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路飛。”
艾斯抬手搭上路飛的肩膀，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該說什麼。
如果是別人弄哭路飛，他直接揍上去就好了，但對方是那個救了路飛的香克斯的女兒，這就很麻煩了。
“香克斯......”烏塔攥緊雙拳，同樣強忍著沒讓自己掉下眼淚。
從離開那座音樂之島時，她就在心裏暗暗發誓：
從今天開始，她要更加堅強，不能哭，要給別人帶來快樂和希望！
路飛不是故意的，都怪那群可惡的山賊。
一隻手壓上烏塔的腦袋輕拍兩下，格雷半蹲下身，無奈說道：“香克斯隻是斷了條手臂，還沒死呢。”
烏塔瞪大眼睛，完全不接受格雷的安慰，“什麼叫隻是斷了條手臂！他當時一定很疼！”
“這倒是呢。”格雷有點頭疼，其實他完全不擅長也沒有耐心安慰別人，尤其是小孩子。
他拖長音思考片刻，“但他斷了條手臂後還是決定把草帽交給路飛，肯定不希望你為此對路飛有什麼嫌隙對吧。”
烏塔和路飛同時吸吸鼻子，彼此看了一眼。
烏塔：路飛肯定很愧疚，她要表現出作為姐姐的氣度和寬容來，絕不辜負音樂之島。
路飛：烏塔肯定很傷心，他必須要表現出自己要當海賊王的決心，不辜負這頂草帽。
*
森林中，路飛和烏塔並肩走在最前麵，笑容燦爛聊著彼此這一年的經曆。
格雷和戈登走在中間，前者肩膀帶著烏鴉，心情很好，後者還有些驚魂未定，臉色並不好看。
艾斯走在最後，拖拽著那條巨大的蟒蛇。
其實格雷想幫忙的，但艾斯仍不信任他們，也完全不想把戰利品交到他手上——哪怕隻是搬運。
就這樣走了一會兒，身後突然傳來聲音，“香克斯，就是那個給路飛帽子的海賊。”
格雷眉毛一挑，落後幾步跟到艾斯身邊，彎腰愉快回道：“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艾斯皺著眉，眼底帶著幾分探究，“那你又是誰？她不跟著香克斯，為什麼要跟著你？”
“嗯......好問題，我是格雷。”
格雷頓了頓，聲音變得低沉危險起來，“格萊格瑞·D·格雷，黑炎海賊團船長，很厲害哦~”
艾斯被他突然的正經嚴肅搞得有些緊張，但很快就不屑的切了一聲。
“黑炎......切，厲害又怎麼樣，我遲早會打贏你們這些船長，成為海賊王的！”
“哼哼，那我等著你的挑戰好了。”格雷笑笑，滿不在乎的樣子氣得艾斯用力咬牙。
艾斯很快又說道：“喂，你還有問題沒回答我呢！”
金烏在船長頭頂拍打翅膀，嚴肅糾正，“首先我不叫喂，我叫金烏！”
“......”反應稍顯遲鈍的艾斯突然睜大眼，“這隻黑鳥會說話！”
“什麼黑鳥，我是烏鴉。”金烏氣得夠嗆，張嘴噴出一口小小的金色火焰。
艾斯更驚訝，“它噴出來的又是什麼？”
“金烏吃了惡魔果實，可以說話，金色火焰是它的能力。”
“居然還有這樣的惡魔果實......”艾斯嘟囔一句，倒是不怎麼反感，因為路飛就是惡魔果實能力者。
他安靜片刻，才又執著聊起剛才的話題。
“那個女孩，是被海賊父親扔下的可憐蟲吧，虧我還以為那個香克斯救了路飛，是個不錯的家夥......”
格雷摸著下巴，還是決定挽回一下紅發香克斯的形象，“裏麵有很複雜的原因，你想聽嗎？我免費給你講哦~”
“哼，不管什麼隱情，丟下自己的孩子、丟下自己的家人就是不對！”
艾斯攥緊拳頭，對自己父親的仇恨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他對父親這一整個群體的看法。
格雷讚同點頭，“嗯，這話說得對。”
艾斯瞪向格雷，黑發黑眼的男人衝他露出輕快溫和的笑容，聲音裏滿是認真。
“無論遇到什麼困境，拋棄家人永遠是最下下策的選擇。”
——
戈爾波山一處懸崖邊上，向下看是繁茂蔥鬱的森林，向前方是隱約的風車村和更遠處寬闊無垠的大海。
還能看到港口停泊的，巴掌大點的海軍軍艦和周圍略顯忙碌的海軍。
“他們怎麼不來抓我們？”烏塔疑惑詢問。
“已經有人來了。”格雷說著。
覆蓋森林的見聞色中，一道強大的氣息正在靠近，氣勢洶洶的，就是走得慢了點，顯然沒有想認真抓他的意思。
唉，不就打了庫讚一拳嘛，他之後都給人家治療好了，有什麼好生氣的。
人老了就是不講道理，明明是庫讚先對他動手，他怎麼看都是在正當防衛。
格雷為自己鳴不平，同時看向正好奇打量他的路飛——說錯了，是打量他手裏的烤蛇肉，嘴邊留著晶瑩口水的路飛。
格雷承認，自己就是這麼完美無缺，連燒烤技術都比別人強一百倍。
他晃晃手裏的肉，路飛的眼睛也跟著晃來晃去，“想吃嗎？”
“啊！那我不客氣了！”
路飛把這詢問直接翻譯成了“給你吃”，立刻伸長手臂從格雷手裏搶走那串烤肉，一口下去，幸福瞇起眼睛。
“唔，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烤肉！”
“路飛！”烏塔不讚同的瞪向他，“這是格雷船長的烤肉，他還一口沒吃呢！”
“唔唔，格雷船長？...唔唔，格雷船長是誰啊？”路飛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心很大的詢問烏塔。
事實上以他的反應速度，現在都還沒意識到烏塔身邊跟著兩個陌生人。
他的咀嚼逐漸變慢，視線在格雷和戈登身上不斷遊移，隨後很是認真的嚴肅問道：“話說你們...是誰啊？”
“才反應過來嗎？”烏塔無奈扶額，正式向路飛介紹兩人。
“這位是格雷船長，黑炎海賊團的船長，這位是照顧我的戈登先生。”
這一次，路飛的反應就快了，因為他聽到了海賊二字，“你是海賊船長？！”
“不夠明顯嗎？”
格雷攤開手，黑衣黑披風，雖然比一般海賊幹淨整潔、相貌堂堂了點，但穿衣風格明顯不是普通平民會有的選擇。
更何況，他還有海賊船長經典形象都會有的飛行跟寵——雖然別人是鸚鵡，他的是烏鴉。
“完全不像，”路飛板著臉，誠實搖頭，難得腦袋聰明了點，“如果是海賊船長，那你的船、你的船員在哪？”
“這是秘密。”格雷神秘笑笑，看向森林深處，眼神微冷。
“隻是聽牆角可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情報，卡普，你不會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成了CP的一份子吧。”
“別把我和那群家夥扯在一起。”森林深處，一道更黑的魁梧身影從中走出。
隨著越發靠近過來，他身上的海軍製服和蒼老麵孔也逐漸暴露在陽光下。
艾斯和路飛齊刷刷變了臉色，身體僵硬。
“說真的。”格雷誠心實意的開口。
“為什麼你看上去跟80歲的老頭子一樣？不打算染個黑發讓自己顯得更年輕點嗎？”
卡普額頭暴出井號，鐵拳又有變黑的跡象，咬牙擠出話來反擊。
“黑炎，你知道你35億的懸賞金裏，有30億都是因為你這張嘴嗎？”
“我以為是為了我英俊帥氣的臉。”格雷摸著下巴，抬手輕鬆擋住卡普砸來的拳頭。
拳風撩起黑發，他臉上帶著幾分無奈，“說實話，卡普，你已經不是十八九歲的人了，現在再和我撒嬌，有點不合適。”
從被擋住的拳頭開始，卡普像是徒手摸了電門般開始渾身難受，靜止幾秒鍾後，他再也堅持不住的轉身幹嘔起來。
一邊嘔，一邊斷斷續續的罵著格雷。
“嘔....該死的...嘔，惡心死我算了，嘔，該死的黑炎...黑炎格雷！”
“哈哈哈，第128次獲勝，卡普，你就不能贏一次嗎？”
格雷愉快笑笑，迫害老友總是讓人心情愉快。
卡普終於舒服了點，瞪了格雷一眼，又看向正在吃瓜的孫子孫女和一個老頭。
“看什麼看！臭小子們，想嚐嚐老夫的鐵拳嗎？”
等等，孫女？
他記得這兩個人是那艘海賊船上的，庫讚還說過這兩個人和格雷一夥，讓他多留心。
卡普了解格雷，這人感興趣的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爺孫倆如出一轍的反應遲鈍很好體現在卡普身上，他終於反應過來，皺眉瞪向格雷，“這個女孩和老頭是誰？”
戈登弱弱提醒，“其實我才六十五歲。”——還不能算老頭。
格雷還沒說話，路飛就先開口，向臭老頭炫耀起自己的朋友。
“她是烏塔，香克斯的女兒！我的好朋友！”
卡普傻在原地，正在接收親孫子傳遞來的消息。
格雷則在愣了一下後哈哈笑起來，有話直說嘛，這就是路飛的忍道。
麵對爺爺的鐵拳，對方都敢一次又一次的嚷嚷當海賊王。
烏塔無奈歎氣，“路飛，我就應該提前捂住你的嘴。”
她心裏還是有些不安的，有格雷船長在，應該不會有事吧？剛才戰鬥的時候，完全是格雷船長占上風。
而且還有她的能力和會變大的金烏，想逃跑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