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得正起勁,喬伊斯突然感覺肩膀被人拍了兩下。
他不耐煩的晃動肩膀,“走走走!沒看到我正忙著呢嘛!”
“我知道你很忙,但你先別忙。”
“你煩不煩啊!”喬伊斯扭過頭去,正對上一張冰冷含笑的臉。
洛克從他手中拿走相機,“配合點,就不用挨打了。”
喬伊斯認出來了,作為記者,他最擅長的就是記住各種懸賞令上的臉,“風...風使!”他的腿都在打顫。
“嗯,給你。”洛克把相機還給他,“好好報道。”
喬伊斯連忙查看自己的相機,半響後,絕望哀嚎一聲——之前那麼多照片,現在隻剩下一張了!
*
叮鈴鈴——
位於羅格鎮隱蔽小巷中的酒館突然被推開了門。
一張酒桌旁,矮小蒼老的酒館老板推了推墨鏡,微瞇眼看向走進來的幾人。
他略顯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格雷,“我們這家店是不招待小鬼的。”
“他們喝牛奶或者果汁就好。”格雷打量著這家略顯陰暗的酒館,心情十分複雜。
他讓金烏在羅格鎮飛了幾天都沒找到的地方,在路飛帶領下一通亂走,就找到了這家名叫‘哥爾·D·羅傑’的酒館。
格雷坐到老人對麵,路飛已經自來熟的跑到旁邊,興奮看向桌子上一顆比普通人大數倍的巨人頭骨。
“哇~好大,好厲害啊!”
“這是一個被稱為巨人殺手的家夥最後的下場。”
酒館老板雖然剛才下了驅逐令,但還是在路飛表現出對頭骨好奇時,開口解釋,“這是個殺了100個海賊的壞蛋。”[1]
“欸~”路飛、艾斯和烏塔發出感興趣的聲音。
老板滿意了,繼續道:“但哥爾·D·羅傑隻用了一招就讓他上西天了,簡直是電光石火一般。”[1]
路飛眼中冒光,“欸~哥爾·D·羅傑嗎?”
艾斯微微皺眉,像是察覺到什麼,朝格雷看了一眼。
格雷已經離開座位,從酒櫃拿了瓶酒,邊喝邊走到牆邊,那裏張貼又撕去著許多懸賞令,層層疊疊,顯得亂糟糟的。
他察覺到了艾斯的視線,但並未給予回應。
艾斯隻能繼續聽酒館老板的故事。
“這家夥死前,對羅傑說道:羅傑,我對你甘拜下風,願永遠的海賊流芳百世......”[1]
路飛渾身激動到戰栗,烏塔對羅傑毫無興趣,但故事本身已經足夠吸引她的注意。
艾斯冷哼一聲,“什麼流芳百世,我看是遺臭萬年才對。”
老板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說得對,從羅傑死後,但凡有點身手的家夥們都跑去當海賊了,但敢挑戰魔海且敢胡來的男人又有幾個呢?”
......
卡普回到海軍總部後沒幾天,印有黑炎海賊團全體人員的懸賞令就被緊急送往世界各地的海軍分部。
之後海軍們會帶著懸賞令張貼到告示板、酒館等人多的地方。
不指望真的有人能抓到海賊,隻希望平民看到這些熟悉的臉後可以躲遠點。
新世界,某片戰火硝煙剛剛散去的無人島嶼上。
與BIGMOM旗下的甜點三將星正麵開戰且打贏了的紅發海賊團正在此處休整放鬆。
戰鬥必然是殘酷的,紅發海賊團的骨幹都受了傷,普通船員也有一定傷亡。
船醫德歌正在帶領擅長醫療的人給其他同伴做緊急包紮。
在事情告一段落後,德歌終於看向坐在不遠處一塊砍倒樹幹上的紅發男人。
香克斯,他們的船長,此時正拿著一份統計的傷亡名單,久久沉默不語。
凝重壓抑的氣場籠罩在他周身,也讓整個海賊團的氣氛都跟著低迷沉寂下去。
直到一人急促的腳步聲靠近,香克斯才又抬起頭,臉上露出如往常一樣的笑容。
“喲,貝克,很少見你的臉色嚴肅成這樣啊,BIGMOM親自來了嗎?”
“香克斯。”貝克曼將手中拿著的報紙遞給香克斯,肅聲道:“你先看看這個。”
香克斯收斂笑容,接過報紙剛剛打開,其中夾著的幾張懸賞令就從裏麵掉落,散到地上。
懸賞令最上方的一張,黑發年輕人目視前方,抬起的手指間纏繞著細蛇般的黑色火焰,懸賞金仍是四十年前的35億。
“黑炎...格雷,看來海軍已經找到他的蹤跡了啊。”
耶穌布蹲下身,幫船長撿起懸賞令的同時,也在觀察著上麵完全陌生的黑炎海賊團船員。
香克斯則在這時,看起了由海軍聯合摩根斯的世界新聞報共同發行的報紙。
他皺眉翻了翻,整整一份報紙,全都是關於黑炎海賊團的報道。
看下方標注的一個個日期,應該是直接把黑炎格雷當海賊的五年時間中,所有報道的罪行統統整合了一遍。
#背叛海軍!黑炎格雷虐殺無辜母女,擄走世界貴族!#
#馬吉阿茲卡王國皇權傾覆、民不聊生,背後推手水落石出!#
#黑炎海賊團侵占島嶼過百,已成新世界無法忽視的新勢力!#
......
整整五年的重大罪行清晰明顯的印在這一張張報紙上,哪怕沒有圖片隻看文字,都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沉重憋悶感。
海軍曾經封鎖了黑炎海賊團的一切消息,就像曾經的洛克斯,如今這個世界,已經沒多少人知道那樁樁件件的真相。
現在黑炎海賊團重新出現,海軍迫不得已,隻能先下手為強,給所有人留下黑炎海賊團殘忍無道、妄圖傾覆世界的可怕形象。
耶穌布看完了懸賞令,將它遞給拉基後,才又看向貝克曼手裏另一份被捏皺的報紙,“貝克曼,那份報紙也是一樣的?”
貝克曼聞言又捏緊一下,平複好心情後對香克斯道:“香克斯,我希望你現在能冷靜下來,做好準備。”
“哈?”香克斯一頭霧水,和其他人對視疑惑的一眼後,思索著開口。
“雖然報紙上報道的黑炎確實恐怖,但我還是相信羅傑船長他們的判斷。”
“不是這件事。”貝克曼歎了口氣,索性將報紙遞過去,“你自己看吧,咱們之前派去音樂之島的那艘商船傳來了消息。”
“哦?他們回來了啊。”
“烏塔怎麼樣?”
“有在健康長大嗎?”
眾人七嘴八舌的詢問,又因為貝克曼的表情過於嚴肅,逐漸緊張起來。
耶穌布忙道:“貝克曼,烏塔不會出什麼事了吧?你別賣關子啊!”
“黑炎格雷帶走了烏塔和戈登,商船過去時,島上已經沒人了,隻有戈登留在牆上的信息。”
貝克曼把血字留言的照片給他們看。
眾人頓時大驚,烏塔被擄走了?還是被那個殘忍無道的黑炎格雷!
“世界經濟新聞報上說,黑炎格雷出現在羅格鎮,踩上處刑羅傑的處刑臺,擄走的兩個可憐孩子生死未卜。”
貝克曼看向死死盯著報紙,麵部肌肉都在因為生氣而痙攣抽動的香克斯。
“這份報紙則是世界經濟新聞社旗下未掛名的八卦報紙,上麵刊登了烏塔和黑炎的照片,還說......”
香克斯咬牙補上後半句話。
“還說黑炎格雷失蹤的四十年間利用某種方式達成了長生,現在正在羅格鎮陪自己的孫女逛街?”
“這樣的八卦報紙就是越扯越有銷量。”貝克曼解釋道:“但烏塔和戈登被黑炎擄走的消息,可以100%確定真實性了。”
“黑炎...格雷!”香克斯捏緊了報紙,霍然起身,眼中噴薄著燃燒的怒火。
“貝克,告訴兄弟們,我們立刻出發,奪回烏塔!”
眾人群情激憤,“噢——奪回烏塔!”
“等等!你們先冷靜一下。”貝克曼連忙攔住沒剩多少理智的香克斯,“你再看一眼照片,烏塔沒有受到傷害!”
八卦新聞就是有著將正常照片過度解讀的能力。
照片是在一家服裝店的門口,半蹲在臺階上的黑發男人將一隻玩具熊遞給一個坐在臺階上的女孩。
女孩的臉被玩具熊擋住,隻能看到紅白雙色的頭發。
配合文字解釋,所有人都會在腦海中浮現出‘一位父親正試圖用玩具熊哄好賭氣的女兒’這樣的概念。
哪怕父親的角色換成爺爺,這張照片仍舊透著一種濃濃的溫馨與幸福感。
或許對其他人來說是這樣,但香克斯——烏塔的正牌老爸,他的心情不能說是十分複雜,可以說是萬分氣憤。
首先,他沒想要個爸爸。
其次,他不希望烏塔和格雷扯上關係。
“太危險了!”耶穌布看完報紙後,說出在場所有人的心聲,“黑炎格雷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危險之極!”
“沒錯,尤其是那張人畜無害的臉!”
拉基油乎乎的手指著報紙上的某個小版麵,“上麵說黑炎格雷花心浪蕩、放浪形骸,傷了好多女人......還有男人的心。”
“烏塔......烏塔還是個不會分辨男人好壞和花言巧語的孩子!”
紅發海賊團的骨幹,就連對上四皇都不會有絲毫害怕緊張的大海賊們,此時都被自己腦海中的想象給嚇得麵色蒼白。
他們養大的女兒,居然被別的男人擄走、誘騙,這簡直就是在挑戰一個父親怒火的底線!
此時,也就隻有貝克曼還比較冷靜。
他點了根煙,攥拳將每個人都揍了一遍,“香克斯,你們先冷靜,不是說黑炎格雷其實是個不錯的家夥嘛。”
香克斯咬著自己大衣的邊角,頭頂著通紅的大包,憤憤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啊貝克!”
“我知道這個。”貝克曼深吸口煙,吐出後開始給他們講現在的局勢。
“如果我們現在要去找黑炎海賊團,那迄今為止,我們在新世界所做的一切布局和努力都有可能完全白費,就算是這樣,你們也要去找嗎?”
“找啊!烏塔可是我們海賊團的一員,更是我們的女兒!”
“貝克曼,你說的我們都清楚,但如果隻是為了這些原因而不去救烏塔,那我絕對會悔恨終生!”
“那麼......”貝克曼看向香克斯,“船長!下令吧!把烏塔帶回來!”
香克斯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決然。
“我們能在新世界站穩腳跟一次,就能站穩第二次!現在,是去把我們的女兒帶回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