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的卡普一把拽著格雷衣領,把人拉到一邊。
卡普沒好氣道:“我就知道你感興趣的人沒一個省油的燈!你知道香克斯是誰?”
格雷點點頭,拽開卡普的手,一邊整理領口一邊說道:“人生地不熟的,我當然要了解了解如今世界的變化了。”
“紅發香克斯,好像是個挺厲害的海賊。”他摸著光潔的下巴,露出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惡劣。
“你也知道,政府封鎖了我的消息,現在知道我的人不多,作為一位偉大的海賊船長,我必須重新揚名。”
卡普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他一向不喜歡幹涉別人的決定。
尤其是格雷,這個卡著海軍招兵最低年限,和他們同期的家夥,是個我行我素、隻為自己開心的人。
他隻為自己開心就得罪了天龍人,多次襲擊世界貴族的艦船,把換上平民衣服的天龍人扔給拍賣會。
世界政府就像為他掃尾的工具,跟在他後麵去找拍賣中或拍賣成功的天龍人,之後再毀掉那個拍賣場甚至與之有關的貴族。
以至於後來,拍賣行都不敢再買黑炎海賊團送來的任何活物,生怕遭受世界政府的清剿。
那是偉大航路拍賣行幾乎銷聲匿跡的五年,是人口販賣最少的五年,也是貴族們最不敢公開購買奴隸的五年。
沒人敢保證,他們買賣的人不會是黑炎格雷拋出來的天龍人炸彈。
也同樣是那五年,曾經的海軍天才成了人人口中臭名昭著的兇殘海賊,與他相伴的詞匯永遠隻有殘忍無道、血腥屠戮。
他隻為自己開心就毫不猶豫的到了40年後,沒有和任何人告別,也沒有任何人的存在能夠牽絆住他的腳步。
他不能,戰國、澤法不能,紐蓋特...羅傑......甚至是洛克斯,同樣不能。
沒人抓得住一團可見不可碰的火焰,也沒人毀滅的了,這就是黑炎。
沉默很長時間,卡普才問出自己從見到格雷時就疑惑的問題,“你的船和船員呢?”
“放心吧,一切盡在偉大的格雷船長的掌控中。”
格雷不知道這短暫的沉默中,卡普到底想了什麼,也並不在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如今想得隻有一件事。
“你們海軍什麼時候走?”他毫不客氣,“快走吧,你們待在這真的很礙事。”
卡普皺眉,沒有立刻回答格雷,而是扭頭看向兩人身後。
三個原本待在幾米外的小孩已經湊近到兩人身後不到兩米的距離,姿勢十分統一的偏過腦袋,用一側耳朵專心聽他們的交談聲。
金烏在他們頭頂的樹上拍拍翅膀,大聲嚷嚷,“請打開麥克風交流!”
咚!咚!
卡普活動著拳頭連砸兩下。
除了烏塔,艾斯和路飛全都捂住腦袋上熱騰騰的大包,被砸的眼淚都差點掉出來。
艾斯/路飛:“可惡的臭老頭......”
烏塔伸開雙手擋在路飛身前,衝卡普勇敢大吼,“不許欺負路飛和他的哥哥!”
卡普眼睛一瞪,她頓時縮到格雷身後,滿臉不服氣的衝卡普做鬼臉。
要不是格雷不讓她用果實能力,她肯定立刻、馬上就為路飛討回公道!
“烏塔,這是路飛的爺爺。”格雷後知後覺的介紹道:“親爺爺,海軍中將蒙奇·D·卡普。”
正在做鬼臉的烏塔:“......欸——?!!”
她腦後的兔耳朵晃了好幾下,顯然受到極大的衝擊,“爺、爺爺??可......可路飛叫他臭老頭......嗚......”
她還以為這就是個普通的海軍將領,路飛喊他臭老頭隻是看不慣他!
“對不起,我不知道您是路飛的爺爺。”知道自己錯了,烏塔連忙道歉,腦後的兔耳朵明顯耷拉下去。
“哈哈哈哈,果然還是女孩更招人喜歡。”卡普完全沒在意烏塔剛才的失禮舉動。
他笑了笑,甚至沒有找烏塔二度確認‘她是否是香克斯的女兒’。
那個羅傑船上的實習船員,居然有個這麼可愛的女兒,沒天理。
不對,等等!
卡普收斂笑容,終於反應過來,“不對,格雷,你為什麼會和香克斯的女兒在一起?還有這個老頭!”
戈登:“我才六十五歲。”
卡普完全沒聽見,注意力全在格雷身上,“你不會又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抓走貴族打算公開拍賣吧?”
格雷掏掏被震聾的耳朵,沒好氣道:“放心吧,這個是自願跟著我的貴族。”
戈登連忙點頭,“是的,應該說格雷船長是救了我的恩人。”
“哼哼,聽見了吧,還有什麼叫我從犄角旮旯抓走貴族?是他們倒黴非要跟我撞在一條航線上,我才是委屈的那個。”
除了直接穿越到四十年後,格雷就再沒向卡普透露什麼。
對方也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東西,心裏憋著怒氣。
加上有烏塔這個稍微乖巧點的孩子做對比,離開前又把兩個孩子狠狠教訓了一頓。
頓時,森林裏再度出現令風車村村民和海軍們都很耳熟的轟隆聲。
卡普中將和黑炎格雷的戰鬥不怎麼激烈啊。
“庫讚中將,咱們真的不用去幫忙嗎?”有海軍詢問庫讚。
庫讚搖頭,心知普通的海軍就算去了也是送菜,“不用,卡普先生不會有事的。”
*
傍晚,夕陽西下,金色光輝自大海盡頭灑向塵世萬物。
卡普在好好教訓了兩個妄圖當海賊的不肖子孫後,拍拍手,連招呼都沒和格雷打,就轉身朝山下走。
格雷衝著他的背影大喊,“喂,卡普!記得給我把懸賞金往上調一調,照片還用上一版的,我很滿意。”
“你給我滾!”卡普揮揮拳頭,氣得整個人都在冒著黑氣。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森林交錯的昏暗中,格雷才收回視線,重新打量起兩個險些被玩死的孩子。
他走過去,半蹲到艾斯旁邊。
仍有些提防他的少年立刻警惕看來,髒兮兮的臉繃得緊緊的。
要不是手腳疲累到無法動彈,格雷相信,對方會瞬間躥出好幾米後衝他呲牙咧嘴。
“金烏,給他們治療一下。”
“使命必達!”
金烏飛到半空,黑羽下的金紋亮得明顯,張嘴噴出的金色火焰瞬間將兩個躺在地上的人完全包裹進去。
烏塔本來蹲在路飛身邊,這時候也被嚇得後退一步,發出一聲驚呼,“路飛!”
火焰來得快也去得快。
躺在地上的兩人則隻覺得金光跳動,一種溫暖的感覺包裹全身,驅散身體所有的傷痛。
事了拍翅去,深藏功與名的金烏落回船長肩膀,驕傲抬起腦袋接受順毛服務。
“路飛?”烏塔抬手在路飛眼前晃晃,關心問道:“還好嗎?”
任誰看到火焰在身上燃燒,都會有種那人危險完蛋的第一感覺。
哪怕這個世界有惡魔果實存在也一樣,人對火焰的畏懼是本能的。
路飛眨巴眨巴眼,露出疑惑表情,“奇怪,我好像一點也不疼。”
艾斯已經坐起身,觀察自己的身體各處。
剛才......被那團火包裹,他隻有種曬太陽的溫暖舒適感,沒有感覺到半點灼痛,甚至當火焰散去,身上的傷也跟著消失了。
這個海賊......似乎確實很厲害的樣子,和臭老頭認識,還輕鬆擋下了臭老頭的拳頭。
還有懸賞金......35億?
雖然艾斯對海賊懸賞金沒什麼概念,但他曾經和薩博幾年時間攢的錢,滿打滿算也還沒到一千萬。
“喂!這隻烏鴉到底是怎麼回事?”
路飛毫不客氣的指著格雷肩膀上的烏鴉,眼睛放光興奮詢問,“你能擋下臭老頭的一拳,也很厲害吧!”
“哼哼,想知道嗎?”
格雷雙手抱胸,視線掃過興衝衝的路飛和故作冷靜,實際也在不斷瞥來視線的艾斯。
“告訴你們可以,但要先給我們找個晚上睡覺的地方作為交換。”
*
遠遠的,森林前方出現一棟由木板打造成的山賊房屋。
房屋中間,還建有放哨的瞭望臺,整體看上去確實有點正經山賊該有的樣子。
但隨著走近,屋前大片空地上晾曬的衣物便暴露在來訪者眼中,讓這處山賊房屋更添一種生活氣息。
“達旦!我們回來了!”
艾斯和路飛大聲嚷嚷著,路過床單後坐在梯子上的身影時打了個招呼,腳步不停的跑進屋子。
“喂喂,路飛你等一下啊!”
烏塔被路飛拽著往屋裏跑,還想和屋子的主人打招呼,“您好,達旦女士,今晚打擾了!”
“嗯嗯,今天回來夠早的啊。”
正在晾曬衣物的卡利·達旦有著橘色波浪長發,體態寬廣。
此時嘴裏正叼著香煙,一邊抖床單,一邊漫不經心的向後看了眼,又很快收回視線。
這三個孩子回來的確實夠早,以往都是不到天黑不回來,今天居然傍晚就能跑回來。
突然懂事了嗎?
達旦拍拍被風吹到床單上的煙灰,突然手中動作一頓,腦海中出現他們進入屋子的畫麵。
艾斯、路飛......薩博?不對。
艾斯、路飛......薩......不對!
似乎還有個穿裙子的女孩也跟著一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