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愿不愿意，冷夜霆自然會聽。
她也沒等他答應，就自顧自開口：“自我有記憶以來，我父母的感情就非常好。我媽對我雖然有些冷淡，但也從未缺衣少穿，我對她……感情很復雜。
在我讀小學的時候，我媽查出來患了乳腺癌，那時候為了治病，家里很缺錢。我每天上下學一有時間就去撿水瓶撿破爛，想要貼補家用。
那時候有個男人，經常去我們家幫忙，是我爸爸的朋友周明章。之前，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盡力避開和他接觸。但是那次為了湊我媽的手術費用，我被他哄騙進了酒店房間……”
衛顏以為自己忘了，可現在才發現，那一幕幕深藏在心底的東西，依舊清晰可見。
她從未忘記。
她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眼淚無意識地落了下來。
冷夜霆不知何時解開了她的安全帶，直接將她提了起來，緊緊抱在了懷里。
衛顏嗅到熟悉的氣息，下意識貼近她。
她喃喃道：“我事后無數次在想，我真的好笨，為什么會相信他，就這樣跟著他去了陌生的地方。好在，當時我進了酒店房間，感覺到不對勁，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手腕，我就跑出來了。
跑出來之后，我拼命朝外跑，結果被一輛車擦傷。周明章本來追出來要抓我，一看我被撞，怕讓他負責，馬上就跑了。”
冷夜霆抱著衛顏的手，微微緊了緊。
衛顏抬頭看向他：“冷夜霆，那時候撞到我的男生，也才十來歲。司機撞了我之后，那個男生將我帶去醫院檢查，后又將我帶回家照顧，還給我賠了很多錢，我才有錢給我媽媽治病。”
冷夜霆瞇了瞇眼：“你很感激他？”
衛顏毫不猶豫：“當然。如果不是他，我當時就慘了。后來我回到家里面，才得知周明章被人舉報，被判入刑了。他不止盯上我一個，有的人家長發現不對勁，立刻報警，周明章被判了十幾年，也算是活該。只是沒想到他已經出來了，而且死性不改。我剛才看到的男人，就是他，正跟蹤偷看一個小女孩。”
衛顏沒說的是，當時她被那個男生帶回家中照顧，因那個男生家里沒有女孩子的衣服，她還借了一套他的衣服穿回家。
那套衣服現在還洗得干干凈凈，在她的衣柜里放著。
雖然模樣已經記不清了，但衛顏曾經也做過一段少女夢。
冷夜霆淡淡地道：“能將他弄進去一次，就能弄進去第二次。”
衛顏一愣，隨即直直看向冷夜霆：“其實我也曾經想過，周明章入獄的事，會不會是那個救我的男生做的。他看起來家里很有錢，很有能力。”
冷夜霆的眼神有些古怪：“都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你倒是還念念不忘？”
“咳。”衛顏紅著臉，有些尷尬地道：“冷總，我確實對他念念不忘，并一直暗戀著他！我當年進入冷氏，之所以會和您在一起，也是覺得您的氣質和他有些像，所以才……”
她這話就差直接說冷夜霆是個替身了！
雖然害怕冷夜霆直接翻臉掐死自己，但衛顏還是忍不住咬牙堅持道：“我現在依然喜歡他！他就是我的救世主！是我念念不忘的男神！
所以冷總，咱們的肉體交易既然已經結束，就到此為止吧！你應該也不會想要一個心思根本不在你身上，從你身上撈錢，還把你當替身的女人吧？！”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冷夜霆。
她是惦記過那個小哥哥，但那是因為那個男生救了她，而且似乎相貌氣質都很出色，所以她有段時間總是想著對方。
但是畢竟只是幼時見過一次，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就淡忘了，她連臉都記不清了。
初見冷夜霆，熟悉的氣質確實是讓她迷惑上癮的原因之一，但更多也是因為冷夜霆本身個人魅力極強。
但這會兒為了擺脫冷夜霆，她只能睜著眼說瞎話了，恨不得將已知的所有美好詞匯都放到記憶中的小哥哥身上。
可是，她越說得露骨，冷夜霆的眼神便越古怪，甚至隱約有點……憋笑的趨勢。
他放緩了語氣，仔細認真地看著衛顏，似乎在誘哄：“這么說，你惦記你記憶里的小哥哥十幾年，念念不忘，愛他愛的死去活來，非他不可？”
衛顏覺得冷夜霆的話有些奇怪，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是……是啊。冷總，強扭的瓜不甜，我都有暗戀的人了，所以咱們就算了。”
冷夜霆卻是終于沒忍住，臉上露出幾分真切的笑來，一雙眸子中滿是促狹笑意看著她，緩緩道：“衛秘書，原來，你那么早就開始暗戀我了啊。”
衛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