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格鎮待了好幾天,黑炎海賊團終於要朝著偉大航路進發了。
出發當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天氣，格雷坐在自己專屬的躺椅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他沒戴披風,上身隻穿了件略鬆垮的黑襯衫,扣子係到胸膛下,露出骨窩深邃的鎖骨和大片輪廓漂亮的小麥色胸肌。
“沒想到你們還會回來啊。”他看向走上船的幾位魚人海賊。
這幾天，他沒有刻意去關注,更沒有限製這些人的自由，本以為他們會逃跑，卻沒想到臨近出發,居然全都回來了。
章魚小八嘟囔著說道：“我們魚人也是講信用的。”
他們倒是想逃跑,就怕這是黑炎海賊團的試探。
要是黑炎船上沒有魚人，他們倒是可以憑借魚人水性有逃跑的可能,但沒辦法啊！
黑炎船上有個叫塞壬的海妖——雖然小八他們不知道海妖是個什麼種族。
有次遇到海賊船,他們眼睜睜看著那隻？那條？海妖跳下水,嗖的一聲衝過去,然後那艘船就在幾秒後沉了。
幾秒啊,那是他們能比的速度嘛。
“哈哈哈，守信確實不錯，繼續保持。”格雷笑笑，抖了抖手裏的報紙繼續看起來。
他沒想到，四十多年前的事，海軍居然還能找到並且全部匯總出來。
想想那些工作量，他就對負責的海軍報以最誠摯的同情。
要是沒有這份報紙，格雷都不知道自己當年幹了那麼多壞事。
“對偉大航路的大多數海賊來說,咱們相當於橫空出世、身負高額懸賞金的兔子,肯定會有不相信這些報道的海賊對咱們虎視眈眈。”
卡澤爾將一份切成塊的烤肉放到躺椅旁的桌子上,“再不搶著吃的話，就被那三個孩子吃光了。”
“偉大的格雷船長怎麼可能淪落到和三個小孩搶吃的。”
格雷用叉子往嘴裏塞了塊，漫不經心的抬眼對上卡澤爾的金色獸瞳，“有龍幫我搶，是吧，我親愛的大副。”
他眨了下眼，像是報紙上報道的那樣，用花言巧語和好看的臉，蠱惑欺騙著遇到的男男女女。
“哼。”卡澤爾哼了聲，從格雷手裏拿過報紙，“別看了，上麵的所有報道，都是在扭曲事實。”
“哈哈哈，其實還挺有意思的。”
格雷又往嘴裏塞了兩塊肉，咀嚼時突然頓住，“對了，我讓你買的章魚燒工具買到了嗎？”
“這裏的雜貨鋪都沒有專門的章魚燒鍋，是朱莉給你鍛造的。”
卡澤爾越說越氣，尤其看到格雷悠悠閑閑的樣子，更是不爽到想打人。
他抬腳不輕不重的踹了格雷一下，“一睜眼就給你操心這個、操心那個，也就漢森能幫我分擔點。”
正搬著物資準備送進儲藏室的金發男人頓住腳步，碧色眸子帶著些許疑惑朝這裏看來，“什麼？”
“漢森，咱們親愛的大副說你很可靠呢~”格雷從卡澤爾旁邊探出半個身子，衝漢森燦爛笑道：“好好幹哦~”
性格溫吞且稍有些靦腆的正直騎士聞言微紅了臉，細碎金發更顯得璀璨，“我會努力的，船長！”
他充滿鬥誌的樣子讓船上黑炎海賊團的幾人無奈扶額。
雖然是船長的表揚鼓勵，但也不要真傻到把所有的活都一個人幹完啊！
他們船上可是有好幾個魚人俘虜的，壓根也不需要漢森搬東西。
格雷倒是完全沒有良心疼的感覺，他又舒服的躺上躺椅，“喂，小八，那邊的章魚魚人！”
章魚小八愣愣的指了指自己，看到格雷衝他招手，才緊張忐忑的走過去，“有什麼事嗎？......格雷船長。”
他身後，魚人們警惕的看著，都在心中揣測格雷想要做什麼。
格雷和善笑道：“你是章魚魚人的話，應該很會做章魚燒吧。”
他記得章魚小八做的章魚燒很好吃，連山治都讚不絕口的那種。
現在對方就在船上，他怎麼可能會錯過嚐嚐的機會。
“章、章魚燒？”章魚小八睜大眼睛，想起自己兒時的夢想就是開一家章魚燒店。
他不免有些激動，六條手臂都攥緊了拳頭，但還是誠實說道：“我...我以前從沒做過，不確定能不能做好。”
“沒關係，沒關係，第一次接觸總是困難的。”格雷打了個響指，“卡澤爾，你把鍋和食材給他。”
卡澤爾無奈，“跟我來吧，東西都在廚房裏。”
隻是讓小八去做章魚燒。
魚人們鬆了口氣，繼續幹起搬運的工作。
“喂——格雷，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在廚房吃得滿嘴流油的路飛興衝衝跑了過來。
格雷看著他明亮的眼睛，“等朱莉從羅格鎮回來。”
“朱莉......”路飛眼睛一亮，“是那個和我們差不多高，但已經一百多——啊！”
腦袋受到重擊的路飛連忙捂住鼓包的地方，委屈巴巴的看向身後。
朱莉收起拳頭，雖然一百多歲，但她在不戰鬥的時候，看起來就是個十二三歲柔弱蘿莉的樣子。
“哼，再讓我聽到你說我壞話，我就一錘子砸到你的腦袋中央，開瓢的那種。”
朱莉扛起比自己要大許多倍的包裹，看向格雷時，換上一副開心的笑，“已經可以出發了，船長。”
格雷比了個OK的手勢，懶洋洋的打著哈欠道：“哈啊~出發，兄弟姐妹們，去偉大航路。”
甲板上的眾人都看他。
站在桅桿上的金烏甩甩腦袋，“腎虛，也許就是在過度勞累之後，腰腿酸痛，像是身體被掏空。”[1]
可惜，它現在站的比較高，又因為朗誦深情，沒吸引到足夠的注意。
路飛一臉失望的癟著嘴，本來極其興奮的心情，被格雷這拖長了音的“出發”搞得無處釋放。
“搞什麼啊格雷，這種時候要大聲喊出來才行！”路飛抓著格雷的衣服開始拉扯，“你可是這艘船的船長！”
朱莉也在旁邊不滿嚷嚷，“沒錯沒錯，船長，你怎麼能這麼沒幹勁呢！”
格雷哭笑不得，對他而言，不就是去偉大航路嘛，跟回家似的，哪用得著每次起航都氣勢洶洶的喊一句“出發”。
“好了好了，饒了我的衣服吧。”格雷放下悠閑翹著的腿，伸著懶腰走向上層甲板的船舵旁。
海風吹亂他的額發，目之所及，是泛著層層漣漪的蔚藍大海。
他思考一下，握拳抵著嘴唇，輕咳兩聲，“準備好了嗎？孩子們！”
“是的，船長！”站在甲板上的黑炎海賊團船員十分配合的喊道。
其中還夾雜著路飛中氣十足的聲音，“準備好了！”
他完全不知道這個問題的正確答案是什麼。
格雷搖搖頭，糾正道：“路飛，你應該說：是的，船長！”
路飛鼓起臉頰，態度堅決，“不要！我不要喊你船長。”
“我還不想要你呢。”格雷翻了個白眼，完全沒了玩海綿寶寶的心情，“那就向著顛倒山——出發吧！”
收錨揚帆，船隻漸漸駛離港口。
“噢~是誰住在深海的大鳳梨裏~”金烏在桅桿上踱步，陶醉大唱著自己從船長那學到的歌。[2]
船艙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艾斯和烏塔先後衝上甲板，艾斯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還喘著粗氣。
他剛才正在訓練室裏和心血來潮要教他刺客技巧的希亞對練，察覺到船開，立刻衝了出來。。
烏塔則是在學習室練習唱歌。
兩個人看著越來越遠的羅格鎮，臉上表情不是遺憾就是懊惱。
艾斯氣憤望向上層甲板的格雷，“我們都還沒出來就直接出發嗎？”
“你們是想出來收錨？”格雷靠上上層甲板的護欄上，悠閑看向下方的艾斯。
“現在船上人手充足，你們隻要負責甲板衛生就好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出發當然是要大家都在甲板上才行啊！”
“噢~烏塔你也是因為這個嗎？”
“當然啊。”烏塔跺了跺腳，“船長就是要在所有船員麵前大聲喊出發才對！”
他們想象中的海賊船長可都是威風凜凜的出發，就像當時在東海，第一次登上寒鴉號的時候！
這叫出航的儀式感，格雷居然連這不懂。
“明白了，我以後絕對會喊出來的。”格雷一副‘受教了’的謙遜樣子，這才讓兩個錯過出航的小孩臉色好看起來。
格雷摸著下巴，看向毫無忐忑的路飛和艾斯。
“艾斯、路飛，偉大航路和平靜的東海不同，那裏海賊遍布，就連天氣都詭譎難測，你們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他稍微提高了音量，“如果沒做好的話，現在我把你們送回去還來得及哦~”
路飛大聲喊道：“不管遇到什麼，我們都不可能退縮的！”
艾斯表情不屑，撇嘴嫌棄道：“廢話真多，我們既然上了船，就肯定做好準備麵對一切困難了。”
......
從羅格鎮到顛倒山，還需要幾天路程，越是靠近那裏，海流就越發湍急。
但相比之前輕飄飄的單桅帆船，寒鴉號的噸位足夠它在小型風暴中保持更穩定的船身。
遠遠的，海平線上逐漸升起一道紅線。
隨著越發靠近，這條纖細卻綿延不見盡頭的紅線逐漸升起，變成一整麵如同城牆般的紅土大陸。
巍峨壯觀，向上幾乎深入雲間，向下則延伸到海底最深處。
三個小孩人手一個望遠鏡，透過鏡片，已經能清晰看到顛倒山湍急磅礴的上升海流。
格雷出聲提醒道：“你們三個，別站在船舷邊了，抓穩扶好，等會要是飛出去，可沒人去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