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的功夫，衛顏的心里面像是多了兩個小人，正在互毆。
一個說，告訴他實話。
一個說，為好姐妹保密。
衛顏輕嘆，看著冷夜霆的黑眸，到底還是說了出來：“傅川說，紀涼回來，是要賣掉樊籠。”
冷夜霆道：“傅川知道，傅墨聲卻來問我？”
衛顏“噗”的一聲輕笑，發現這個人完全重點誤，她的神色稍稍變得嚴肅：“冷夜霆，我擔心得是，紀涼如果賣掉樊籠后，可能就再也不回國了……”
“傅墨聲的擔心和你一樣。”
衛顏張了張嘴，還想說更多，但很快又覺得，雖然她很在乎紀涼，可是紀涼和傅墨聲之間，到底不是她幾句話就能問清的。
而冷夜霆是個對她之外的事情完全冷情的人，俯首在她的額頭上面輕輕吻了下，道：“這些事情你不用多管，最近你很忙，會傷神。”
衛顏“嗯”了一聲。
即便紀涼真的是回來賣掉樊籠的，衛顏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紀涼一直是一個非常有主見，且輕易不會改變決定的人。
炳叔已經令人將餐桌改動，但依然非常大。
圍坐著餐桌的共六人，冷修遠，冷新月，冷夜霆，衛顏，冷無憂和點點。
若是尋常小桌，六人已算熱鬧，但面對老爺子留下的這張大桌，六個人真的顯得清冷，更不提，旁邊的點點只能算半個。
冷修遠他們已經習慣了，冷無憂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冷新月另外一邊，多少顯得空蕩。
好在，冷修遠為了不冷場，開口聊了不少事。
最后聊著聊著，冷修遠的目光朝冷無憂看去。
冷無憂非常拘謹，拿筷子的手指都變得不自在。
冷修遠淡淡道：“聽說，你現在在衛顏的培訓中心？”
“嗯……”
“你沒有讀過大學。”
不是問話的語氣，而是肯定句。
冷無憂尷尬點點頭。
“不怪你的，”冷新月聲音難過，“是丁曼那個賤人不肯為你花錢，沒有讀過大學，不怪你。”
“我沒有要羞辱你的意思，”冷修遠的語氣溫和，“我是想說，你是想要繼續工作，還是出國讀書？”
冷無憂一愣，抬頭朝冷修遠看去。
冷修遠道：“老爺子如果還活著，肯定也會給你做這樣的安排，你自己選擇，是要留下來工作，還是繼續讀書，如果是繼續讀書，你想去哪所學校都可以。”
這是冷無憂回冷氏后頭一次感覺到熱血澎湃，真切感覺到人生真的不同了，哪怕是剛才踏入為她準備的房間，她都不曾有這么強烈的激動感覺。
但是冷無憂還是理智的，她想了想，道：“我的基礎很差，再讓我學習我會跟得很吃力，在衛顏那做事，我挺快樂的，可以學到和體驗到的東西更多。”
冷修遠點頭：“你有想法是好事，我們尊重你的一切選擇。”
點點小聲湊到衛顏身邊，道：“媽咪，尊重別人真的好棒。”
衛顏被逗笑，點點頭。
“媽咪，那你尊重我等一下和你一起出去玩的選擇嗎？”
衛顏：“……”
另外一邊的冷夜霆濃眉輕皺，低頭看向點點。
才多大，兒子就這么鬼靈精怪了，以后還了得。