在規則的體系軌跡內運轉，例如為什么水達到沸點會沸騰，這一切的背后都與世界的規則設定有關，不同規則體系下的環境會有完全不同的物理表現，例如有的領域場沒有火元素，有的領域場水在高溫下會凝結成堅硬固體，而不是蒸發，這都是規則導致。”
“簡單理解，你可以將規則視為游戲里條條框框的設定，例如玩家的血條見底后會死亡，這就是游戲里的設定，而現實中的各種設定就是規則。”
“小黑被稱為規則集合體，大概率是指小黑本身就有自己獨特的規則設定，不與我們所處的世界規則相同……舉例來說，小黑就像是一座移動的領域場，它有著獨屬于自己的規則體系。”
慕暚的解釋，加深了封棋對小黑的理解，他當即追問道：
“我是否可以這么理解，小黑就像是游戲中的外掛，有著不符合游戲設定的能力，例如鎖血掛、瞬移掛，這種類型。”
“沒錯，但這只是我的猜測，具體答案只有墨才知曉……看來這個小胖子也沒少去探索遺跡島嶼，我在遺跡島嶼上發現了猩紅晶石這件至寶，他顯然也找到了好東西，這些都是上一個紀元，乃至更遠古的紀元留給這個時代的珍貴遺物。”
封棋在這時點頭：
“等我的實力足夠強大那天，我會去那座遺跡島嶼上瞧瞧，說不定能也能找到一些珍貴遺物，甚至是找到小黑的詳細來歷。”
說到這里，封棋忽然停頓，隨后望向慕暚好奇詢問道：
“老……慕暚，如果我想在犧牲線剛開始的時候找到你，有什么辦法能夠直接聯系到你？”
面對詢問，慕暚遺憾搖頭：
“顯然不行，我消失的這些年被困在遺跡島嶼的一處深淵空間中，那里接收不到任何信號，想要聯系我完全沒有可能……除非在犧牲線開啟的時候你也進入遺跡島嶼上的那一處深淵空間，這樣我們就能提前見面。”
“那就說說你是如何從深淵空間中走出來的，等我去了遺跡島嶼也好復制你逃出來的方式帶著你走出來，這樣能省去不少時間。”
“說實話，我在那一處深淵空間內找不到任何方向，甚至感知不到空間與時間的存在，陷入了一種奇妙的迷失狀態，最近才醒來，如果你想將我提前帶出遺跡島嶼上的深淵空間，除非是你能抵抗住那種失去感知的迷失狀態。”
封棋：……
以他現在的實力，登上遺跡島嶼都十分勉強，待不了多久就會被不斷塞入腦海中的信息撐爆，想要探索遺跡島嶼完全是癡心妄想。
想要將陷入遺跡島嶼某一處深淵空間的慕暚帶走，難度顯然還要大幅度提升。
他忍不住詢問道：
“墨的實力并不強，他為何能抵抗遺跡島嶼的信息灌輸？”
面對詢問，慕暚不由得一愣，隨后忍不住翻白眼：
“他可是墨月意識的分身，雖然實力不強，但他的精神識海容量與普通生命相比猶如星空般廣袤，抵擋信息的灌輸自然不再話下。”
“原來如此……但你可以先告訴我遺跡島嶼的坐標，以及深淵的空間的坐標，等我實力足夠強的時候好進入虛空世界快速尋找。”
“虛空世界充斥暗元素，那里可沒法用地圖導航，或是依靠標志性建筑來分辨方向與位置，想要在虛空世界定位，只能通過精神感知。”
“有辦法嗎？”
慕暚點頭，隨后抬起了左手，朝封棋的眉心處一點。
頓時封棋眼前的世界快速崩塌，隨后被無盡的黑暗包裹，他再次來到了精神幻境世界。
“開啟你的感知，我助你將感知放大。”
慕暚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封棋當即閉上了眼睛，精神意識在此刻透出體外，不斷延伸。
這時他感覺到一股充滿親和力的能量包裹住他的意識。
頓時他的意識強度暴漲。
原本感知下的漆黑色世界隨之發生變化，他看到了神體狀態下才有的規則軌跡線，其中就包括元素線。
虛空世界在感知延伸下最終變成了一張網格狀的五彩盤。
“如果有一天你的精神意識能夠成長到我現在幫助下的強度，你就能在虛空世界中進行定位。”
慕暚的話音落下，彩色網狀盤左上角的一個位置浮現一個跳躍的光點。
“記住這個位置！”
封棋聽聞，當即望向光點。
光點的具體位置在“網狀盤”的橫向第8762格，縱向第7652格。
記下位置坐標后，封棋開口道：
“我記下了。”
他的話音落下，眼前的幻境世界迅速崩塌，眨眼間消失于無。
等視線再次清晰，他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幻境。
望向慕暚，他忍不住好奇詢問道：
“你是將整個虛空世界都掃描下來了嗎？”
“虛空世界本就不大，屬于領域世界與人類世界的依附小世界，也可以稱之為衛星世界，曾經我與墨為了探尋世界的真相，將整個虛空世界完全探索了一遍。”
封棋點頭，視線投向餐桌。
此時餐桌上的食物已經被吃掉了大半，但慕暚還在繼續進食，絲毫沒有吃飽的意思。
他在這時轉頭望向站在身后的古沙，輕聲開口道：
“小沙，吩咐后廚，再上一桌。”
古沙聽聞，當即點頭離去。
“嘿嘿，多謝啦。”慕暚嬉笑感謝道。
“能吃是福，曾經的我也很喜歡吃，還很能吃……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現在基本都是靠營養液度日，已經很久沒有真正吃過食物了。”
“要不臨死前肆意放縱一次？”慕暚眨巴著大眼睛，慫恿道。
聽到這番話，封棋忍不住翻白眼：
“我現在還撐得住，再撐個一兩年應該不是問題……對了，我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問你呢。”
“那你繼續問。”
“你可知道藍皮族的來歷？這一族一直在搜集奇跡物品，我覺得來歷不簡單。”
“藍皮族應該是我消失的這段時間出現的種族勢力，不是領域世界曾經有名的強族，大概率是新崛起的勢力，我不曾接觸與聽說過。”
“其實領域世界的種族王朝更迭很正常，許多曾經無比輝煌的強族在我睡一覺的時間就消失了……我記得曾經有一個領域強族統治了領域世界接近十分之一的疆土，最巔峰時期掌控著數十個小世界，以及近千個層世界，但這一族最終還是在歷史更替下分裂，徹底走向沒落，最終被后起之秀蠶食吞噬……藍皮族或許就是在我消失的那段時間，依靠意外獲得的奇跡神物快速崛起的新勢力。”
聽了慕暚的解釋，封棋內心感慨。
他覺得現在的慕暚似乎已經跟不上新時代的變化。
用一個較為貼切的比喻。
被困在遺跡島嶼上的慕暚就像是被送入了監獄，最近才刑滿出獄，結果發現新時代的人們用上了智能手機、移動支付，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十分有限。
藍皮族這個新生勢力，顯然不在慕暚的了解范圍內。
略過這個問題，封棋在這時抬起了右手。
在他的手掌上，是一團漆黑色如云朵狀的印記。
與當初相比，這團漆黑色的印記已經擴展到了整個手掌，還能看到絲絲縷縷的線條朝手腕，以及整條手臂蔓延，有將整條手臂吞噬的趨勢。
“慕暚老奶奶，你可知道這個印記代表什么嗎？”
慕暚見狀，好奇站起身，隨后來到封棋跟前，伸手抓住了他的右手，放在眼前仔細觀察。
這時封棋感覺到有一股充滿親和力的能量順著手掌滲入他的體內。
這團能量在他體內游走，最終往眉心處匯聚，緩緩滲入他的精神識海之中。
等待許久后，能量褪去，慕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的精神識海中殘留著大量負面情緒能量，這些積攢的負面情緒已經近乎實質化，不斷對你的身體產生影響，你掌心處的黑印便是負面情緒在身體上的顯現，如果負面情緒繼續疊加下去，你的身體會徹底被負面情緒蠶食，到時候就不妙了。”
聽了慕暚的解釋，封棋點頭。
他之前就曾猜測手心處顯現的黑印與負面情緒有關，事實正如他所預料。
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他只知道一個無限記憶能力。
但去哪尋找無限記憶能力，他完全沒有頭緒。
想到這里，他望向慕暚詢問道：
“你有辦法解決我身上的負面情緒疊加問題嗎？”
面對詢問，慕暚忍不住搖頭：
“這方面墨比較擅長，或許有辦法，我的能力更偏向于戰斗向，對精神領域的研究較少，至于如何去尋找無限記憶能力，我沒有任何線索……或許遺跡島嶼上有你需要的東西，那里一切皆有可能。”
慕暚的回答讓封棋內心些許失望，但他很快振作精神點頭道：
“多謝指點。”
他正想開口繼續詢問其他問題，卻感到腦袋一陣暈眩。
腎上腺素的效果正在快速消退，他的身體再次不堪重負，這次襲來的暈眩感比以往都要強烈。
強烈的心悸感陣陣襲來，甚至讓他產生了自己可能當場猝死的錯覺。
慕暚似乎也發現了他的身體正在惡化，當即將手拍在了他的肩膀處，頓時充滿親和力的能量再次涌入他的體內。
隨后慕暚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試著吸收這團能量。”
封棋當即閉上眼睛，試著將這團能量吸收。
但他現在的身體著實有些力不從心，意識根本無法引動這團能量在體內運轉。
意識到自己如果再不吸收這團能量，就有可能猝死，封棋心中發狠。
在強烈的求生意志下，他胸膛內的拳勢與刀勢火焰被點燃。
久違的力量在體內浮現。
在這兩股力量的輔助下，他的身體就像是干涸的田地，貪婪攝取著慕暚充滿生機的能量雨水，以此滋潤身體。
這么做治標不治本，但封棋明白這是唯一能夠緩解自己猝死的手段了。
如果沒有慕暚的幫助，他可能扛不過腎上腺素結束帶來的后遺癥。
……
凜冬城，北區。
煉鋼禁地。
滿頭白發的劍寂正在閉目養神，身前懸停著被烈焰環繞的焚天劍。
就在這時，劍寂忽然睜開了雙眸。
只見兩道銳利的光芒自他眼中一閃而逝，地面隨之出現了兩道深不見底的孔洞。
“魔刀？!”
與魔刀交手了千余年，對于魔刀的刀勢氣息，他無比熟悉。
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了屬于魔刀的微弱刀勢氣息浮現。
即使面對慕暚都始終淡定從容的劍寂，身體開始輕輕顫抖，情緒忽然變得激動。
魔刀就像是他心底的魔障。
他知道自己想要完成蛻變，就必須用魔刀祭劍，這樣才能念頭通道，真正超脫原來的自己。
宿命中的對手已經出現在凜冬城，劍寂心中的戰意火焰熊熊燃燒。
他的目光投向懸浮在跟前的焚天劍。
伸手輕撫劍身，焚天劍頓時顫抖發出嗡鳴。
“吞噬魔刀后，你也將完成自我超脫。”
焚天劍似理解了劍寂心中的想法，劍鳴聲頓時響起，鋒銳的劍芒迸發，沿途所過之處盡數被摧毀，很快整座鋼鐵工廠轟然垮塌。
隨后一道被火焰包裹的身影沖天而起。
另一邊，封棋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慕暚提供的能量滋潤下，他的傷勢有了些許恢復，至少現在死不了。
“咳咳。”
忍不住咳嗽的同時，他抬頭望向慕暚，想要表達感謝，卻發現慕暚遙望北方，揮手間一桿華麗的銀槍被她抓在手中。
“你先走，那家伙來了。”
“你指的是那個用劍的家伙？”
“沒錯，就是他，現在的我傷勢還未痊愈，不是他的對手，我替你抵擋一會，你先走……”
慕暚甚至來不及過多解釋，在這時沖天而起，往北方飛去。
很快銀色流光與北方襲來的火焰團相撞。
剎那間狂風拂面，恐怖的碰撞余波讓封棋接連后退，差點摔倒在地。
與慕暚的交流中他得知，現階段的慕暚不是神秘劍客的對手，如果不給予慕暚幫助，她很快就會落入下風。
他不知道該如何提供慕暚幫助。
這時古沙的身影浮現，急匆匆來到他的身邊。
看到古沙，他心中頓時有了主意，當即開口道：
“小沙，把聯絡器給我。”
古沙聞言，沒有猶豫，當即將隨身攜帶的聯絡器遞給了封棋。
接過聯絡器，封棋當即輸入了一長串代碼。
現如今，他能想到有能力幫助慕暚戰勝神秘劍客的強者，只有沐晴。
焦灼的等待中，電話忽然通了。
沐晴好奇的聲音傳來：
“阿棋，晚上好。”
……
寒風凜冽，交匯時撕裂出陣陣哀嚎聲響。
被風雪籠罩的凜冬補給區往北方向，黎明戰團的行軍長龍正在開辟新的作戰區域。
行軍隊伍的最前方，原本滿臉笑容的沐晴在掛掉電話后眼中猩紅色光芒閃爍，她在這時轉身望向身后，急切開口道：
“葉子，接下來戰團的探索交給秦時空負責帶領，我有要事離去！”
“團長，發生什么了，不能等這次任務結束再去嗎？”跟在沐晴身后的女子當即詢問道。
沐晴沒有回答，眼中兇光閃爍，隨后猛地躍起。
她的身形在空中迸發恐怖力量，只見玉色電弧將她繚繞，助推著她的身體往凜冬城方向飛去，在空中留下一道玉色的能量軌跡，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天際邊。
看到沐晴甚至來不及解釋就焦急離去，身為沐晴親信之一的葉子表情愕然。
就在剛才，她在沐晴的眼里看到了許多復雜情緒，有憤怒、焦急、擔憂……她不理解究竟是發生了什么，能讓面對任何挑戰都始終淡定從容的團長如此驚慌失措。
－－－－－－題外話－－－－－－
大家早點睡，熬夜小心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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